公婆租掉住的房子，强行搬进了我家。

怀孕时，婆婆端出黑色的肉让我吃。

我尝出不对劲。

「都是营养品，你多吃点。」

她一张嘴，我夹起肉就往她嘴里塞。

既然营养，你也补补。

孩子出生后，婆婆经常把孩子抱到我看不见的地方。

甚至锁上门。

我偷偷跟了上去，看到婆婆让孩子喝她的奶。

我忍着怒气偷偷用手机拍下来发到家族群。

1.

我还在睡梦中就被楼下传来各种搬家的动静吵醒。

咚咚咚——咚咚咚——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只只啊，你还在睡吗？」

还没等我做出反应，房间门就被打开了，婆婆走了进来掀开了我的被子：「快，我给你带了早餐，吃了再睡。」

我孕吐反应太厉害，很多东西闻到味道就想吐，婆婆说我太过矫情。

婆婆：「你不吃宝宝怎么有营养，怀孕就是要长胖的，你不能为保持身材饿着我的孙子」

「妈，我真的吃不下，最近孕吐反应太大了，一点油腻的吃下去就吐了」我解释道。

婆婆放在了手中的碗筷，斜着眼睛看我：「我做这些不是给你吃的，是给我大孙子吃的，你不吃我孙子怎么长身体。」

晚上，我跟方则说让他爸妈搬回去：「婚前可是你妈说，婚后不会与我们同住，两代人的观念不一样，年轻人需要自己的空间，还是分开住比较好。」

「那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方则坚持要让他父母过来同住：「我妈那是心疼你，她就是孕期来给你做饭洗衣服的，等你生了宝宝他们就回去了。」

「再说了他们住一楼，我们住二楼，他们不上二楼，不会影响到我们的」

我和婆婆说早上不用喊我起床，婆婆还真是说到做到，早上果然没有喊我起床，她喊的是方则。

「方则，方则，起床了，再不起就迟到了。」婆婆在门外一边敲门一边喊。

我心烦意乱地睁开眼睛，在一旁的方则倒是睡得香，我越想越生气，我把方则推醒：「快起来，你妈喊你」

方则被吵醒后有些不耐烦，伸着脖子朝门外喊：「别喊了，起了」

听到方则的回应后，婆婆直接开门走了进来。

方则只穿着一条内裤在婆婆面前到处晃，甚至就这么下楼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他们一家三口对这个场面习以为常，反而因这件事感到诧异的我显得格格不入。

等方则回房间时，我提出以后不要只穿着内裤到处晃：「以后不要只穿着内裤在家里乱晃，特别是在你妈妈面前，不觉得尴尬吗？」

方则不以为然：「这有什么，都是一家人啊」

「男女有别，你难道没有听过女大避父，儿大避母吗？」

「从我记事起，我爸就没进过我房间」

方则脸上一时挂不住，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

我再次看到面前一大碗只有鸡肉和飘着一层厚厚的黄油的鸡汤，实在下不去嘴。

医生说汤只有脂肪没有营养，少喝汤，多吃红肉。

我三番两次转告医生说的话，婆婆却表示这样娃才够大，大的娃好养活。

婆婆一直在往我这边看，似无意提起：「我们那怀孕要吃狗肉的，吃了狗肉的娃不怕冷」

「你看看方则是不是一点都不怕冷，就是因为我怀孕时吃了不少狗肉。」

「我不吃狗肉」我果断拒绝。

「哎呀，我知道，有些人吃不了狗肉，我当初也是为了孩子硬逼自己吃的。」

「我就是跟你说那么一嘴，我上哪找狗肉给你啊」

回到房间，跟妈妈视频时，提了一嘴婆婆想让我吃狗肉这件事。

妈妈有些着急：「你可别信她瞎说，狗肉很毒的，以前有个孕妇家吃了狗肉，流产了」

我靠在枕头上悠闲道：「嗯，我已经明确和她说了我不吃」

2.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婆婆将一碗被炒得黑黑的肉放在我面前：「老家腌的鸭肉，很香你试试」

在婆婆期待的目光下，我夹起了一块咬了一小口，很咸，压根吃不出肉味。

我看了看碗里的肉，骨头不像是鸭的骨头，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不是普通的肉。

「妈，这个太好吃了，你快尝一尝」

婆婆马上拒绝了我：「好吃你就多吃些，妈不吃了留给你吃」

我夹起一块直接往她嘴里塞：「方则经常跟我说要孝敬你，有好东西怎么能不想着你呢」

婆婆想开口说话，我就往她嘴里塞肉，塞了几口之后她就放弃了。

我满脸笑容：「好吃吗？」

婆婆尴尬笑笑:「是挺，挺，挺香的」

隔天，午睡实在睡不着，我点了一杯奶茶，让外卖小哥不要打电话，放电梯里我自己去拿。

刚到楼梯口就听到婆婆在和小舅妈用方言打电话。

大致意思是，为了盖住狗肉的味道，盐用得比较多，估计是狗肉被腌得太咸了，我就吃了一口就没吃了，不知道这一口有没有用。

我有些生气地下楼，大声说：「哟，跟小舅妈打电话呢」

突然出声把婆婆吓了一跳，婆婆：「只只你刚醒吗？」

她试探我，想知道我有没有听到电话的内容。

我没有理会她，拿了外卖径直回了房间。

即将吃晚饭时，我点了一些炸物，都是鱼虾牛肉做的，这一家放入很多材料压根吃不出鱼虾的腥味。

外卖一到，我热情地招呼婆婆一起吃：「妈，这个炸得酥，你试试」

婆婆连续吃了好几口：「哎，这个真挺香，这是什么做的」

我将一个丸子放进嘴里：「你刚刚吃的那个是鳕鱼丸」

婆婆愣住了，我继续指着说：「这个是牛肉做的小酥肉，那个是虾」

婆婆赶紧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生气道：「我不吃牛肉这些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假装吃惊，捂住嘴巴：「啊，我以为你不吃是因为讨厌这些的味道」

这时方则回来了，我赶紧迎上去抱着他的手，告诉他我好心办坏事了。

方则：「只只她又不知道你信菩萨，再说了你不是偶尔也吃吗，有什么好生气的」

婆婆：「我看她就是故意的，记恨我给她吃狗肉」

我开始飙演技，声泪俱下：「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想着这些东西挺好吃的，想给尝尝」

捧着肚子，痛苦呻吟几声：「啊，疼。方则我肚子疼，不知道是因为吃了狗肉还是怎么的，快带我去医院」

方则扶着我，大声吼婆婆：「只只是想孝顺你，她大着肚子还想着你，你不该高兴吗」

「你非要让她吃狗肉干什么，再乱来你就搬走吧」

看着婆婆鼻孔里大喘气，有气撒不出，心里别提多舒爽了。

我怕自己憋不住笑，在方则身后低着头，使劲抿着嘴。

步入孕晚期后，方则对孩子的性别很感兴趣，经常在产检后问我医生有没有暗示宝宝的性别。

在一旁叠宝宝衣物的婆婆开了口：「生男孩女孩不都一样，这才第一胎呢，现在可以生三个，总有一个是男孩。」

「我和你爸爸就生了方则一个，家里冷冷清清，你呀多生几个。等你生了，我们带。」

「你大伯先生了两个女儿，我生了方则，给老方家生了个大孙子之后，你大伯，三叔小叔才各生了儿子」婆婆为自己给方家生了大孙子洋洋得意。

我：「生男生女不都一样是自己的血脉吗，有些人想要女儿还怀不上呢，我叔就一直想要个女儿，结果二胎还是个儿子」

婆婆语出惊人：「哎呀，真的啊？你叔生了两个儿子啊，那你们家基因也不错啊」

我听了这话差点笑出了声：「生儿子就是基因不错吗？」

「没有，我更喜欢女儿，但是一定要个儿子」方则解释道。

我被他们母子二人无语到了：「怎么的，你家是有皇位要继承？」

「你几个叔伯家包括你姑姑家，男的没一个考上大学，反倒是女的都上了研究生，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基因好？」

他们眼瞧着说不过我，纷纷找借口逃似的下了楼。

3.

临产的日子越来越近，原本打算让我妈妈来照顾我坐月子，没想到她在浴室摔到了，脚受了伤没有办法过来。

好的月嫂很抢手，我们时间紧，我多花钱定了一个月嫂。

大年初三，半夜突然见了红，急急忙忙赶到医院被告知开到两指才达到入院指标。

我疼了三天三夜还是没有达到生产的标准，妈妈让我直接剖腹产，少受点罪。

婆婆坚持让我顺产：「我们顺产，顺产好，顺产对娃好以后聪明」

「医生说我的盆骨条件只能生6斤左右的娃，这娃至少有七斤了，我怕我生不下来。」面对未知的恐惧，我丝毫没有安全感。

「我生方则的时候九斤多呢，我们那的接生婆说我可厉害，她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娃」

「我跟你说啊，你不要太自私就想着剖腹产，你多使劲不就生出来了，大不了下面做个小手术就好了。」

到底不是自己的亲妈，只顾着她大孙子，不管我的死活。

妈妈担心我独自进产房会害怕，特意给我转钱让我订了家庭化产房，就在病房里生，让方则陪产。

医生给我发人工破水，挂上催产素后，宫口开得很快，此时才知道真正宫缩的威力。

宫缩越来越频繁，我的肚子和后腰剧烈疼痛，我死死抓住病床的围栏，求医生再帮我看看有没有到上无痛的条件。

好不容易挨到二指，护士说她去喊打无痛的医生。

护士前脚刚走出去，我痛得挺起后背身体不停扭来扭去，手死死抓着病床的围栏，在上面划了一道又一道印记。

眼泪不停从我的眼角落下：「医生，医生什么时候来，太疼了。」

婆婆站在一旁撇着嘴，略带嫌弃的看着我：「哎哟喂，这还没开始呢，你就不行啦」

「你们这些年轻人多幸福，还有无痛，我们那个年代哪里有这些，还不是都生下来了」

方则难得有眼力见地让他妈妈少说点，到房间外面的客厅等着去。

医生做好准备后，反复给我试产，因为孩子实在有些大，一个半小时过去了还是没能生下来。

婆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摸摸进了房间里，伸着头看：「怎么这么久都没生下来，你就不能用用力吗，这么久别把我孙子给憋坏了」

一边走来走去，一边絮絮叨叨：「菩萨在上，菩萨保佑」

「家属到外面等着，不要随意进产房，容易发生感染，赶紧给出去」专心接产的医生发现了偷偷进来的婆婆，严声让她出去。

历经两个小时，终于顺利诞下一个七斤的男宝宝。

婆婆和方则两人围着孩子转，拍了几张照片后，婆婆说她要回家去了。

说完收拾东西就走了，把一个虚弱的产妇和一个没什么用的男人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