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使用的是不同结构的相机,所以,我们拍出的照片,一定不一样。
我对相机的欲望,就是我对摄影的欲望。
那些口口声声说,用手机拍照也一样的人,在自己的亲人或者爱人故去时,会弃专业相机不顾,去用手机吗。
要想进行触及心灵的摄影行为,残酷地说,就必须有自己的亲人「献祭」出去,没有经历过亲人死亡的人,是无法进步的。
所以,我会一直是一个拍不出好照片的人,直到我在乎的人死掉的那一天,这种情况才能有所改变。
其实车文死掉的话,我是不会伤心的。
当我的父母还健在,就在我后面站着时,我没法想象出,我会因为一个没什么关系的陌生女人的离世而萎靡不振。
那会是一场让我哑口无言的荒诞喜剧。
说起来,如果车文真的死掉,我反而应该振臂高呼,斗志昂扬才对。
不是因为我对她有多大的恨意,而是她这样一个人,对我来说,无论她做出什么,都能振奋我的精神。
她就是有这样的作用,而死掉,无疑是一个人能做出的最有威力的动作。
我相信我身边的人,没有几个能在葬礼上举起相机,但我认为,一定要在亲人的葬礼上把相机拿起来,而且,说不定还要换上有特殊意义的相机才行。
因为亲人的死就只有一次,亲人用自己的生命传递给我人生的感悟、摄影的真意,我怎么可以就干巴巴地哭泣?
亲人,一定是希望我事业有成,才在我需要的时候死去的吧。
而且,即便只是幻想亲人的离去,我就已经对自己的摄影有了新的打算。
我应该为这一场未知也已知的仪式——对我的意义,也许就是一场表演,准备一台合适的相机。
这篇文章的重点,就是这个。
我的亲人没有离去,车文没有离去,我没有性命之忧,但人无远虑,则必有近忧,我必须早做打算。
还是那句话,人的死就只有一次。
或者准确地说,一个人在葬礼上所表演的死亡就只有一次。之后的事,我暂时不能想象,既便想到,也大概只是陈词滥调。
因为亲人死掉了,而我收获了摄影的启示,所以,我就会燃起好好生活的斗志。
亲人的死亡,是馈赠,我的摄影和努力生存,则是对他们的礼赞。
他们会一直活在我使用的相机里,有这么一个实体,足以让他们借尸还魂。
所以,我暂时想用对相机的讨论,叩响一下这面阴谋的大门。
拍摄亲人的死亡,恰恰是对生命的热爱。
他们刺激了我摄影的欲望,他们寄生于我摄影的欲望,又存活下去。
第一,我必须要用一台数码单反相机,如果财力允许,其实最好是用胶片相机,但我现在没有钱去锻炼技艺,所以,只能放弃。
第二,我要用一台黑白相机。
第三,对镜头的焦段没有特殊要求,但是,尽量用28mm,是否会探索到90mm我不知道,这要视当时的心境来定。
第四,手动对焦。
主要考虑的点,就是这些,综合考虑,我会用宾得K-3 Mark III Monochrome.
可以说,从今日开始,我日后的所有文章,所获得的一切收入,都是为了将来的一天而准备的,我得到的一切收入,都是随礼。
也许到了那一天,我会发现自己冷血得不得了,我想,如果亲人死亡也不能使我得到启示,那我不如就在那天也去了吧。
我这样的人,再活下去,也不会活得更好了。
至于车文,她又不会让我在她的葬礼上拍照片,所以跟我没什么关系。
要用摄影去展示亲密关系的话,可不是拍拍裸体就能糊弄人的,必须等到葬礼才能清楚。
对于拿着相机的人来说,这才是人与人关系的本质。
而且,我也不会让车文在我的葬礼上拍照片的,真到了那会儿,我看见她,应该只会嫌她烦,想赶紧把她推出去。
『因为老子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