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白月光的女儿进府后,父亲兄长未婚夫都与我离心,可我并不在乎,因为我早已时日无多

床留半边给你 2024-04-28 13:58:45

1

我自幼随母亲习得医术。

但在城郊踏春那天,却没发现划破夏娉婷手指的绿草带毒性。

最终,她不得不去庄子上静养。

父亲怪我,兄长怨我,就连未婚夫霍鸣也愤怒至极。

后来,我日夜研习各种草药,亲自熬药试药。

终于,治好了夏娉婷。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却不知道,是药三分毒,我试药良多,早已经毒入肺腑,时日无多。

……

夏娉婷回来的时候,我刚从山上砍完柴回来。

父亲说,是我医术不精让夏娉婷平白多受了这么些时日的苦,他要我日日劳作,以作惩罚。

但兄长不同意,他说我是女子,最适合为夏娉婷试药,我除了要劳作,还不能耽误研制毒草的解药。

好在,苍天有眼。

尝了上百种草药后,我终于研制出了压制毒草的药方。

夏娉婷痊愈了。

她从庄子上回来,一身月白锦缎长裙,头戴珊瑚步摇,脸色白里透红,丝毫不像一个久病之人。

她从我身边走过,看都没看我一眼。

也是,我穿着粗布麻衣,不仔细看,谁能认出我是沈家大小姐呢。

一向古板严肃的父亲快走几步迎了上去,拍着夏娉婷的双肩上下左右看,嘴里不停地说:

“好,好,回来就好啊。”

夏娉婷热泪盈眶,颤抖着双唇说不出话来,

任谁看了,都得夸赞一声父女情深。

兄长站在一旁,视线落在夏娉婷身上,眼神里的心疼不言而喻。

“娉婷,你这些时日受苦了,唉,都怪哥哥没保护好你。”

就连我的未婚夫霍鸣也都得了消息赶了过来,他远远看着人群中的少女,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

像是怕走快了惊扰了对方似的。

待到他走到夏娉婷眼前,伸出手去停在空中,他蜷缩着手指不敢触碰到她。

“娉婷,你终于回来了。”

在场之人,无不为这感天动地的大团圆所感动。

如果我不姓沈,不是父亲的女儿,兄长的亲妹妹,不是霍鸣的未婚妻,我想我也一定会被这场景感动到的。

夏娉婷泣不成声,诉说着这些时日对他们的想念,

三个男人眼中愈发自责,愈发怜惜。

霍鸣心疼得几乎要将心窝子掏出来摆在她面前了。

他承诺:“从今往后,再没有人能欺负你了……”

夏娉婷帕子擦泪,我见犹怜。

“此番娉婷能得以医治,还要多亏了妙鲤姐姐妙手仁心,我被毒草所伤一事真相未明,但我也不想再计较了。”

一句宽宏大量的话提醒所有人她的遭遇是我造成的。

在场的三个男人齐齐变了脸,怨恨地看着我,若不是青天白日,我甚至怀疑他们会不会杀了我给夏娉婷泄愤。

父亲第一个站出来:“沈妙鲤,我万没想到能养出你这么心机叵测的恶毒之女来,还不给娉婷跪下认错。”

兄长沈云峥不及父亲老成持重,他眼里淬了恨意,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十成十的力量下,我脸上火辣辣地疼。

“要不是你医术不精没有及时救治娉婷,娉婷怎么会在庄子上受苦。”

我捂着脸看着眼前两个为夏娉婷出头的男人。

这两个男人,一个是我的父亲,一个是我的哥哥,他们明明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如今,却为了维护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子,误会我,指责我,掌掴我。

我心口一阵阵酸涩,疼得几乎要晕了过去。

我刚想开口辩解,霍鸣忽然站了出来。

他揽住夏娉婷的双肩,轻轻捋了捋她的头发,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了。

“妙鲤,既然娉婷回来了,我们的婚约就作罢吧。”

夏娉婷抬起头来与他四目相对,两人的情谊在空气中弥漫。

我的母亲医术精湛,曾在我幼年时期救了霍鸣的母亲,于是两人定下了我和霍鸣的婚约。

霍鸣在两位主母面前发誓“永不负我”。

可自从夏娉婷来到沈宅,这一切都变了。

2

夏娉婷的母亲夏翠娥,原是父亲的青梅竹马,两人自小一起长大。

夏翠娥本与父亲议亲,但父亲家里穷,夏翠娥嫌弃父亲,恰好村子里来了个大官,别人都叫他“侯爷”。他日日对夏翠娥献殷勤。

时间一长,夏翠娥动摇了。

可惜这个侯爷将人带到京城后只哄着夏翠娥当了外室。

父亲痛不欲生,奋发图强,上京赶考途中认识还是医女的母亲。

母亲陪着他一年又一年的科考,后来两人成了亲,有了兄长和我。

父亲虽科考不中,但索性母亲医术精湛,两人在京城盘了铺子做医馆,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然而三年前,在我十四岁那年,京中出了件桃色事件。

昌平侯的侯夫人将昌平侯藏在外面的外室打死了,还将一个已经十四岁的女娃娃赶了出来。

百姓们津津乐道之时,父亲突然失了神。

流言还没过去,父亲就将失去母亲的夏娉婷接回了家。

一切真相大白,父亲娶母亲,不是因为喜欢母亲,而是因为母亲有本事在京城立足。

父亲一门心思要科举,要来京城,也不是为了什么前途,而是京中有他的心上人,哪怕这个心上人曾经抛弃过他。

于是过去那爱而不得的情谊变成了如今对心上人女儿的呵护。

父亲一门心思放在夏娉婷身上,生生气死了母亲,连我们的医馆也开不下去了。

而兄长,原本与我同仇敌忾。

他怨恨夏娉婷的到来,恼怒父亲的卑劣。

夏娉婷不怒不怨,日日为兄长端茶倒水做殿下绣荷包。

起先,兄长将他的东西扔了出去,慢慢地,是冷冷地看她,最后,变成了怜爱地握着她的手说:

“你不必做这些。”

很快,兄长像父亲一样,开始将所有的注意力都给了这个他们自认为可怜的女子。

她的玉佩坏了,兄长为她请名家修补。

她擦擦眼泪露出单纯感激的笑容:“多谢兄长,娉婷的娘如果在世,也一定会感激兄长的。”

她还会贴心地劝兄长:“玉佩已经修好了,兄长别怪妙鲤姐姐了,”

她会主动约我去散步,然后路过池塘时突然跳下去,这时候父亲或者兄长就会恰好路过。

也会在医馆面前佯装干活,然后语焉不详地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一切都始料未及。

短短数月之间,我成了恶毒的大小姐,而夏娉婷是无辜的小白花。

慢慢地,她取代了我在家里的位置。

就连我的未婚夫霍鸣看夏娉婷的眼神也越来越怜爱,他开始沉醉在夏娉婷对他的崇拜之中,渐渐迷失了自己。

他说:“娉婷身世凄苦,你不要仗着自己是沈家人就欺负她。”

我一遍一遍解释,我没有做过,我从来没有做过欺负旁人的事。

可我说得再多,也抵不过夏娉婷一句“我不计较了”。

一个春日,夏娉婷非要拉着我去城郊踏青。

父亲为她准备了披风吃食,却转头对我说:“驾车的时候小心点,娉婷怕颠。”

兄长也笑盈盈地为她买了一整套的头面,他说女孩子出门,总要打扮打扮才好。

至于我,我只是插了一根母亲嫁妆里的簪子,兄长便斥责:“小小年纪,奢靡成性。”

我看着满头珠翠的夏娉婷,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兄长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转而骂得更狠了:“你看娉婷做什么,那些头面是我主动买来送给娉婷的,与她何干?你不会是嫉妒娉婷吧。”

一个人偏心偏成这样也实属罕见。

夏娉婷踏春我属实是不想跟着去的,可她非说和我姐妹情深,一定要让我一起去。

可谁也没想到,没走几步,她的手指就被一棵草划破了。

我们谁也没当回事,可回到家里她就昏迷不醒了。

后来我把脉才发现,她中毒了,划破她手指的那棵草有毒。

她受伤现场,只有我在。

父亲痛恨我,问我为什么没及时察觉她的毒。

兄长也痛恨我,问我是不是故意想害死她。

就连霍鸣也恨我,他说我恶毒至极草菅人命,要是夏娉婷有事,他要让我为她偿命。

很快,夏娉婷被送到了适合养病的城外温泉山庄里去了。

而我,被父亲责罚,白日劳作,夜里要研习医术,不断地试药尝药。

直到我研制出医治毒草的解药,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我又能回到从前。

没想到我吐出了一口黑血。

我学过医术,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甚至推测我还能活多久。

半年,最多半年。

夏娉婷被簇拥着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兄长过来扔给我一个包袱:

“娉婷在庄子上受苦了,你作为始作俑者,若不能付出同样的代价,那天理何在。”

“我和父亲商议过了,你即刻启程,也去庄子上过一阵子吧。”

“霍鸣说你是去赎罪的,不该锦衣玉食,所以到了庄子上记得自己干活自己煮饭,不可当自己是大小姐。”

朱红色的大门在我眼前关上。

我忽然很好奇,如果我死了,他们会不会很高兴。

3

我不想去夏娉婷住过的地方,索性母亲的医馆虽然荒废但还能住人。

其实沈家的一切都是母亲的陪嫁。

母亲在去世前,去官府过了文书,将一切财产都换成我的名字。

她说有一天我不想在这个家待的时候,好歹有个退路。

当时,兄长信誓旦旦地说:

“便是天塌下来,我也会为妹妹拼尽一切。”

誓言有多好听,现实就有多残酷。

我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医馆,躺在了仅有的一张床上。

我想就这样吧,就这样一直躺着,直到死去。

自从母亲去世后,我日夜惶恐,害怕有一天父亲和兄长也会离开我。

可如今我却觉得,早点离开他们是对的,至少能落个耳根清净。

就这样躺了一整天,迷迷糊糊中,有人敲门。

“沈妙鲤,原来你躲在这里啊,让我一顿好找,你成心的是不是。”

一开门,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兄长就一顿输出。

我胸口一阵憋闷,说不出话来,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落下,脸色煞白。

兄长却像没看到似的:“娉婷回来了,父亲打算办个接风宴,娉婷心善,让你一起来,你可别不识抬举。”

“我可告诉你,这次你再敢欺负娉婷,我就让父亲将你从族中除名。”

兄长口气冰冷,像是对一个下人讲话。

我倏然笑了,从前觉得无比珍惜的兄妹情,眼下看就是一个笑话。

我想张嘴说话,可嘴里牙齿打颤,胃里不断翻腾上涌,好半天,我才从嗓子眼里吐出一个:

“我……”

兄长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别找理由了。”

“我不……”我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浑身一软瘫倒在地。

我知道,这是气急攻心的征兆,毒草毒性会因此加速,也许我活不到半年了。

兄长见我跌倒,眼里的怒火变成了惊讶,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他蹲下身子扶着我坐到一旁,这才注意到我煞白的脸色。

“沈妙鲤,你又在搞什么?”

话还是指责的话,但语气里已经多了一丝担忧。

“你不会是得风寒了吧?你就是娇气,娉婷在外那么久都没得风寒,你才出来几天啊,就生病了。”

我勾唇冷笑,甩开他的胳膊。

这会儿坐着,气顺了,感觉身上有了些气力。

“我如果说我生病了,快死了,你会怎么办?”

我说完,兄长居然松了口气。

“我就知道你在闹花样,好了,在宴席上,你当众给娉婷下跪认错,我再替你说说好话,让父亲准你回家,如何?”

“你放心,我是你亲兄长,怎么会不管你呢?”

兄长的双唇上下一张一合,说着自以为体贴的话,我不知哪里来的气力,撑着身子站起来,抬手就是一巴掌。

人之将死,该打打该骂骂,再不打不骂就没机会了。

那一巴掌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打完后我脱力跌坐下来,大口大口喘着气。

沈云峥刚想发火,看我出气多进气少,终于慌了神了。

“走,我带你去看大夫。”

沈云峥说着,一把扶起我就往外走,差点撞上突然进门的夏娉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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