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啊,就是一种职业病。每每响起同学会的号召,无论当年是"班花"还是"差生",大家总会不自觉地陷入青春的美梦,想穿越时空,重温往昔光景。只有等到同学会上,才会发现当年的情景已经烟消云散,残留下来的只是人到中年的某些焦虑。 小红就是我们当年的"班花",长得标致甜美,加上品学兼优,自然就成了同学们视为珍宝的"校园宠儿"。休学几年后,小红结婚生子,为了照顾孩子,就淡出了职场,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家庭主妇"。 虽然生活平淡,小红却从来没忘记过同窗好友。每逢同学聚会她都会拍拖老公、打扮靓丽、和蔼可亲,努力展现"班花"的风采,以博得大伙儿的欢心。 今年同学会时,小红更是做足了准备。她买了一袭名贵的旗袍,精心梳妆打扮,甚至还专门请了一个专业化妆师,力图在这次同学聚会上展示最完美的一面。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小红颇为满意,渴望在昔日好友面前绽放光彩。 到了聚会现场,小红果然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大伙儿见多识广,纷纷赞不绝口,有人说她比往年更漂亮了,有人说她活像从古画中走出的美人儿,当然也有人打趣说她大概是打了"燕阿玲"回春丸。 不过,人到中年,大家已不再如当年那样单纯。除了对小红的外表叹为观止外,大伙儿对她十多年来的生活状况也很感兴趣,纷纷追问她的经济状况如何。很快,大家就发现小红虽然貌美如花,但因为长期在家无所事事,家庭收入只有老公一份工资,经济条件其实并不太好。 小红也很坦诚地承认,自己这些年确实没赚钱,主要精力都放在带孩子上了。只是她自认已然尽了一个母亲的职责,并没有因为经济条件差而自卑。相反,她打心底里为老公工作努力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谁知,话音刚落,同桌一位当官的同学就开始嘲讽小红:"作为一个家庭主妇,靠老公养家糊口,你好意思坐在这里吗?你有脸在同学面前扭扭捗捗,还整这副贵妇人的打扮?" 小红被他这一通狠话羞愤难当,眼泪直打转。大伙儿都看出他这是嫉妒小红容貌出众,特意贬低她的人生际遇,实在是言过其实。当即就有人拉着小红的手,安慰她:"你别介意,他就是嫉妒你漂亮。" 那位当官的同学见大家都不赞同自己,更是破口狂骂:"你们给我听好了,谁给这个不务正业的家庭主妇买单,我把她家的地址给你。大家以后就别跟她扯上关系,要是让亲友们知道了,一定让你在家里抬不起头来!" 说这话的同学是位地方官员,权高位重,众人自然闻之色变。大伙儿虽对他的作为有意见,却也不敢当面得罪他。就在气氛十分尴尬的时候,一位在北京经商的同学站了起来,大家发现他是蓄意安排这一幕。 他掷地有声地说:"谁给钱谁就是大爷!今天我请吃请喝,但有个条件,就是大伙儿回家后不准嚼舌头,更不准乱评我们当官的同学。否则,以后我再也不管你这帮穷酸同学了!" 大家听了之后都感觉像是被扇了一耳光,有人忿忿然想走人,但终究没人敢真的去动怒,因为他们都知道,今日这场同学会实在是太难得了,让人有机会在当官的同学身上占点便宜,又让人有机会在富人同学面前刷个存在感。 最后,大伙儿只好摇头晃脑地坐回原位,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富人同学拿出一叠钞票往桌上一拍,示意买单的问题就这样解决了,让酒过继盘吧。而当官的同学也报之一笑,看样子已经消除了前嫌。 小红则假装镇静,默默抹去脸上的泪水,却再也提不起往日的精神,看着自己精心打扮的裙裾,由衷地感到了一股无力感。 事后回忆这一幕,我忽然也意识到,为什么富豪和官员从来都不参加同学聚会?原因就在于,一旦参与,他们就不得不卖惨或者摆阔,纠结着该采取何种面目示人。而普通同学又无法直接喷他们骂他们,只能央求富人大方买单,向权贵卑躬屈膝。总的来说,这是一个彼此都很为难的局面。 对于中年人来说,明明距离青春时代已经隔了十几二十年,大家的思想、生活和阅历都已改变,却还是莫名执著于一些过时的情节,如同满怀期待地回到故乡,发觉家园已是落叶满地的陈烂景象。 也许,同学聚会之所以会让人产生诸如此类的失落和尴尬,归根究底是因为每个人都无法释怀对往昔青春的眷恋。我们总认为,同学情谊纯洁无瑕,是永恒不变的。可现实中,同学关系早已随着年龄的增长、社会地位的分化而百变模糊,甚至会被利益关系所主导。 中年的幻梦就是,依然怀抱着对往日情谊的纯真向往,却不得不面对人生现实带来的利益隔阂。于是往昔的"班花"和"差生"悲喜各异,生怕被人看低或小瞧,但痛楚却也源自对同窗之谊的执念。 有人认为,人到中年,最好不参加同学聚会,因为总会让人失望。我却不这么认为,世上没有什么是百分之百的,命运感动了谁,那就让命运的偶然决定去与谁相见。事到如今,最重要的是保持诚恳朴素的心态,别给自己太多压力,也别给别人太多压力。 PS:以上文字纯属虚构,如果与现实有雷同,那也只能说明生活和虚构之间,充满着令人费解的相似之处。不过,我想表达的主旨是:同学聚会这种场合,人到中年后最好还是谨慎一些,毕竟大家的生活轨迹实在差异太大。 一旦扯上家事、仕途抑或金钱,必然会让彼此觉得无所适从,难免陷入自卑或者攻击的态度。唯有保持开放和谦逊的心态,才能让同学会变成朋友重温情谊的美好时光。当然,具体做法因人而异,同学之间也应相见恨晚,不做勾心斗角的把戏,这才是最可贵的同窗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