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都市怪谈,我向来嗤之以鼻。
中元节深夜我独自走向电梯,只为证明这些都是无稽之谈。
五层走进来一名红衣女人,皮肤苍白如纸。
血污喷了满脸,黏稠的血液在几秒钟内染红了电梯。
恐惧爬满了脊背,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而且女人的脸,和我一模一样。
1.
「贱人,我掐死你!」
女人殷红的指甲深深嵌入我的脖颈里,两颗似窟窿黑洞般的眼眶渗出汨汨鲜血。
她发出尖厉刺耳的哭喊声,阴森恐怖,如恶鬼嚎叫。
「我不甘心,呜呜呜呜呜……」
凄厉的哭喊声尖细哀怨,似哭似笑,绵绵不断,听得我直发颤。
「救、救命!谁来救救我?」我想喊,梦中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大半夜的你鬼叫什么!」直到劈头盖脸的骂声传来,我才从梦中瞬间惊醒。
下一刻我猛地冲进洗手间狠狠洗了把脸,才惊觉自己后背竟满身冷汗。
回到宿舍发现其余三人都已坐起,三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她们的头以非正常人的骨骼弯曲歪成了九十度,黑黢黢的瞳仁跟着我的脚步转动。
是我眼花了吗?
「大家别看了,快、快……睡觉吧。」
我背冒冷汗,声音都在发抖。
话音刚落,三个人的身体似提线木偶一般僵硬,直挺挺地躺了下去,再无动静。空气中只能听到几人平稳的呼吸声,异常的行为令我感到有些害怕。
2.
早晨醒来,大家就跟没事人一样,丝毫没提起昨晚的状况。我试着问了几句,三个人都一脸懵逼。
果然昨天晚上只是我的幻觉而已。
宿舍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各种八卦,突然「砰——」的一声,打断了我们的交谈。
我和另外两人一同望向声音的来源,王颖起身,默默下床捡起书来,一言不发。
也不知她哪根神经搭错了,冷不丁问道:「你们知道电梯游戏吗?」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无人回应,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听说是一个灵异游戏,能见到传说中的……」对方似乎有些忌讳「鬼」这个字:「当然也有人说这是个可以通往另一个世界的游戏,但搞不好的话……」短暂的沉默过后,还是唐艺最先开口缓和气氛。
「嘁,那都是假的,作为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怎么还会信这些东西!」暴脾气的李林直接白眼上翻,随手将手链扔在书桌上。
我非常认同她的想法,在一旁不住点头。却不想她转了转眼珠,突然将话头引向我:「对了,孟秀你这几天大半夜的犯什么抽?又是吼又是叫的,怎么,被鬼缠身了?」
一听到「鬼」这个字,胆小的唐艺瞬间被吓白了脸,连忙用被子将自己裹紧。
我刚想解释,李林却挥手打断我:「行了行了!我警告你啊,大晚上的别鬼叫。」
我被噎住,余光却瞥到王颖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嘴角一张一合:
「呵呵,我知道孟秀从来都不信这些,胆子大得很。」
「明天就是中元节,不如就让她来做这个游戏如何?」
「那么孟秀,你、敢、去、吗?」
王颖一字一顿地说着,诡异一笑。我顿觉毛骨悚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只一秒,对方便恢复了正常,低头对上我的视线,脸上尽是疑惑。
刚才那幕又是我的错觉吗?
李林朝王颖翻了个大白眼,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放下豪言壮语:
「去就去,少瞧不起别人!这就让孟秀打破你们幼稚的想法!」
我本想拒绝,对这种无聊的游戏感到嗤之以鼻。但三人一同看向我,令我一时无法张嘴拒绝。
虽然我从来都不信这些,但不知为什么却有些惴惴不安,但转念一想,反正都是假的,试一试也无所谓。
「好,我去。」
3.
今天是中元节,选在这个日子是因为更有说服力。
深夜我独自走向电梯,按照顺序依次到达楼层。我只想快点完成游戏,然后回去告诉她们,这些东西都是假的。
随着电梯楼层的升降,我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平静。
当电梯到达五层时,却卡着不动了。我疯狂摁着关门键,然而无论如何都没有任何反应。
我又急又恼,与此同时一阵由远及近的「哒哒」声回荡在走廊里。
我更觉得心烦,同时还有些不安,丝毫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哒哒……」
「哒哒哒……」
声音越来越近,空旷的走廊里回音不断。
「哒哒哒哒……」
节奏又快又急,一下一下仿佛敲击在我的心上,漫长的等待时间令我愈发烦躁不安。
「这电梯怎么回事,物业到底在干吗?呼救键也不好用,明天一早就去投诉!」
我正要破口大骂,「哒哒」声戛然而止。
我低头向前看去,眼前赫然是一双血红色的高跟鞋!
「当电梯门在五楼打开时,一名女性会试图进入你所在的电梯。如果发生这种情况,玩家千万不能看向那个女人,也不能和她说话,或者以任何其他方式向她致意。」
脑中警铃大作,我想起了游戏里的禁忌。但转念一想,这一定又是哪个灵异爱好者出来吓人的,说不定还穿了一身红。
我偷偷打量着女人的穿着,果然也是红色。
女人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冷笑一声,进入电梯。
4.
电梯又可以运行了,我连忙摁下10层。
果然是恶作剧,这些人真无聊。
电梯内静得出奇,女人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叮——」一声,十层到达。除了电梯声外,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正要离开,「咔嚓——」一声从后方传来。我顺着声音望去,红衣女人一下子扭断了自己的脖子,血液从断颈处喷涌而出,她的脸被喷得全是血污,无法看清五官。
大脑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具没有头颅的尸体,摇摇晃晃地朝我走来,黏稠的血液在几秒钟内染红了电梯。女人用指甲戳向自己的头颅,然后硬生生地按在了断裂的脖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