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本名杜娟，重庆忠州人，现居渝北。渝北作家协会会员。诗歌散见于《重庆文学》《大鹏文学》等刊物及网络微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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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如镜，映照你我

文｜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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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情诗：尘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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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说：你的心上有尘。

我便用力的擦拭心上的尘。

佛说：你错了，尘是擦不掉的。

我于是将心剥了下来。

佛又说：你又错了，尘本非尘，何来有尘！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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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肆意的醉意中，沉溺水底，断了生机

酒鬼。疯子。

他的声音缥缈的像一座千年寒冰

还是在不断试图靠近啊，这孤独的村落

失踪的只是事物的表面

海水的中央。事物的背面

咫尺的岛屿。看不见。听不着。

却依然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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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20年的五月之前，抄经礼佛

与世间风物演绎枯寂

初夏的天空有多蓝，不记得了

哑巴在读诗，声音那么好听

在沸水中等一泡茶叶舒展，前半生

用了太多的时间去感受苦痛了

余生，说不清长短。当下的甜

需要用角落里的盐罐装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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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罪人。纵火犯。

黥面的人眼里有黑洞，靠近的人

会融为一体。一只眼睛，两只眼睛

最先靠近的人最接近海水

是五月天空倒悬的蓝，迷醉

见鹿。见鲸。不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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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捕获那匹最漂亮的小母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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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草沉没在海底。美梦也在。

最深切的不过是不清楚爱，不被爱

日出之前，是我最先放下匕首

日落之后，是我忍痛跳完舞步

大风扣门。

挫琴者于途。噬鼠者于牧。

苦行者长途跋涉，于山中露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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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说到妖物惑人了。就要说到死亡了吗？

不。还不到时候。写诗的人初得一首情诗

情诗里虚构了一个爱人，爱得既深沉又滚烫

他们在彼此手心点朱砂。刺目的红

圣洁的红。是的。不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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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湖在左，深蓝在右

在时空的间隙里，相伴着度过了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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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情诗：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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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上有尘，尘中是他。

心中尘，尘本心。

何谓心中尘，有尘亦有心。

佛说：红尘皆乱，颠倒磨折之苦。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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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四月五日，立夏。天空蓝得像情人的眼泪

沐仙湖石榴花再次盛开。花里没有石榴裙

菩提树里没有树，困鹿山里没有鹿

2002年的绿皮火车里也不可能有我

十六岁的少女第一次进了城

拥挤的人潮里，凌晨的歌舞里

色不是空，色是造恶之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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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落户。醉鬼。甘之如饴的恋人

哦。哦。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沉溺海水中的人不需要生机。生是迷途

呼吸的苦是锁喉的羊群。落日的余晖

只成就了一场自以为是的逃亡

泛黄的床单，破旧的站台，夜色中

提灯的人。这是一把无人的长椅

绝望的呼喊。剥皮。脱落。破败

作为陈旧的一部分，白衬衫也包不住的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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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白云朵倒映在漾绿的湖水里。暮云是你的心脏吗？

孤独者在夜色中点燃两只香烟。一支

许给了前尘，一支许给了往事

抚琴的人拂袖而去。疯子。隐者。

蒙面的剑客怀里揣满了金子

贫者有其屋，弱者有其黍

最深的夜色里有不灭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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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红了。芭蕉绿了

梧桐树告别了春天

摘枇杷的僧人把果肉留给了鸟雀

书信里不留一字。余下的话

许给春风一度，树影斑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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骇，还是要说相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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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子。说谎者。沉默的歌者。

你所看见的相邻星子实则相距亿万年之久

流星有多破碎，企图被爱的心就有多热切

这不被回应的爱啊，竟让人如此羞耻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分散后再分散。陌路人。造梦者

你说，嗯，这就是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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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情诗：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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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限接近无的静寂中，缓缓沉入潭底

最痛的不是事物的表面。众神沉默

孤独的自毁者，葬自己于群峰之巅

没有罪恶。最深刻的罪是从出生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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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松风不停的吹，吹岭上白云

吹横石上袒胸露乳的酒鬼

顽猴抱着空了的酒瓶歪歪倒倒

深谷的墨兰已然盛开，她

才不要在意生命的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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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的少女和三十七岁的女子

魂魄生出轻烟。没有眼泪是需要流的

她们一生都在试图捕风，风中有曾经的

诺言。有不断试图靠近的冰蓝

碎裂的中央，火种的中央，越是彼此靠近

越是更加接近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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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北，经过三条河，朝南的窗户里

书生，逐渐年老的书生

桌子上摊着明月，怀里揣着溪流

一生都在奢望山中的木屋，木屋里有叫晚的鬼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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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不是晚。晚是苦行者手中的朱砂

是披跏跌坐的僧人留下的枇杷

是捕风女子手中的曼殊沙华

是酒鬼深沉醉意里的一念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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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的腹部，无数深潭安住于沉默

太多的采矿人曾用生命献祭

我们说起后来的山匪，用数不清的子弹调戏过无常

无常恒常。都是诗人的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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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辗转。明月中藏有书信

山中空空

潭中空空。

我冷情的病书生啊

你让我如何去相信，相信

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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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情诗：不留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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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女子，有冰蓝色的眼眸

在大树的心中，黑洞是隐秘的渴望

预言者。手里的弯刀发出寒光

多么丰盛的午餐啊！那匹漂亮的小母马

长长的鬓毛还油光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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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草依旧。风声依旧。嚯。嚯嚯。

鼹鼠在磨刀。白雪覆盖的莽莽荒原啊

禀冬将至。嚯。嚯嚯。

用心尖血喂养的鬼狐终于露出了獠牙

砍伐。收割。囚禁。深陷欲爱之火

的人啊。必将砍断双手

在白骨上画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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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是梦。枯萎是梦。瞬息也是。

天空叠着天空，海浪堆着海浪

冰蓝色眼眸的美人永远不是最后一个

这人间借来的风月啊，总让我们

穷尽力气，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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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你是来跟我辞别别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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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细细的吹，短暂的相交后

是长久的分离。浮生未歇

世间有那么多的人，并不是

每个人都像我。世间有那么多的诗句

并不是每一句都值得我来写。

鼹鼠的牙齿早已磨得锋利如刀

可它还在磨。嚯。嚯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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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病书生啊，你始终

还是没有爱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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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情诗：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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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把你写诗的三分钟

当作一生，短暂而深刻的爱一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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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情诗：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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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为爱情吃了苦，都值得我举杯庆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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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情诗：山高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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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鬼。嗬嗬。嗬嗬

凌晨四点的山中，万物静默

鬼魅出没。莫要大哭。

嗬嗬。嗬嗬

当我把头放上脖颈的那一刻，我再也

再也无法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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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路泥泞，今夜雨水惑人

你应该捧上野花，站在桑田边

看一棵大树的根须倒挂着魂魄晃晃荡荡

他们都醉了呀，说出来的都是谎话

亲爱的病书生，你必须原谅一个酒鬼的

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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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写的情诗糟糕透顶，酿的月光

索然而无味

还会把一片麦冬当成你

赖在青绿里，不停的，咳，咳咳

哎，这真是令人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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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抱着灯笼找头颅的哑巴

从出生开始就在与时间对抗

在一首诗里寻鬼狐，在夜雨里寻圣经

在黑暗里找绝对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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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十万里。所有人都在唱歌

鲜花和果实都挂在骨头上。

亲爱的病书生，你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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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情诗：雨过绿逾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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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漫山遍野的绿为我的良人。

常在我眼中。亦入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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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大雨中归来，于一片清心中

撒下矢车菊，风铃草的种子

云朵积蓄云朵，草木积蓄雨水

我在细碎拔节声中，等杜若长大，开花

辛辣。芬芳。是为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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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雨水润泽的山中，精灵在唱赞美詩

最美的不是人间情事，而是天地无涯

生于生中，死于死中，造梦者造出

一个又一个梦境。梦中是你我的须弥山

你说，破。诸相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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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露水渡我，晶莹是竹叶的礼物

你以鬼狐惑我，深情是书生的妄语

你若以山精，以菩萨，以枕边人

雪花再次回到树梢，白头的

是我爱你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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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十年，山中遍染落红

山门清净，一枝翠竹已高过

瓦檐。林中雨水深深

持珠而念：花开两生面

人生佛魔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