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孙荣建,记得那是1996年的冬天,寒风凛冽,窗外不停地下着大雪。我和媳妇小花蜷缩在那间简陋的土坯房里,望着窗外那片白茫茫的世界,心中满是忧虑。
“这雪下得这么大,地里怕是要遭殃了。”小花从山里拾柴回来,脸蛋冻得通红,手里还紧紧攥着两把野菜。她看着墙角那所剩无几的米缸,眉头慢慢拧紧:“这米,怕是真不够吃到过年了。”
我听后叹了口气,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我站起身,决定去找堂哥良仁碰碰运气。堂哥头脑灵活,小时候就是我们这些孩子当中的点子王,后来他辍学去了镇上做买卖,日子也是越过越红火,几年后还在镇上买了房,结了婚。眼前我们家,家徒四壁,但我们总归是亲戚,说不定他能帮我们一把。
一路上,我踩着厚厚的积雪,心里七上八下的。等到了堂哥家门前,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敲了敲门。不久后门便开了,堂哥一脸惊讶地看着我,眼神中似乎还带着几分不屑。“你怎么来了?”他冷冷地问道,语气里满是疏离。
我咽了口唾沫,低声说:“哥,我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能不能借点钱给我应急?”堂哥一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有,我挣的都是血汗钱,你这么大的人了,自己想办法去,别总想着靠别人。”他的眼神里满是讽刺,仿佛在看一个笑话。
听到堂哥的话,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但我还是强忍着泪水,说:“我是实在没办法了,不然也不会来找你。你就帮帮我吧,过了这个年,我一定尽快还你。”不料堂哥却摇了摇头,语气更加冰冷:“我在城里打拼容易吗?你一个人都养不活,真是废物。”
说完,他转身就要关门。我连忙伸手拦住,但最终还是被他无情地关在了门外。那一刻,我的心彻底凉了。后来我踏着沉重的步子往家走。雪花不停地落在我的脸上、身上,我却浑然不觉。回到家,小花看我脸色不对,关切地问:“你这是怎么了?你堂哥没借给我们吗?”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小花也没再多问,只是默默地握住我的手,给了我一个温暖的拥抱。那一刻,我知道,无论多难,只要我俩心往一处使,总能挺过去。
两天过后,我的小叔得知消息,找上了我家,他带了两袋米和一些干菜。他一进门,就用他那双大手拍着我的肩膀,说道:“荣建,我听说了你家的情况,这不,赶紧给你送点吃的来。”说着,他将肩上的米袋轻轻放下,又从怀里掏出几包用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干菜。
小花连忙从屋里端出两杯热茶,双手递给小叔,感激地说:“小叔,真是太谢谢您了,这大雪天的,还麻烦您跑一趟。”
小叔接过茶,喝了一口,暖了暖身子,然后语重心长地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荣建,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良仁那人最近几年越来不像话了,等我有时间一定去教训教训他。”
小花在一旁说道:“小叔,等明年开春,地里的收成好了,我们一定去你家好好感谢你。”小叔笑着摆摆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好好过日子,把日子过红火了,就是对我这把老骨头最大的回报。”
那个冬天,我们靠着那两袋米和一些干菜,硬是挺了过来。虽然每天吃得清汤寡水,但我们的心却紧紧相连。春天一到,我就开始琢磨着做点小生意。我用地里收的粮食换了些小玩意儿,开始在村口摆地摊。
刚开始的时候,生意并不好做。但我没有放弃,每天起早贪黑地忙碌着。小花也在我身边默默支持着我,帮我打理生意、照顾家里。慢慢地,我们的生意有了起色,赚的钱也越来越多。期间我们会时不时去小叔家看望他,顺便带一些礼物,当然临走时我和小花也会给小叔一些钱。让他生活能好过点。
几年下来,我们的小生意越做越大,还开了个小店。手里也有了点积蓄后,后来我们在村头买了块地,准备扩大店面。再后来,我们还在城里买了房子,把父母也接了过来一起住。当我想把小叔也接来住时,他却想留在老家。没办法,我留下了一笔钱给他,让他吃好穿好。
有一天,我们回村里看望小叔。在村口时却遇到了几个大婶正聚在一起聊天。我隐约听到他们提到堂哥的名字,我心里好奇便凑过去听了听。“听说孙老大的儿子家出事儿了,生意赔了不少,还欠了一屁股债。”其中一个大婶叹了口气说。“是啊,听说他家房子都要被银行收走了。”其他大婶也附和道。
我听后心里一阵唏嘘,但更多的是感慨。想想自己和小花这些年来的不容易,还有小叔那时的帮助。再看看堂哥如今的遭遇,我不禁感慨万千。真是应了那句话“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