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多年未回老家的沈意昭，突然说清明要回家祭祖。

结果我却在酒店门口发现了他的秘密。

后来我从女儿的口中得知，他们背着我，早就在一起了。

原来在我出车祸，躺在病床上时，沈意昭带着别人躺在我俩的床上。

后来我提出离婚，沈意昭不以为然:“你没钱，没工作的家庭主妇，怎么可能离得开我？”

……

清明那天，多年未回老家的沈意昭突然说要回家祭祖。

他异常的兴奋，在镜子前，一直倒腾着自己。

我有些疑惑:“今年怎么就突然要回去了？往年不都是让人替扫吗？”

沈意昭嘴角含着笑意:“你不是一直叨叨着，很久没回老家了吗，还说我都没空陪你们娘俩。”

原来他一直都记着呢，我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多年没住的老房子，已经破败不堪。墙面掉了漆，角落长满了霉菌跟蜘蛛网。只有大大的喜字还倔强的在床头摇摇晃晃。

那是我跟沈意昭的婚房，更是承载着我们之间美好的回忆。

沈意昭一只手捂着口鼻，另一只手挥着面前的灰尘:“都已经这么破了，你真打算住这啊！”

我笑着点点头:“收拾一下，还是可以住的，将就一下。”

沈意昭站在原地，无奈地摇着头，任由着我忙里忙外的干活。

我俩分工明确，他去扫墓，我跟女儿留在家做卫生。

收拾完已经到了傍晚，我累的都快直不起腰，奇怪的是沈意昭居然还没回来。

我给他打了电话，他说几个老朋友难得都在老家，一起聚聚，晚些回来。

我跟女儿随便煮了点面条，应付了下。

等到晚上九点，还是没能等到沈意昭。

接触不良的白炽灯，滋滋作响。

欣欣抱着我，不肯睡，她说:“我好怕，爸爸怎么还没回来。”

我哄着她，给她讲睡前故事，她还是说怕。

突然，一股凉风透过门缝，吹得白炽灯摇摇晃晃，一闪一闪的。

欣欣吓哭了，说要找爸爸，怎么都哄不好。

我再次给沈意昭打了电话，可奇怪的是却怎么也打不通。

我急坏了，我怕他出事，我给他好朋友李星，打了电话，询问他们是不是在一起聚餐。

电话那头的李星，明显一愣，而后又说是。

我让沈意昭接电话，李星支支吾吾地说:“嫂子你别担心，意昭，他，他喝醉了，在我这。”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慌乱的厉害，李星平常挺爽快的人，这次说话却支支吾吾的。

不由我多想，欣欣已经哭得厉害，我没有办法，只好连夜收拾东西，去住酒店。

在我办入住时，突然看到一个熟悉不能在熟悉的身影，沈意昭搂着黄曼曼，有说有笑的迎面向我走来。

我还以为，我看花眼了呢，戳了几遍眼睛。直到欣欣挣脱我的手，大声喊着爸爸，朝他冲去。

我才确信，我没看花眼，沈意昭唇瓣的笑容瞬间僵住，快速地甩开黄曼曼，抱起了欣欣。

他勉强挤出难看的笑容:“你们怎么在这啊？”

2

我的脑袋突然嗡嗡作响:“不应该是你解释一下吗？李星说你喝醉了，在他那，原来你俩是串通好的啊！”

沈意昭用那只刚刚搂着黄曼曼的胳膊搂住我，试图狡辩:“我就是怕你误会，才说喝醉了。

曼曼喝醉了，她一个女孩子多不安全，我就送一下她。”

黄曼曼在一旁双手抱在胸前，嘴里噙着笑，一副傲慢，看我笑话的样子，哪里像是喝醉了。

我推开沈意昭，委屈极了，声线都在颤抖:“我跟欣欣，大半夜的从乡下打车上来，你就不担心我们的安全吗？”

周围的人，往我们这看起了热闹。

沈意昭尴尬的左顾右盼:“这里这么多人，你少说两句，有什么话，回去好好说。”

我胸腔剧烈起伏着，几乎快要窒息:“你也怕人多吗？我要是晚点发现，你们是不是已经……”

沈意昭突然一声怒吼，打断我的话:“张佳芸，你别像个泼妇一样，无理取闹的好吗，别把别人都想的那么龌龊，你真的让我觉得很失望，很丢人。”

我瞬间愣住了，很想哭，又觉得很好笑。

他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这么说我，反倒是我这个受害人的不是了。

黄曼曼假惺惺地开口:“嫂子对不起啊，让你们误会了。”

沈意昭一把拉走了黄曼曼:“跟她道什么歉啊。”

欣欣哭着追上去:“爸爸，你不要我跟妈妈了吗？”

沈意昭居然也没理会欣欣，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心里无边无际的情绪涌上心头，好似要将我吞没。

明明早上，我们一家三口，兴高采烈的回老家，可谁能想到，还不到一天的时间，我们这个“幸福”的家庭就破碎了。

我浑身像是被抽走了骨头似的站都站不稳。

欣欣擦了擦眼泪，跑到我的身边，一边抽抽搭搭地哭着，一边扶着我。

我撑着疲惫的身子进了房间。

欣欣紧紧地抱着我:“爸爸跟曼曼阿姨都是坏蛋，我不喜欢他们了，妈妈别难过，有欣欣陪着呢。”

曼曼阿姨？我的脑袋突然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欣欣怎么知道黄曼曼的名字，还叫的那么亲切？

虽然黄曼曼是沈意昭的助理，可我没让欣欣跟她接触过啊？

我突然又想起来，沈意昭曾经跟我说过，黄曼曼跟我们还是老乡，我那时觉得还挺有缘分的。

看来沈意昭突然要回家祭祖，是因为黄曼曼要回来吧，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我不安地开口:“你跟曼曼阿姨很熟吗？”

欣欣很肯定的点点头:“就是妈妈生病的那段时间，都是曼曼阿姨照顾我的，爸爸带她回家的，还给我煮饭，她住在爸爸跟妈妈的房间里呢……”

“嘣”的一声，我脑袋紧紧绷的那根弦，彻底断开了，瞬间头晕目眩，疼痛难忍。

就在去年，我去接欣欣放学的路上，突然一辆小车闯红灯，把我撞倒了。

我小腿骨折，肋骨断了一根，在医院整整躺了一个月。

沈意昭给我请了护工，细心照顾我，他隔三差五也来一次，满眼通红，眼里写着心疼，他说他让我放心，他会好好照顾欣欣的。

沈意昭工作忙，既要照顾欣欣，又要抽空来看我，我那时还挺心疼他的。

我让他也要照顾好自己，他胃不好，还叮嘱他，少喝酒，定期体检。

原来他们在那时就好上了，或许更早吧。

我想都不敢想，自己深爱了十几年的人，有一天他会背叛我，还是在受了重伤时。

那时的沈意昭应该觉得很可惜吧，可惜那场车祸居然没要了我的命。

3

我至今还记得，十七岁的少年，骑着自行车载着我，在风吹稻田的小道上，他迎着风大声喊:“张佳芸，将来我一定会出人头地的，我会给你想要的幸福。”

那天的天空很蓝，微风和煦。却还是吹乱了，我们年少时，悸动的心。

后来大学毕业，沈意昭说要创业，可这条路哪有那么容易呀。

本就不富裕的他，还被他的同学骗光了钱，欠了一屁股债，那时沈意昭一度患上了抑郁症。

我一边上班，还一边兼职摆摊，挣外快，替他还债。

最穷的时候，我们连饭都吃不起了，吃了两个月的泡面，房租付不起，每次见着房东就跟老鼠见着猫似的。

卑微的讨好，乞求，拖了两个月，最后还是被房东赶了出来。

我们只好回了老家。

那段时间我真的奔溃过，无数个深夜里，我默默流泪。

可我不能倒下，沈意昭只有我了，我真的很害怕他想不开。

我每天装作无比乐观的样子，笑容满面的陪着沈意昭，我说:

“我们会熬过去的，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你一定会出人头地的，你可不能忘了你对我的承诺哦。”

后来，沈意昭总算是走出来了。

他还是没有放弃创业的梦想，我依旧支持他。

在我生日的那天，沈意昭突然向我求婚了，那天我感动哭了，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第二天我们就领了证。我们没有办酒席，连个戒指都没有。

我们把老家布置了一下，就算是我们的婚房了。

沈意昭许诺我，今后一定补上。

后来，沈意昭比以往更加努力。

他终于做到了，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成为了老板。

那几年真的很苦，但也苦尽甘来了，我们时不时就会怀念起那段时光，既心酸又幸福。

直到五年前，我怀孕了，沈意昭紧张坏了，他让我安心养胎，不许我干任何事。

欣欣出生时，沈意昭居然哭了，他说他心疼我。

那么苦的日子都走过来了，从来都没见他哭过，看我从手术室里出来，他却哭得泣不成声。

我们终于熬过来了，有个可爱的女儿，从两个人变成了幸福的三口之家。

沈意昭一再坚持，不让我上班了，说心疼我，他负责赚钱养家，我照顾好孩子跟自己就好。

我只好辞去了工作，专心做全职太太。

我到现在都无法理解，沈意昭连我生孩子都会心疼到哭的男人，如今怎么会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魔鬼。

我痛苦的流下泪水，亲手将沈意昭从我的肉体里剥离，空荡的胸腔，留下血淋淋的伤口。

过程很痛苦，但我相信，时间终究会治愈我的伤疤。

我深吸一口气，很严肃地问欣欣:“如果我跟爸爸分开了，你是选择爸爸，还是妈妈。”

五岁的孩子，已经懂得很多事情了，她一下子就哭了:“爸爸妈妈，能不能不要分开，我不要你们分开。”

我任由着她哭泣:“等你哭完再回答我。”

寂静的夜色被欣欣的哭声淹没，我的心都碎了，我真的很残忍，让一个五岁的孩子，来做抉择。

可我没有办法。

等欣欣哭累了，我逼着她回答我。

她抽泣着:“我选妈妈。”

我紧紧抱住欣欣，心里酸涩极了，同时也很欣慰，我又有了新的动力跟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