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高管再高,也是朝不保夕的。一个人为一个企业打工,归根结底是辅佐某个人。既然是为人做事,就不得不面对具体工作以外的其它因素,比如老板娘就是看不上你,老板昨天五台山算命说你和他合作不带财等等。
一般来说,一个高管即将离开是有征兆的。老板突然跳过你去指挥中层;你原来的既定政策突然被他打断;酒桌上老板任由他的朋友蔑视甚至侮辱你;当众给你小鞋叫你下不来台;单位突然出现一个陌生面孔隐隐觊觎你的位置……聪明如你,遇到这些情况的任意两项,就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茶喝到没味儿,就不能再喝了。不能叫人张口撵。
周灭商,分封诸侯,同出姬姓,封季毂(音同鼓,本意车轱辘中心的圆木)于河南项城立项国,子爵,又称“项子国”。春秋时期,鲁国同室操戈,于鲁僖公十七年(前643年)灭项国,其后裔流散,世代以国为姓。
按照《史记》记载,“项氏世为楚将”,最有名的项燕,曾败秦李信,后为王翦所败,自戮而死。
以下有多种说法,取其一。
项燕娶程氏,生三子,长子项渠,次子项梁,三子项伯。项梁娶杜氏生项节,项渠娶施氏生项籍(羽)。
项节籍籍无名,项羽和叔父项梁一会儿学文,一忽儿学武,都是吊儿郎当,好在天生神力,一力生百巧,“王八拳”闭眼混抡,“乱披风”天下无狗,稳当居屯霸第一把交椅。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项梁随陈胜造反,项羽跟随季父项梁,势报爷爷项燕大仇。当是时,范增七十岁,来投项梁,是为智囊。
项梁死,托付项羽于范增,羽亦重之,尊为“亚父”,和“季父”相映成趣,相当于副爹一级。
这个时候,项羽还是相当尊重范增的。话说回来,有哪个企业刚聘来操盘手的时候,老板不是哄着捧着视为亲爹呢?
我常说,打工仔不会有大出息,就算混成企业操盘手,也就是一个尿壶,用得着的时候慌里慌张火急火燎,用不着的时候嫌骚,最好有多远放多远!
老范出的主意非常有战略眼光,先给造反团队树立一面旗帜,名正言顺,师出有名。他的点也找的很准,楚怀王的孙子熊心,无论从出身到念旧情愫,从号召力到呼唤六国余嗣的心理情结,都是无人能出其右,也亏得他能从羊圈里挖出这个活宝。
当初真正的楚怀王被骗到秦国客死他乡,秦李信征楚被项燕大败,王翦复仇,项燕败死,秦灭楚,楚怀王的孙子熊心隐藏在民间牧羊为生。秦国统一六国后,打破分封,开始实施郡县制。
秦始皇是一个很有作为的帝王,他书同文、车同轨、度同衡、行同伦、地同域后,又开始修长城(国防工程),修驰道(等于高速公路),打破奴隶制,走向封建,继而焚书坑儒(搞一场早期的“文革”),修建陵墓(挑战死亡),搞“生物工程”(炼丹求仙)……这些活动都是贯穿秦始皇一生的长期工程,没有一样不是伟大和前瞻的。
秦帝国的崛起是时代的产物,其灭亡也是历史大势所趋,从一个社会乍开始迈入另一个社会,华夏还没有准备好,始作俑者必须承担社会的迅速反噬。
陈胜吴广起义,像一挂鞭点响第一颗爆竹,马上的全社会群起而响应之,大家不是春秋战国没有过够,而是多年以来的社会形式格式化了思维愿景,一个国家没有君主,没有人拿着皮鞭在头上呼啸,总像缺点儿什么,觉得不太完美。
我们说范增提议打起熊心楚怀王的旗号,必是经过深谋远虑的,打天下用的是脑瓜儿,不是项羽的霸王枪。
打从范增建议利用熊心收拢民心开始,熊心就只是个工具,工具使坏了不打紧,所以苏轼说宋义是上将军,项羽是中将军,范增是下将军,范增和项羽是同事,一起为熊心服务,这是错误的。杀了宋义,未尝不是范增的想法,他和项羽这个侄儿是站在一个立场的。
“鸿门宴”未杀沛公,这才是分歧的真正开始,沛公本是一个好色贪财的乡痞,打下咸阳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前后的反差太大,足见其志不小,项羽依仗军队的绝对优势和个人的万夫不挡,眼高于顶,没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隐患,优柔寡断,下手不狠,这让范增很是恨铁不成钢,“竖子不足与谋!”这是多么失望啊!他都是七十多岁的人了,他图个啥!
此后项羽的不重视贤良,让陈平成为竞争对手刘邦的大参谋(后来一直做到丞相),连自己的亲叔叔项伯日后都成了刘邦的射阳侯。他弑杀义帝,儿女情长,一心衣锦还乡,并且日益疏远范增,终于让这个亚父张口提出“天下事大局已定,君王您自己看着办吧。希望您把这把老骨头赐还给我,让我回乡为民吧。”
闻听项羽死后,范增说:“竖子不听吾言,终有今日!”他背上不长恶疮,也会发作其他毛病,把一生的期望寄托在错误的人身上,所带来的打击要比成败本身更加让人绝望。
早走和晚走并不重要,如果该走,总有一天要走的,在你想到“我是不是该安静地离开”的时候,你就该离开了。
企业要走多远,关键看老板。只是在你给他打工的时候,他才是你的老板。
苏轼说范增应该在项羽杀宋义的时候就递上离职报告,我觉得杀义帝熊心是个信号,老板不再支持你的方案,不再像原来一样尊重你,七十好几的人了,还看不出眉眼高低?在人家面前得不得烟儿抽不知道吗?
该走不走,反受其辱。
知道激流勇退,顺风走马,才算是高人。
一场风花雪月的事,总需让路给柴米油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