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广州体育馆的灯光亮得晃眼，王曼昱握着奖杯的手有点发抖。谁能想到呢，冠军领奖台上站着的明明是她，可满场喊的都是孙颖莎的名字。这场景活像菜市场里大妈们抢特价鸡蛋，你推我搡地比谁嗓门大。我坐在观众席第三排，左边戴鸭舌帽的大哥喊得脖子上青筋都暴起来了，右边穿应援衫的小姑娘举着手机边哭边直播。这哪像乒乓球比赛，倒像是追星现场。

要说孙颖莎输得冤不冤，咱们得掰扯掰扯。这姑娘世界排名第一不假，积分比王曼昱高出一大截。可比赛这玩意儿就跟炒菜似的，火候差一点味道就变。第一局上来王曼昱那球路刁钻得跟迷宫似的，孙颖莎接发球时明显脚步发沉。有个球擦着台边飞过去，她愣是慢了半拍没够着。场边教练急得直拍大腿，观众席上倒喝起彩来——敢情有些人不是来看球，是来看热闹的。

第二局孙颖莎倒是找回了点状态，反手拧拉那叫一个漂亮。可王曼昱就跟开了挂似的，回球角度一次比一次邪乎。9比11输掉这局的时候，我前排有个大姐突然嚎了一嗓子莎莎别怕！妈妈爱你！好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亲子运动会。要说现在的体育迷，跟二十年前真不一样。以前咱们看邓亚萍打球，赢了就鼓掌，输了就叹气，哪来这么多花活儿。最魔幻的还在后头。颁奖音乐响起来那会儿，王曼昱刚接过奖杯，东南角的观众突然齐刷刷喊起孙颖莎。这阵仗跟演唱会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走错片场了。我瞅见王曼昱嘴角抽了抽，低头摸了摸奖杯上的花纹。记者问她有啥想对粉丝说的，这姑娘憋了半天蹦出句多保护嗓子这话说得有水平，既不得罪人，又暗戳戳点了那些闹腾的粉丝。

这事让我想起去年陈梦夺冠那回。好端端的颁奖仪式，硬是被嘘声搅成了菜市场。有些极端粉丝连教练都骂，气得总局连夜发通告整治。要我说，这些年轻人追星追魔怔了，把竞技体育当偶像剧看。你看人家刘翔当年退赛被骂成啥样，现在想想都心疼。体育比赛本来就有输有赢，非要搞成非黑即白，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广东体育局局长那句不以金牌论英雄说得在理，但现实往往更骨感。菜市场卖猪肉的老王都知道，挂出来的金牌肉就是比银牌肉好卖。这话糙理不糙，竞技体育的残酷就在这儿。博尔特跑得快人人都记得，第二名是谁？没人在意。可话说回来，要是人人都只盯着金牌，那些拼尽全力的银牌铜牌选手，他们的努力就活该被忽视？我认识个省队退役的乒乓球教练，他说现在的小孩训练时手机都不离手。赢了比赛先发自拍，输了比赛忙着控评。要搁二十年前，运动员哪有这些破事？当年王楠张怡宁她们打球，观众席上顶多有人挥挥国旗。现在倒好，应援灯牌、手幅、大喇叭全整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演唱会现场，就差没来个荧光棒海了。

说到这儿我倒想起个趣事。上个月社区乒乓球赛，隔壁张大爷跟李婶争冠军。最后李婶一个擦边球险胜，张大爷的粉丝团不干了，举着黑幕的纸牌要重赛。您说这至于吗？连小区比赛都搞饭圈那套，难怪职业赛场乌烟瘴气。要我说啊，这些疯狂粉丝跟公园里抢跳舞场地的大妈没啥区别，都是闲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运动员也是人。孙颖莎赛后红着眼圈强颜欢笑的样子，任谁看了都心疼。她才24岁，肩膀上扛着多少人的期待？王曼昱捧着奖杯却笑不出来的模样，又何尝不让人唏嘘。这两个姑娘私下里关系好着呢，听说经常互相借护腕。粉丝们在这撕得你死我活，正主说不定正在更衣室分着吃巧克力。这事闹到最后，体育总局又得头疼。去年整治饭圈乱象的公告墨迹还没干呢，今年又整这出。要我说，光发文件没用，得从根上治。比如比赛现场多放点乒乓球知识问答，逮着乱喊的就请出去做套试卷。再不然学学电影院，开场前放段文明观赛宣传片，配上《运动员进行曲》当背景音乐，保准比干巴巴的警告管用。

说到乒乓球本身，咱们普通老百姓还是得多关注技术。您看王曼昱那手反手拧拉，角度刁钻得跟绣花似的。孙颖莎的正手爆冲，力道大得能砸核桃。这些真功夫不比粉丝吵架好看？我常跟儿子说，看球要学门道，别光看热闹。哪天你要是能看出运动员的战术变化，那才算没白看。最后扯句闲篇。昨儿个去超市买菜，听见两个收银员在讨论这事。一个说要我说孙颖莎就是被粉丝惯坏了另一个接茬王曼昱才惨呢，赢了比赛跟做贼似的您听听，连超市大姐都操心起国家队了。要我说啊，咱们普通观众看球图个乐呵就行，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运动员在场上拼命，咱们在场下鼓掌，这才是体育该有的样子。您说是不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