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后,我在医院缴费窗口认出了那个抛弃我的女人

秀才影视 2025-04-02 18:08:15

消毒水的气味在走廊里凝成实质,我攥着吴伯的CT报告单,手指在"恶性肿瘤"四个字上反复摩挲。缴费窗口排队的间隙,一个佝偻着背的灰发女人正颤抖着掏医保卡,当她侧脸转向灯光时,我手里的单据突然变得千斤重——那道从眉骨延伸到耳际的月牙形疤痕,像烙铁般灼伤了我的视网膜。

十五年前暴雨夜的记忆呼啸而至。八岁的我蜷缩在阁楼,听着楼下继父皮带抽打母亲的闷响混着雷声。她冲上来抱住我时,左脸还淌着血,却将最后半块桃酥塞进我嘴里:"苗苗跟吴叔叔走,妈妈去给你买新书包。"我在吴伯三轮车上回头,只看见她举着碎玻璃抵住脖颈,像棵被狂风折断的芦苇。

"系统显示欠费六万八。"收费员的声音惊醒了我。眼前的女人正慌乱翻找每个衣兜,洗得发白的帆布包抖落出降压药盒和啃剩的馒头。当她摸到内袋里褪色的桃红色发圈,我猛然抓住缴费单——患者姓名栏赫然写着"王春梅",与我记忆里泛黄的出生证明完全重合。

"刷我的卡。"我把银行卡拍在台面时,她浑浊的眼睛突然睁大。缴费单在传送带上移动的簌簌声里,我注视着她病号服下凸起的腕骨:"住院部三楼胃肠科,明早八点做穿刺。"说完转身就走,却在楼梯转角被她枯枝般的手抓住衣摆。

"苗苗..."她喉咙里滚动的呜咽让我想起被遗弃在吴伯家门口那夜,裹着我的襁褓里也塞着这个颜色的发圈。当年吴伯摸着盲杖给我煮红糖水烫伤了手,却笑着说:"丫头你看,糖罐子没摔碎。"

此刻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中,我望着她凹陷的面颊。护士说送诊时她胃出血浸透了三层床单,怀里却紧攥着存折,存款数额精确到与我大学四年的学费一致。床头柜上搁着撕碎的放弃治疗同意书,日期停在我研究生录取通知书送达的那天。

当晨光漫进病房时,我打开保温桶,香菇鸡丝粥的香气裹着二十年的光阴在空气里舒展。她伸出针眼密布的手,轻轻触碰我白大褂上的工牌,泪水在"肿瘤科主治医师"的烫金字上晕开一圈光斑。走廊尽头,吴伯的导盲杖敲击地面的节奏由远及近,带着他特制的无糖藕粉——那是他今早摸黑煨了三个钟头的"术后营养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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