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冬日的一个场景,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在陕西省渭南市临渭公安分局前,一个衣着破旧、单薄的小男孩,在寒风中颤抖着,鼻涕直流,向门口的警察恳求道:
“警察叔叔,我可以去看看我哥哥吗?”站岗的警察明白地告诉他,这里是警局,不能随意进出。
小男孩听后,眼中流露出了一丝哀伤和绝望,他甚至带着哭腔说:
“那我求你了,不要枪毙我哥哥好不好?”了解情况后,警察温和地询问了小男孩的哥哥的身份。
01抓捕行动 / subtit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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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个只有8岁的小男孩想要探望的,是一位因偷盗罪被关押的“哥哥”。尽管他们并非亲生兄弟,但他们的关系却胜似亲兄弟,被人们称为“流浪兄弟”。
临近年关,渭南市接连发生入室偷盗案,使得市民们人心惶惶。
警方经过大量的走访和调查,得知城乡结合部的一片未开发荒地,可能是小偷的藏身之处。
于是,警方调动了30名警力对这片荒地进行包围式搜索。
其中,一位名叫周佼的女特警带领队伍。
周佼不仅是柔道和摔跤高手,更是在多次比赛中获得冠军的强者。她的大气豪爽和威信使得队友们都亲切地称她为“佼哥”。
在复杂的地形和杂草丛生的荒地里,周佼带领队员们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
他们需要穿过荆棘丛生的地方,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树枝划伤。
荒地中的残垣断壁、垃圾和杂物发出的难闻气味,都让人避之不及。
经过一下午,四个半小时的艰苦搜索。他们终于在一片草丛中,发现了一丝线索——散落的香烟。
随着进一步的搜索,周佼在一棵大树下发现了嫌疑人的活动痕迹。
他们发现了一个由破旧门板,和脏兮兮的被子组成的简陋住所,显然这就是嫌疑人的藏身之处。
时间已经来到了深夜,四周一片寂静。
突然,一阵细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有人进入了这片荒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握了手中的武器。
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听到一个小孩子轻声呼唤:“哥哥!哥哥!”大家心中暗自高兴,觉得大鱼即将上钩。
然而,等待了许久,却没有人回应这个呼唤。
周佼决定上前询问情况,“小朋友,你在找谁啊?”
小男孩回答说:“找我哥哥。”
周佼用灯光照过去,发现是一个衣着单薄的小男孩,双手蜷缩在袖子里,冻得瑟瑟发抖,脸冻得通红,还挂着鼻涕。
“你哥哥在哪里?”
“不知道,他让我到这里找他。”小男孩回答。
当周佼问及是否是亲哥哥时,小男孩回答说:“不是,是我捡来的哥哥。”
小男孩告诉周佼他的名字叫轩轩。
周佼和队员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意识到那个“哥哥”应该就在附近,只是听到风声后不敢出现。
于是,警员们大声喊道:“轩轩的哥哥,你已经被包围了!快出来吧!你弟弟在我们手上。只要你出来,我们不会为难你弟弟的!”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响动。警察们迅速行动,手持枪支和手电筒冲了过去。
在两堵墙的夹缝中,他们发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看起来很年轻,衣着破旧且单薄,头发长而凌乱,遮住了大半个脸。
他的目光显得有些呆滞,不敢与众人对视。
然而,在他的脚下却放着一箱白酒,这与他的形象显得极不相符。
在附近的墙壁夹缝中,警察们又发现了几箱牛奶、手机和笔记本电脑等物品。所有证据都表明这就是他们要找的犯罪嫌疑人。
于是,周佼下令收队,将这个小男孩和那个“流浪汉”一起带回了警局。
02轩轩的家庭 / subtit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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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审问,竟然揭开了这对“流浪兄弟”背后,一连串不同寻常的故事。
原来,哥哥名叫马亮,今年刚满21岁。
一年多前流浪到此地后,他一直以流浪为生,而且他也没有固定的住所,以捡拾废弃物品维持生计。
其中一人,还有一个“弟弟”,这这位名叫轩轩的8岁小男孩。
“你们靠什么生活?”有人问道。
他们的回答令人震惊:“我们靠偷东西为生。”
再追问下去,他们甚至透露:“什么都偷过,有时会偷到一些现金,然后就用来买吃的。”
令人惊讶的是,这个看似无辜的小男孩轩轩,实际上也是一名“同案犯”。他参与盗窃,并将赃物卖出去,换取生活费。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8岁的小男孩轩轩,其实在这个城市中是有家的。家距离那片荒地仅有几百米的距离,就在城中村的一处废品收购站。
在废品收购站里,周佼见到了轩轩的爷爷,一个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中年人。
“孩子的父母在哪里?”周佼问。老人叹息道:“他们都走了。”
原来,轩轩的父母是未婚先孕,在这里生下了他。
孩子的父亲当时只有19岁,母亲20岁。
由于两人性格不合,经常争吵,最终在轩轩一岁半时,他的母亲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父亲也离开了家,去外地打工,四五年没有回家。
在废品收购站的混乱中,周佼还见到了另外两位家庭成员——一个5岁的小女孩瑶瑶和身有残疾的奶奶。
这一家四口全靠爷爷收废品来维持生活。
尽管老人有两个儿子,但他们都没有尽到应有的责任和义务。
一次偶然的机会,轩轩遇见了马亮。两人很快熟络起来,以至于轩轩开始选择与马亮共度日子,而不愿回家。
轩轩的爷爷因为忙于生计,只能轻描淡写地说一句“他丢不了”,却无法给予更多的关注和照顾。
周佼作为女警官、犯罪学专家以及一位母亲,对这种情况深感关切。
她不禁思考:为何一个八岁的小男孩,宁愿选择与一个流浪汉在荒野生活,也不愿回家?
这个被称为“哥哥”的马亮,究竟对“弟弟”轩轩有何特殊的吸引力?
同时,21岁的马亮为何不离开轩轩,而选择与他为伴?除了协助他销赃,是否还有其他的因素牵扯其中?
03淋过雨的人 / subtit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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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深入的了解,周佼发现马亮与轩轩的相遇并非偶然,也并非完全基于利益关系。
尽管马亮自己过着节俭的生活,穿着从垃圾堆里捡来的衣物,甚至没有钱为自己购买体面的服装或厚实的袜子。
但他却愿意为轩轩花钱,买他喜欢的酸奶、薯片,甚至坚持让他喝鲜奶。
轩轩向周佼坦露,他知道马亮曾因盗窃罪被判刑,但他对周佼有着深厚的信任。
他经常到警队玩耍,并认真地请求周佼能否去监狱探望马亮。
当被问及为何愿意与马亮在一起时,轩轩回答说:“哥哥对我很好啊!睡觉的时候,他会给我讲故事、唱歌,我们还会一起数星星。”
周佼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远超过了一般的兄弟情谊,蕴含着深深的信任与关爱。
“你知道你哥哥的财富来源吗?他并非通过正当途径获得。你是否曾被你的哥哥教导去偷窃?他明确地告诉我,他希望你长大后不要效仿他。”
轩轩问到:“哥哥要待多久在里面?”周佼回答是四年半。
他坚定地说:“那我就在外面等着他,一直等到他出来。”
周佼从马亮的笔录中了解到,他是来自陕西省神木县栏杆铺镇的人,家中除了父母,还有一个姐姐。
2019年,周佼陪同央视《今日说法》的记者前往马亮的老家,想要探寻他的人生轨迹。
他们见到了马亮的姐姐,她打扮时尚,佩戴金耳环,妆容精致,红唇鲜艳。
周佼询问:“你上次见到弟弟是什么时候?”姐姐回答说:“大约三年前。”
当问及是否曾寻找过弟弟时,姐姐表示:“他总是来来去去,每次走后都会回来,但最后一次,他再也没有回来。”
作为家里与弟弟关系最亲密的人,姐姐透露说,当警方发来马亮被逮捕的照片时,她几乎没能认出他来。
她印象中的弟弟是一个普通的正常人,但再次看到他的照片时,却是一个流浪汉的形象。
周佼进一步询问关于马亮的家庭情况。
当提到他的父母时,姐姐情绪低落地说:“母亲当年从四川远嫁到这里,但与父亲的感一直不好。在弟弟五六岁的时候,母亲离开了我们,再也没有回来。”
她回忆道,当时弟弟在后面追着母亲哭,但母亲连头都没回。
母亲离开家庭对马亮造成了巨大的打击,被认为是导致他如今处境的最大原因。
最初,母亲还与家中有些联系,弟弟也曾跟随她生活过一段时间,但后来母亲重新组建了新的家庭,与家中的联系也逐渐断绝。
从那时起,他变得愈发沉默寡言,甚至不愿意继续上学,常常独自在外游荡。
周佼和记者随后找到了马亮的父亲,然而他以生意繁忙、文化程度低为由,推卸了责任,表示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管教他。
在调查过程中,周佼发现了一则旧新闻,报道中提到一个名叫马元的15岁少年,在玉林市的一间废弃民房里生活,靠盗窃维持生计。
经过警方和家人的确认,这个少年正是马亮。
当时马亮因未成年,未被追究刑事责任,被送至儿童救助站待了12天后,被其父亲接回家。
然而,他再次离家出走,多年无音讯,直到这次被捕才再次被发现。
周佼进一步调查发现,马亮虽然一直过着流浪生活,但到了渭南后,却异常地停留了近一年时间。
当周佼询问他为何在渭南待了这么久时,马亮回答说:“我也曾想离开,我试过藏在墙后,但弟弟会找我,喊我哥哥。我跑,弟弟就追,我停下来,他就抱着我哭。”
周佼继续问及原因时,马亮透露:“因为当我妈妈离开我时,我也是这个年龄。看到弟弟,我就会想起被母亲抛弃的自己。”
这时周佼明白了马亮为何如此关爱弟弟。
他因过去的苦难经历而更懂得珍惜亲情,将自身渴望却未能得到的东西都给予了弟弟。
虽然马亮现在被捕了,但他的弟弟轩轩仍然时常,跑到他们曾经一起游荡的荒地寻找他。
虽然马亮可能面临长时间的监禁,但他对弟弟的情感却从未改变。
即使可能再也见不到弟弟,他也坚信自己不会忘记他。
对于是否害怕弟弟会忘记他,马亮表示无所谓。他的内心深处充满了对家人的爱与思念。
自从轩轩的事情被报道后,许多热心人士纷纷伸出援手,通过周佼转交了礼物和资助金。
这不仅解决了轩轩的上学问题,学校更是慷慨地为他免去了所有的学杂费、餐费以及书本费。
幸福的家庭往往拥有相似的温馨,而不幸的家庭则各有其独特的苦难。
马亮和轩轩这对流浪的兄弟的遭遇令人心痛,这一切的根源在于家庭教育的失败。
父母的不负责任行为,给孩子们带来了终身的伤害。
我们期待着社会的关爱和帮助能够持续地流向轩轩,让他在成长的道路上不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