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拒媒婆说亲,不让女儿嫁人,28岁女子挺“孕肚”死在姐姐怀里

数额梧桐 2024-09-02 13:57:03

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晚饭过后,家家户户烧纸祭亲人,地上燃起“一片星空”,那是相隔两世的思念。

陈红琴一边往燃烧的火堆里添“纸钱”一边喃喃细语:“管成兵,小莺怕是活不过今晚了,你走慢一点,等等小莺。我的任务完成了,你要接好接力棒,小莺以后就交给你了。

如果真有轮回,记得给她找户好人家,让她下辈子做个正常人,堂堂正正的活一次... ...”

儿子管伟一言不发,低头将捆好的纸钱一捆捆往火堆里放,大滴大滴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晚上八点四十一分,陈红琴的二女儿管莺靠在大女儿的肩膀上咽气了,三声炮响,左邻右舍自发前来帮忙。陈红琴家的流言蜚语,随着炮声,在天空灰飞烟灭。

陈红琴今年52岁,她和丈夫一共孕育三个小孩子,二女儿管莺出生于1996年,排行老二。

管莺出生时瘦得像一只小猫,给她换尿布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留神就会折断她的手或脚。

小时候的管莺很招人喜爱,巴掌脸、小鼻子、小嘴巴,像极了电视里的洋娃娃,小巧、秀气。

为了给孩子们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陈红琴的三个孩子成了留守儿童。

管莺上学前班时,老师多次反映管莺在学校经常欺负小朋友,班上有三分之一的小朋友被她掐哭过。

抢不到玩具,她就在班上尖叫,把屎尿拉裤兜里。

接到老师投诉时,爷爷奶奶并未放在心上,以为孙女是对学校环境不适应,等她适应就好了。

转眼管莺成了一名小学生,一年级上完,从1数到100这种3岁小孩都能做到的事,对管莺而言却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掐人的习惯一点没变,我行我素,老师批评的话还没说完,她便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用头撞墙。

老师怕她撞出个好歹无法向其家人交差,只能亲自上门找家长谈话,希望管莺的家人重视她的情况。

管莺已经严重影响到其他同学学习了,老师建议管莺休学,同时委婉提醒家长带她去医院看看,这孩子有点狂躁,坐不住... ...

休学可不是件小事,爷爷奶奶作不了主,吃过晚饭,便带着管莺去村公所给远在广东打工的儿子儿媳打电话。

把老师说的话一字不漏转告儿子儿媳,陈红琴请了十天假回老家带女儿去省城医院做检查,结果如晴天霹雳。

检查结果显示,管莺大脑发育迟缓,最佳治疗时间是在三岁之前,三岁前大脑的可塑性最好。

最晚不要超过六岁,越早干预治疗,效果会更好,她已经快八岁了,大脑发育进入一个迟缓的阶段,康复训练效果自然是没法和六岁之前比。

看着懵懂无知的女儿,陈红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她去村公所给丈夫打电话。

为了节省电话费,两人挑最重要的讲 ,最后决定;挣钱的重担由丈夫扛着,她负责带女儿看病。

也许是治疗起了作用,也许是有妈妈的耐心陪伴和引导,管莺没从前那般狂躁了。

生活上,她学会了洗衣做饭,学习却不尽人意。三年级了,认识的字还不到100个。

给管莺治病是一场持久战,一家人的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平时就两个猪油炒蔬菜对付着过,只有逢年才节才能吃上四个菜。

为了补贴家用,陈红琴除了种地、养猪,还要去打零工,每天忙得像陀螺,累得骨头散架,也不敢在孩子们面前表露半分。

尽管竭尽全力配合治疗,女儿的情况仍然很悲观,管莺成了村里第一个95后的“守村人”。

有人说,读书需要天赋,有天赋的人,轻轻松松就能考第一。

没天赋的人,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考个及格,甚至有时候连及格线都达不到。

为人父母,都有望子成龙的想法,奈何陈红琴的三个小孩都不是读书的料。拼尽全力也没考上大学,大女儿是个有主见的人,不想像父母那样打半辈子工,高中毕业后在父母的支持下开始摆摊卖衣服。

儿子是学渣,连高中都考不上,和儿子商量过后,儿子去职业学校学厨师。毕业以后在酒店做帮厨,挣得不多,养活自己完全没问题。

至于二女儿管莺,虽然她心智不成熟,在陈红琴的耐心教导下,洗衣做饭、割猪草喂猪,这些事她都能做得井井有条。

只要不说话,外人很难看出她是一个智力发育不全的女孩儿。

随着孩子们一个个长大,大女儿出嫁后,给二女儿说媒的人接踵而至。

媒婆都是熟人,因为清楚管莺的情况,介绍的对象都是“不完整”的。

要么年龄比管莺大十几岁,娶不到老婆的光棍,要么是和她一样身体带残疾的。

陈红琴心里清楚,别人给女儿说媒,相中的无非是女儿的肚子。降低标准,娶个傻子回去,生下一儿半女,总比打一辈子光棍强。

看着一脸天真的管莺,陈红琴犯难了,她深知自己不能供养女儿一辈子,把女儿嫁出去,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另一方面,她又担心女儿轮为别人家的生育工具。

如果碰上不道德的婆家,女儿嫁过去生下小孩后,他们嫌弃自己的女儿是累赘,选择母去子留,又该如何是好?

她和丈夫商量了很久,始终拿不定主意,一个想法突然从脑海中跳出,陈红琴做了一个决定。

带二女儿做婚检,如果二女儿的身体条件可以结婚,就把她嫁出去,让她组建家庭过自己的日子。

如果身体条件不允许,她就养女儿一辈子。

拿到体检报告,陈红琴释然了,不再为要不要让女儿嫁人的事烦恼。

现实已经帮她做了选择,管莺没有生育能力,而那些来说媒的人恰好是奔着她的肚子而来。

结局已定,谁会娶一个连孩子都不能生的傻子呢?

后来再有人来给管莺说媒,陈红琴便单刀直入,把女儿没有生育能力的事告诉媒人,媒人带着略有遗憾的语气客套几句,从此再也没人惦记管莺的肚子了... ...

2019年8月某一天,陈红琴大女儿一家三口回来过周末。晚饭过后,丈夫管成兵带着2岁的外孙在广场遛达,爷孙俩玩得不易乐呼。

十点半,全家像往常那般洗漱睡觉。凌晨两点,陈红琴被丈夫痛苦的呻吟声吵醒,她以为丈夫是作恶梦了,连续问了几声:“管成兵,你是不是作恶梦了?”

丈夫没有回应,陈红琴打开灯,看到丈夫双眼紧闭,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只手按着心脏位置,面部因疼痛已经扭曲。

她再次提高声音询问:“管成兵,你哪里不舒服?你说句话呀... ...”

从开灯到丈夫咽气,全程不到5分钟,陈红琴慌了,脑海里有一个大问号,在她进入深度睡眠的过程里,丈夫究竟经历了什么?

事发突然,她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丈夫死在自己眼前,甚至来不及与他告别。

她在丈夫鼻息出感受不到呼吸后,叫醒大女儿和女婿,敲响邻居大叔家的门,一家人的哭声吵醒了周边邻居... ...

丈夫走后,照顾智力不全的二女儿,赡养年迈的公婆的重担全落在陈红琴身上。

她没有时间悲伤,化痛苦为力量,拼命赚钱,跟着村里的泥瓦工到处揽活,给泥瓦工师傅拌灰浆水泥,一天能挣130元。

2023年10月,命运再次给陈红琴开了一个让她承受不起的玩笑。二女儿管莺的肚子里长了肿瘤,无法手术摘除,只能保守治疗续命。

刚过50岁生日的陈红琴在陪女儿做了一次治疗后,头发白了三分之一。

看着药物反应吐得天昏地暗,大喊大叫的二女儿,陈红琴心如刀割,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2024年,因为治病许久没露面的管莺像孕妇一样,挺着七个八月般大的肚子在村里转悠,流言顿时满天飞。

村里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陈红琴两面三刀,不让她女儿嫁人,无非是嫌弃媒人介绍的人家穷。

她想在女儿身上捞一笔彩礼给儿子将来结婚用,所以骗媒婆她女儿不能生育。

对外宣称女儿不能生育,背地里又悄悄给智力低下的女儿物色条件更好的婆家。

有人说管莺脑子不好使,被人拉进“小树林”侵犯了,怀了别人的孩子。

关于这些流言,陈红琴全都置之不理,她忙挣钱给女儿治病,实在没闲工夫去堵别人嘴。

七月,陈红琴家的灯从黑夜一直亮到天明,连续十几天没有在晚上关过灯。

每天都有两两三三的邻居来“坐夜”,已经成家的大女儿从七月初一就回了娘家,陈红琴已经两个月没上工了。

二女儿管莺的人生已进入倒计时,过完年,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医生直白地跟陈红琴说:“别在她身上浪费钱了,癌细胞已扩散致全身,像去年那样抽积液,无疑是一道催命符。带她回去,尽最大限度满足她的需求,尽量让她少点遗憾!”

管莺不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身体不痛时,听到她认为好笑的话,她就哈哈大笑,疼痛来袭,她便哇哇大哭。

随着病情加重,她已经变了型。小腿肿得比成年男子的大腿还粗,肚子顶到胸腔处,迫使她呼吸困难,睡觉已成奢望。

七月,家家户户接逝世的亲人牌位回来供奉,陈红琴订了一副棺材,买了双倍的“纸钱”,给二女儿买了从里到外的“新衣服”。

看着那些象征死亡的物件,陈红琴心如刀绞,在二女儿面前,却要装着一切如常的样子。

七月十五,给亲人烧纸钱的火堆还冒着火星子,或许是听到了妈妈对爸爸的叮嘱,管莺在姐姐怀里咽气了。

她着急去见爸爸,妈妈说了,让爸爸走慢点,等她一起上路,她怕去晚了追不上爸爸... ...

葬礼办得很热闹,同村人大多同情陈红琴中年丧夫又丧女,纷纷主动上门帮忙料理管莺的后事。

那些背地里说陈红琴势利,拿傻女儿给儿子换彩礼的流言蜚语,在一片哀乐声中戛然而止,那口黑漆漆的棺材看得人心里发怵……

人性有时就是这么的可笑,置身世外,谣言张口就来,挤破脑袋也要往热闹跟前凑一凑。身处其中,又有几人能淡定从容呢?

做人敞亮点;不要在别人背后议论纷纷,因为你不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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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额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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