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本期为第二次长沙会战系列的第三期。上一期主要讲述了国军的守军虽然在大云山一带勉强阻击了日军,但由于兵力过多聚集在大云山防线一带导致新墙河防线极度空虚。
而鬼子则抓住了这一漏洞,大规模在湘北集结,随后向新墙河发起猛攻……
(本期全文约8800字,内容较长,感谢您的观看)
新墙河失守9月17日,新墙河北岸的日军已完成攻击准备,以3个师团和3个支队一字排开,进攻意图已十分明显。对于一直将大部分精力用于指挥大云山方向作战的薛岳来说,这一情况让他忧心忡忡。当天,有一股日军渡过油港河深入到第102师的后方,第4军军长欧震获悉后,担心新墙河方向有失,急令第102师向沙港河南岸转移,退守杉木桥、潼溪街、四六方一线既设阵地,原守新墙河以西的第90师撤至长湖、王伯祥之线既设阵地。
18日凌晨,日军对新墙河的总攻开始了。阿南惟几在从杨林街到沙港河下游仅20公里的范围内,就投入了45个步兵大队,322门火炮和数于辆坦克装甲车。2时,新墙河北岸的日军40门大炮一齐轰鸣,一发发炮弹直砸向新墙河南岸,中国军队阵地上顿时硝烟弥漫。不久,数十架飞机又飞临战场上空,对新墙河南岸进行狂轰滥炸,不多时,中国军队第一线阵地的工事全被摧毁,守军官兵伤亡惨重。
强渡新墙河,向长沙进攻的日军坦克部队。
4时左右、日军开始强渡新墙河,步兵在骑兵和数十辆坦克装甲车的引导下,如潮水般涌过河来。此时,中国军队第一线部队第90师和第102师刚经调整部署到达指定位置,来不及休整即遭受如此强烈的攻击,仓促应战,相当被动。而第59师主力仍在大云山地区,在此地仅有少部分部队防守。但即便如此,中国军队仍不怕牺牲,英勇苦战。其中,尤以第102师最为顽强。他们连续打退了日军数次强渡,并集中该师所有迫击炮封锁河桥通道,使日军攻势稍减。前线3个团在日军连日进攻下奋战抵抗,师长柏辉章则日夜坐守电话机旁,严令各团不得后退一步。
第306团在遭受日军骑兵穿插袭击后,伤亡颇重,团长陈希周数次以电话向师长柏辉章告急,皆被柏辉章以“采取近战肉搏,你如后退,就提头来见”这句话顶回。打到天明,随着日军的攻势加剧,守军各部渐渐支持不住了。防守新墙河北岸警戒阵地笔架山的第102师工兵营900多人,只剩下31人了,被追撤至南岸的潼溪街附近。可是他们退过新墙河后,发现日军也尾随而来,并迅速突破了侧翼第59师的阵地,正向侧后包抄。尽管第102师各部英勇抵抗,沿河防线仍然很快被突破。
此时,第102师前进指挥所就在潼溪街附近,形势万分危急。师长柏辉章手里已没有其他机动部队了,遂一面命令师指挥所转移,一面亲自赶到位于潼溪街以南的工兵营阵地指挥作战。在柏师长到达工兵营后不久,日军一队骑兵就追到阵地前。他当即命令工兵营所有武器一齐开火,一阵猛射,打倒日军骑兵2人。日军骑兵见有阻击,不敢深入,向东北方向退去。日军退走后,工兵营营长杨炯非常疑惑地问师长。开枪显露目标,岂不招引敌人骑兵上山搜索?怎么打了之后日军还退走了呢?柏辉章解释道:“我以火力齐发,故作疑兵,使误认为我有部队在山上埋伏,避战退走,不然,敌人一定上山搜索。”听了这话,杨炯佩服不已。随即,柏师长告别了工兵营,率指挥所人员转移到黄沙街继续指挥战斗。
尽管防守新墙河第一线的第4军各部奋勇抵抗,但由于兵力悬殊,仍然未能阻止日军的前进。战斗仅持续了2小时,第102师在沙港河南岸的阵地即被日军突破。日军第4师团迅速通过突破口向第90师后方包抄。同时,第6、第3师团亦击破第90师和第60师之顽强防御,攻占长湖、白羊冲、大荆街。18日上午,新墙河阵地已全被突破。欧震不得不命令所部(含第60师)逐渐向关王桥以东转移。日军乘势跟踪追击。当天傍晚,突破沙港河防线的第40师团右翼龟川联队攻占胡少保,左翼重松联队进逼步仙桥。战斗一直持续到深夜。
19日拂晓,日军第40师团在炮兵支援下,向步仙桥以南高地发动猛烈攻击。第4军(附60师)依据坚固工事,拼死抵抗。战斗非常惨烈。在各部阵地中,欧震最担心的是守卫王复泰的第102师。这个师在前几天的作战中损失太大,很可能顶不住。于是他打电话给柏辉章师长,要求他死守阵地。这时,第102师因伤亡和失散人员甚众,加上部分部队被隔在了敌后,所剩人员加起来已不足千人了。但当柏辉章得知军长已无兵可派时,就用电话转令各团:“守住阵地,绊住敌人,不得后退一步,直至最后牺牲。”
随后,就与副师长陈维光分头到第304团和第305团前沿阵地上指挥战斗。师长亲上前沿大大鼓舞了全师官兵的斗志。他们凭借既设阵地,坚决抵抗,坚持了一天后,才奉命将防务交给第59师,撤往长沙黄花市集中。在撤退途中,他们又奉命转向浏阳及株洲田心镇集结。这时,柏辉章将全师集中在一起,清点了一下人数,仅剩下600余人了。他站在队伍前面,面对着这些同生共死的战友,一种强烈的悲愤油然而生,以激昂的声音向大家说:“此役战斗到现在,全师仅存官兵600余人,牺牲损折九成人数。在历次战役中,先期出省的贵州士兵已伤亡殆尽,军官生存的寥寥无几。
第58军军长孙渡。
历次新兵补充不久,未及训练完就匆匆赴战,在敌人的强大炮火下,军官身先士卒,士兵负伤不下战场,全都抱着皙死卫国的决心浴血奋战,杀敌报国。殉战的官兵弟兄是军人的楷模,是我们大家的榜样。现在在场的官兵都是久经战场富有战斗能力的将士,我们要时时刻刻准备再赴战场,为国献身,努力杀敌,夺取抗战的最后胜利。”一席话,说得在场的人莫不热泪盈眶。正当第102师残部赶往目的地的时候,柏辉章又接到军部命令,说前线战事紧急,要求第102师重返前线。柏师长二话没说,又带着剩下的官兵重新上火线了。会战后期,随着滞留敌后的部队和失散人员重新归队,战区又为其补充了数千兵员,第102师才重新恢复了元气。
19日,步仙桥附近的战斗持续了一天,在第4军的顽强阻击下,日军第40师团尽管付出了包括重松联队第3大队长古山常磐少佐战死在内的惨重代价,仍一无所获。同日,第20军、新11师到达湘北战场,协同挺进第7纵队攻击向南前进之日军侧后。为策应各方作战,第58军命令挺进第6纵队向赵李桥、羊楼洞、忠防、桃林等地出击,打击日军后续部队。
这时,日军第40师团的不利态势引起了第11军作战主任参谋岛村矩康中佐的忧虑。他认为,该师团的主要任务是“掩护侧翼”,不应在这种不利态势下消耗过多的兵力,遂指示第40师团作战主任参谋今村一二中佐,该师团“不要深入山地,尽量向靠近第6师团的平地进攻”。据此,今村一二未经师团长青木成一的同意,即命令重松联队放弃当前之进攻,向关王桥方向转进。后来,青木得知此事后,极为不满,认为是军司令部有意与他作梗。从这时开始,青木对军司令部产生了很深的成见。
20日拂晓,日军在关王桥以南集结完毕后,开始向朱公桥发动进攻。先期到达那里的第60师一部凭借有利地形、节节抗击,日军进展缓慢。与此同时,第4军90师和60师主力奉命向日军第40师团侧翼攻击,分别攻占鲁家虾、张家园。可是好景不长,随着第40师团的后续部队到达,战况渐趋不利,2个师被迫撤往横山桥东南山地和洪源洞地区继续抵抗。但在撤退过程中,由于行动不协调,第90师与第60师之间出现了很大的空隙。日军遂得以乘机由向家洞突入三枣桥,向第60师侧背包抄,形势危急。
不过还算幸运,就在这时,第20军和第58军开始向日军后翼发起猛烈攻击。当天,第20军134师在第4军59师配合下攻占胡少保、石塘。深夜,第20军又袭占关王桥,并在第4、58军的协同下,打退了日军重松联队的反扑。日军为挽回不利局面,以重松联队第1大队(大队长山中安太部中佐)连续猛攻第60师据守之水口桥东北高地。战到21日傍晚,第60师放弃该地退守朱公桥。第4军亦退到东港、黄泥岭和马嘶洞,以及毛大申、风角尖之线。而第20军则继续攻击登龙桥、关王桥附近之敌,以策应第58军向归义方向挺进,进窥进攻长沙日军主力的后翼。
由于第40师团未能击破在大云山和幕阜山地区集结的第27集团军,日军始终无法解除来自侧后方的威胁。
汨罗江阻击战日军主力突破第4军防守新墙河第一线阵地后,向南直插。由于第4军(附第60师)放开正面,向东撤退。日军主力一路未遇到有力抵抗,即进到汨罗江北岸。19日上午,第6师团步兵第23联队(联队长有马纯彦大佐)与步兵第45联队第1大队(大队长松村辰雄少佐)已渡过汨罗江,在悟口、磨刀尖等处与第37军发生了激战。
当日军正向汨罗江推进之际,薛岳已得悉此次会战“敌兵力庞大,且取纵深梯次部署”,知道自己战前判断错了,懊悔不已。面对这个局面,他感到以本战区兵力不足以遏阻敌人,遂电请军委会急调第六战区第79军归第九战区指挥。
同时,他仍企图在汨罗江两岸与日军决战,乃于18日下令调整部署:第37军军长陈沛统一指挥第37军(欠60师)及第99军之第99、92师死守语口-骆公桥-营田-湘阴一线;第26军占领汨罗江南岸金井―将军坝一线阵地,准备与日军决战,第72军改调平江,支援汨罗江战斗;战区炮兵指挥官王若卿率炮兵第1团开往金井,先协助第37军拒止日军南犯,而后支援第26军作战:第27集团军总司令杨森指挥第4、20、58军攻击日军侧后尽可能消耗敌人第10军推进至东山、普迹市、浏阳河南岸待命。
19日,薛岳仍觉汨罗江方面兵力不足、乃命令:位于赣北的第74军即开赴浏阳、洞阳市一带,随时准备策应湘北方面作战,重追击炮第2团、第74军炮兵团即开赴汨罗江南岸之主阵地,以支援第37军和第26军作战。这一部署中,薛岳一-改过去那种诱敌深入的战法,在汨罗江一带与日军打起了阵地战。虽然在主要方向上只投入了3个军7个师的兵力,但由于最大限度地集中了战区炮兵,使在主战场上的火力并不居于劣势。此外,他还以2个主力军作为预备队,置于便于机动的地带,可以随时应付不利局面。
而阿南惟几的原来计划也正是依据“重庆军惯于使用退避战术”这一经验制订的,根本没有想到中国军队会在汨罗江南岸进行坚韧的抵抗。因此,如果会战进程按照这个计划发展下去的话,日军正好钻进了薛岳的圈套,鹿死谁手还很难说。但是,就是这样一份重要的电令却被日军截获并破译,使阿南惟几完全掌握了薛岳的意图。
阿南惟几获悉薛岳的部署后,立即改变了作战方针,决心“重庆军由东方对之进行包围,在捞刀河北方地区捕捉歼灭敌军”,命令“第40师团由平江经社港市向洞阳市迂回,第6师团由瓮江、三角塘方面向金井方向,第3师团由麻峰嘴方面,第4师团与其右翼连接向东南攻击”。攻击开始时间定于22日黄昏。
20日傍晚,阿南惟几下达了准备攻击命令。据此,第3、第6、第4师团继续向汨罗江推进。当天,天降大雨,本来就被中国军民破坏严重的道路变得更加泥泞不堪。日军官兵苦不堪言,行军速度非常缓慢。
面对强大的日军,第37军和第99军严阵以待。官兵们都摩拳擦掌,准备与日军决一死战。第37军军长陈沛战前的铮铮誓言充分代表了他们的心声:“此次作战要对得起全国同胞!要对得起蒋委员长!要对得起薛长官!”
20日午夜,第37军第95师及第140师乘汨罗江南岸日军立足未稳之际,夜袭兴隆山、马头岭、鸭婆尖、狮形山、新巿等地。日军第3、第4师团的先头部队猝不及防,上述地点悉数被中国军队克复。21日早晨,日军稳住阵脚后,一面继续向攻击出发地集中,一面以一部向第37军阵地反扑。第37军与第99军顽强抵抗,日军受到沉重打击。
其中,汨罗江北岸红花山、天井山守军死守据点,并相机出击,打击进攻日军之侧背,使其不得不由南岸抽兵增援。南岸第95师蔡挺起团趁机在炮兵的协同下,突然组织反击,直攻到汩罗江边,迫使日军暂时停止进攻。一昼夜的不利战况使阿南惟几又担心起来。在前阶段作战中,他发现战前预计的以2个大队对付第九战区1个师的方案并不合理,依现在汨罗江正面兵力,怕不足以围歼当面之中国军队。因此,他决定,将第二线的荒木支队和早渊支队分别配属给第6和第4师团,以加强这2个师团的攻击力,同时,为了击溃第40师团当面之中国军队,使该部尽快投入汨罗江正面作战,阿南惟几命令第40师团“立即转进梓江,向平江挺进”,务必于22日占领平江。
青木成一接到第11军的命令后,立即做出部署:江藤支队(江藤大八大佐指挥的独立混成第l4旅团所属独立步兵第62大队)留在三枣桥附近,掩护军主力的左侧背,以仁科联队为前卫,于次日开始向梓江转进。但是,由于雨后路滑,行军十分困难。22日晨,仁科联队出发,25公里路程竟走了大半天,当天下午4时许、才到达梓江。但此时,第60师已占领了梓江东面高地,挡住了日军的去路。于是,日军全力向其攻击,经彻夜剧战,才于次日晨占领该地。这时,青木成一收到了军司令部发来的作战命令,要他们“向瓮江方面转进”,参加汨罗江方面战斗。于是,第40师团立即转变方向,开始南进。
20日,薛岳发现,以4个师的兵力在汨罗江南岸一字排开,在东面会留下很大的空隙,如果日军从这里包抄,第37军和第99军有被包围的危险,遂决定将第26军也拉上第一线,开赴瓮江。当这个命令传达到第26军军长萧之楚那里时,该军正依照薛岳18日的部署,已在开赴汨罗江第二线阵地的路上了。这时,由于连日行军,部队已经疲劳不堪了。萧军长只好命令部队停下来休息。22日拂晓,萧之楚为抢时间,亲率第44师先期开往瓮江,而命军主力随后跟进。经数小时急行军后、第44师终于到达瓮江,并进人了既设阵地。但还没等他们缓过气来,萧军长就得到报告,发现附近有日军。军情千钧一发,当即命令第44师立即投入战斗。于是,汨罗江地区的决战正式展开。
第44师在瓮江附近遇到的是日军第6师团的右翼友成联队(附独立山炮兵第2联队第r大队)。友成敏得知遇到中国军队的大部队后,立即将这一情况报告给了师团长神田正种。这可让神田发愁了。他刚刚接到军司令部要求他“派一部兵力占领平江”的命令,就派竹原支队(由第6步兵团长竹原三郎少将指挥的步兵第23联队及独立山炮兵第2联队第2大队为基干组成)向平江挺进。这支部队-一调走,他已没有足够兵力去围攻第26军了。如果不攻,让第26军站稳了脚跟就更不好办了。左思右想,他决定命令友成敏尽力向瓮江发动进攻,疲惫和打击第26军的有生力量。
22日晨,阿南惟几得知被日军视为最大劲敌的中国军队最精锐的第74军已向浏阳附近集结,而第九战区的另一支主力第10军也由衡山向金井开进,立刻紧张起来。他对他的前任圆部和一郎这年3月在赣北栽的那个大跟头还记忆犹新。当时,就是第74军固守上高10余天,顽强顶住了日军第34师团和独立混成第20旅团之攻击,使友军完成了对日军第34师团的合围,从而取得了“上高大捷”。
如果再让他们顺利投入汨罗江战场,后果将不堪设想。出于这种考虑,阿南惟几决心赶在第74军和第10军到达战场以前击破当面之第37军和第26军。于是,他于11时命令各师团将原定是日傍晚开始攻击的时间提前到日落前开始。当晚,为最大限度地集中兵力,第l1军司令部又命令第6师团放弃占领平江的计划,“在第40师团进人金井北侧地区后,应及时将主力向捞刀河上流河谷转进,切断金井方面敌军向浏阳方面的退路、并阻止敌第74军从浏阳方面前进”。
阿南惟几的命令下达后,第3师团立即开始行动。但很快在栗山巷附近遭到第37军第140师的顽强阻击。中国军队利用复杂的地形和茂密的松林为掩护,节节抵抗,寸土必争。兵力占绝对优势的日军猛攻了一天一夜,也没有取得突破。其中,第140师防守的兴隆山阵地失而复得达4次之多,战斗之激烈,可见一斑。到了23日中午,日军截获第140师师长李棠与陈沛的电报,得知该部“现己弹尽粮绝,全部兵力也使用殆尽”、乃集中兵力向其猛攻。可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第140师在弹粮俱缺且三面受围的情况下,仍英勇奋战。
战斗进入白热化。下午,日军一部在炮兵的火力支援下直插第140师师部所在地——大地岭,一度冲到离李棠指挥所只有四五百米处。此时,担任指挥所警卫任务的师部特务连已奉命增援一线。李师长身边只有师军士队一小队人。众参谋听到附近不断落下的炮弹爆炸声,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可是李师长面不改色,说:“此所谓山谷传声。”说完,他命令参谋组织军士队阻击接近师部之敌。师长临危不惧的大将之风振奋了第140师的全体官兵,他们人人奋勇,打退了日军一次又一次进攻。
由于部队尚未完成集结,第4师团未能在阿南惟几规定的时间发起进攻,这令师团长北野宪造中将十分着急:眼看太阳即将落山,友邻的第3、第6师团的进展不很顺利,而中国军队的援军又源源不断地赶来,若自己的部队再不开始进攻的话,可能使日军受到更大的损失,形势已刻不容缓了。于是,他决定不待部队集结完毕、命令部队向前推进。
到深夜时分,鹣泽部队(以鹳泽尚信大佐指挥的步兵第61联队、师团炮兵第1大队、迫击炮第1大队为基干组成)和杏部队(以第4步兵团长杏贤一少将指挥的步兵第8联队、师团炮兵第2大队、独立山炮兵第52大队为基干组成)在同乐桥、双江口附近遭到第95师及第26军第41师的英勇阻击,进展迟缓。为了加快进攻速度,北野不得不命令配属给他指挥的早渊支队向神鼎山西侧穿插,从第99师与第95师的结合部突破中国军队防线。但早渊支队于23日中午到达密岩山时,遭到第95师一部顽强堵击,进展缓慢。直到24日下午,才到达北野师团长命令所指定的马山神。
22日,第44师与日军第6师团右翼部队激战一整天,由于后继炮兵未到,火力贫弱,只得节节抵抗,步步后退。中午,瓮江失守,日军继续南进。到下午5时,第44师退到瓮江以南I公里的喻家关附近,奉命停止退却,死守待援。双方遂在喻家关、风源洞、白源洞--线展开了激烈的拼杀。同日,为了缓解战局,萧之楚命令第32师反击语口。于是,该师急向悟口攻击前进,在东坑岭.386.6高地、高岭坳一带与日军第3师团第29旅团遭遇。
师长王修身当机立断,命令部队抢占有利地形阻击敌人。双方展开激战,伤亡均重。23日,第32师支持不住,被迫后撤。此时,薛岳发现第26军各师有被分割包围的危险,遂命萧之楚将部队撤到蒲塘一带,各师靠拢,阻击日军。而这时,神田正种也没闲着。为了围歼第26军,他命令即将到达战场的新配属给他的荒木支队由瓮江向南攻击,命令刚解除攻占平江任务的竹原支队向金井突进。上午10时左右,第10军到达金井一带。稍事休整,当晚即奉命接收第140师在金井及其北面的防地。
李玉堂
通过第140师交防时的通报,第10军军长李玉堂了解到,金井北面的瓮江、语口一带都有日军。但语口至金井间没有大道,只有崎岖的山路,且地形复杂,而沿瓮江南下,交通便利。因此,李玉堂认为日军大部队不会从沿口直犯金井,而是从瓮江沿大道南进,遂令:第190师防守检石厂、麻峰嘴东侧阵地,预10师据守金井、福临铺间既设阵地,第3师占领福临铺、影珠山、栗桥、茅根坝一线阵地。次日上午日军即以骑兵向预10师阵地袭扰,均被击退。当晚,由于预10师警戒不严,使日军第6师团有马联队第2大队(大队长福田环少佐)第1中队由沿口偷袭得手。
预10师最前沿的1个营,于酣睡中被日军攻入营房,措手不及,当场伤亡二三百人。该师各部盲目射击,乱作一团,于是,福田大队乘机一举袭占金井。但第10军指挥所已从金井向孙家桥移动,没有受到损失。眼见日军占领了金井,方先觉急了。他知道,金井一失,第26军的后路就被切断了,后果不堪设想。因此,无论如何也要夺回金井。于是,他一面将情况上报军部,一面指挥部队反攻。于是,预10师官兵在炮火支援下与日军搏斗,在金井镇内反复争夺,战斗极为惨烈。24日下午,日军向预10师侧后迂回,企图切断预10师后路。当夜,第29旅团亦向预10师左翼古华山、西乡瑕攻击。为避免被日军包围,预10师退守学士桥一线。日军跟踪追击,第3师团在击破第37军后,于25日向该线发起进攻,经一天激战,预10师新占阵地全被突破,部队处于混乱状态,纷纷向万家铺、麻林市退却。
24日拂晓,第190师奉命北上支援第140师。在花门楼与日军第3师团第29旅团遭遇,当即占领有利地形进行抵抗。战斗中,第190师损失甚重,师长朱岳负重伤,副师长赖传湘殉国,残部被追向福临铺突围。当天黄昏,第190师刚退人福临铺既设阵地,日军第5旅团就向他们发起了进攻。第190师官兵不畏强敌,在白刃搏斗中,予日军不小的杀伤。日军旅团长塘真策少将不得不命令部队暂时停止进攻,改为“明日拂晓展开攻击,席卷敌右侧背”。25日拂晓,日军准时发动进攻。第190师已奉命向大道以西撤退了。
福临铺失守使位于孙家桥的第10军军部暴露出来。当天晚上,第10军指挥所在孙家桥附近被日军包围。面对这样的险境,李玉堂军长格外镇定。他估计,当面日军的兵力重点一定在包围圈的面向中国军队防线后方一侧,以防止中国军队突围。而保卫第10军军部的只有1个特务营,兵力单薄,又要保护大量非战斗人员、不能硬拼。因而决定率部向西北方向突围。果然,他们没有遇到日军的阻击就冲出了包围圈,绕道青山铺,安然脱离了战场。
24日凌晨,第140师在日军围攻下,已无法支持。李棠师长率残部杀开一条血路,冲出日军重围,向南撤退。上午,第95师阵地被突破多处。日军第29旅团已击破第190师进到第37军背后,形成了对第37军的包围。为了避免被日军围歼,陈沛于中午命令部队向麻林市退却。同时,薛岳命令,第92师和第99师仍据守粤汉铁路以西(含粤汉铁路)及王狮岩、双狮洞一线,归第10军指挥。第37军转移之后,日军第4师团及早渊支队主力集中猛烈炮火,开始向位于高仓的第10军第3师攻击。
第3师师长周庆样面对优势敌人,毫无惧色,率所部奋起抵抗,阵地多次失而复得,一直坚持到25日夜,始终没有让日军突破阵地。26日拂晓,日军再次发动进攻,第3师仍奋力阻击,日军步兵第61联队第1大队大队长井上良夫少佐也被击伤。到当天中午,栗桥、影珠山相继失守。日军乘势进攻新桥。在此种情况下,周庆样接到李玉堂电报,受命以一部继续阻击当面之敌,主力向南截击新桥之敌。但周庆祥率部在赶赴新桥途中,即在汉家山与进攻新桥的日军遭遇,受到前后夹击,被追向唐里庙转移。
就在日军猛攻金井、福临铺之时,其第40师团加人战斗,协同第6师团向蒲塘攻击,战斗更加惨烈。到25日,日军突进至何家坪、五台洞、威胁到第26军指挥所,幸有第140师一部前来支援,才稳住了局面。当天,薛岳电令第26军向更鼓台、石湾转进,协同第74军夹击三角塘向金井进攻之敌。第26军遂遵命东进。至此,泪罗江防线完全解体。
【未完待续……】
下期将继续讲述抗战时期长沙会战的战斗战史系列,点关注不迷路
点击主页,更多精彩硬核战史内容等你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