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传说
——刘三姐故事新编
歌汇柳江南
灵泉碧水汇龙潭，三姐歌魂寓古庵。
鱼立孤峰传故事，情歌咏唱柳江南。
浪淘沙令·鱼峰怀古
崖顶漫烟岚，马背鞍巉。巍巍雄峙柳江南。看碧水清波荡漾，绕绕涵涵。
峰抱鲤鱼岩，寄寓偏庵。灵泉暗涌小龙潭。三姐飞天酬夙志，梦续歌坛。
图片摄影：刘丽虹
一
立鱼峰、鲤鱼岩、山下碧玉小龙潭；灵泉寺、千年庵、山顶日照金马鞍。这就是柳州著名的景点群。来此观光赏景的游人络绎不绝，景象繁荣。
话说刘三姐从宜州下枧河乘木排顺水漂流而下，来到柳州马鞍山、鱼峰山下的小龙潭畔传唱山歌。这里山清水秀，令她流连忘返。于是就长住了下来。这个故事是从唐朝时候流传下来的。但却让人觉得似远又近，就像刚发生的一样。
传说马鞍山、鱼峰山下到柳江边上，这带地方都是当地一家豪门大户的祖产领地，是一块风水宝地。
三姐在这里传歌，由于她的歌唱得好，人又长得俊俏，引来了无数歌迷，天天在这里聚会对歌。这带地方的东家担心长此以往，恐怕骚扰了他家祖宗龙脉的清静，就派人来找到刘三姐，知会她道：要是想留在里打工就规规矩矩打工，不要成天招惹四乡八寨的歌迷们来这里对山歌。那些歌迷中什么人都有，怕他们扰乱了社会治安。
这东家人精得很，他说的扰乱治安，不过是个借口。他只是想找个理由，把这块土地圈起来，开发成旅游和商贸区，他好利用这块土地多赚点钱而已。刘三姐懂得他的心思，而自己又确实不想离开这里，便和东家商量说：我在这里唱歌，把这里搞得热热闹闹的，一则旺了你家的风水；二来给你造就了商机，你在这里随便摆个摊，卖粥卖凉茶都能发大财，我是你们家的财神爷呢！那东家听了觉得也是这个道理，而且事实已经证明了，刘三姐来到这里至今，他家的生意确实好做得多，赚了不少钱。其实他也并不想把刘三姐赶走，他反而是想把刘三姐永远的留了下来，为他招睐客人，营造商机。于是，他和刘三姐商量后达成了一个口头协议：把灵泉寺边的一间小茅屋借给刘三姐住，还租了马鞍山后面的一块地让她种，以便她边打工边在工余时间在这里传唱山歌。为他家揽客招商，他就可以把山前这片土地圈起来搞成观光景点，同时也开壁了一个专门的对歌场所，他可以针对性地搞些服务行业，就可以赚大把的银子。
刘三姐在这里唱了一年的歌，已经成了远近闻名的歌王歌仙了，四面八方爱唱歌的男男女女，都想来和她对歌分个高低。于是，来找她对歌的人就没有间断过。有时甚至连续几天，白天黑夜的歌声从不断。把马鞍山和鱼峰山到柳江河南岸的赵家井、蔡家码头一带，几乎半个柳州城都变成了一个不夜城。不到三两年时间，这东家靠开客栈，开饭馆，卖凉茶小食，轻轻松松地都发了大财，连周边的村民百姓都沾光不少，做什么生意都能赚钱，大家皆大欢喜。人们都把刘三姐看成了他们的财神爷，对她尊重有加。
这东家尝到了市场开放的甜头，对刘三姐更是另眼相看。拿出一笔钱，把原来借给刘三姐住的小茅屋进行了翻新重盖，并且还捐了一批钱给灵泉寺重修寺庙。东家此举，一则为了挽留刘三姐，不想让她离开这里远走他乡，断了他们家的财路。二则把灵泉寺修好了，还会引来更多善男信女，每年在这里召开庙会，就又是一个商机。他家的风水也就会越来越了。
二
刘三姐来到这里传歌已经有了四个年头，眼下又要到一年一度的中秋节了。每年的中秋节前后这段时间，乡村的农活也相对要清闲些，爱唱歌的人，都在这个稍微闲空的时候，男男女女、成双成对地，到府城来找她对歌。那许多未婚男女也趁机通过对歌来撩拐找对象。所以，几年来的这个时节里，这柳江两岸的生意也就特别好做。那些精明的生意人都会抓住这个好时机，大发其财。开旅社的，搞餐饮的，自不必说，甚至把媒婆们的婚介生意也带动了起来。让媒婆们忙的不亦乐乎，高兴得合不拢嘴，在为顾客牵线搭桥揽生意的同时，趁机到处吹牛，把个刘三姐吹成了十里八乡的美女、歌仙、财神。关于刘三姐的神奇故事也就添油加醋地不胫而走，不例外地也传到百里之外的宜州，刘三姐的故乡去了。这对刘三姐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话说当年，刘三姐从宜州流落来到柳州，那可不是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是为了来传歌的。而是她不便明说的，是逃婚出来的。当年在家，她才十四五岁时，她父母就把她许配给当地一个土豪家的子弟。那卵仔虽然家里有钱，但却是个五音不全，憨头憨脑、手懒嘴笨、文不像马卵武不你棒棰的憨仔一个。最让刘三姐看不起的是，他也是壮仔，竟然连一句壮欢都哼不全，连个屁都打不响亮的人。这种人和爱唱歌的刘三姐怎么可以捞得成堆？让刘三姐嫁给这样一个人过一辈子，有再多钱又有什么用呢？何况，当时刘三姐也已有了心上人，那是邻村的李小牛。李小牛也是个爱唱歌又勤快的帅小伙子，她们就是平时唱歌唱出的感情来的。到刘三姐长到十七八岁时，不但出落成一个心灵手巧，身材模样标致的姑娘时，更因为唱得一手好歌而远近闻名，双方父母定的婚期也要到了，那憨仔家也就迫不及待地给刘三姐家送来了聘礼。这时刘三姐的父母已于一年前先后去世了，家里只有哥哥刘二为她做主。这刘二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加上家里穷而无力娶媳妇成家，只盼着早一天把妹妹嫁出去后，得到一笔彩礼，才能讨个媳妇过日子。
刘三姐是个爱唱歌的人，性格又倔强得一点不像她哥刘二，只要她心里想做什么，她就会不顾一切的去争取，去奋斗。她决心不服从哥哥的安排，而要逃避这一桩令她痛苦一辈子的婚姻。她把心放在阿牛哥的身上，想让阿牛哥把他娶到阿牛哥家去，断了那个憨仔家的念头。牛哥是个独生子，家里父母还在，且又都年事已高，他父母不敢违背当时社会世俗观念的束缚，知道刘三姐已经与人家定了亲，如果是娶了刘三姐就等于抢了人家的媳妇，且对方家又是有钱人家，在地方上有势力，引起双方的仇怨，自己又斗不过人家，自然也就不敢造次。阿牛哥出于孝心，又不敢丢下父母和刘三姐私奔，因而伤了刘三姐的一片痴心。她只好决定独自一人漂泊外乡。但她的心中仍然对阿牛抱有幻想，临离开时，给阿牛留下了一句话：阿牛哥如果对是真心，一年后的中秋节，到柳州小龙潭边找她。
然而，此时刘三姐逃婚到柳州已经四年有余了，有多少年轻帅气、能歌善舞的歌友，一再用山歌公开地追求她。那些歌手中有穷人也有富人，甚至东家也有一个儿子，且年纪比刘三姐还轻，也曾经来撩过她，但都不为她所动。她只是左顾右盼地，一心想等着阿牛哥来找她，但却令她一次又一次地失望。这一年，她已经二十一岁，更是已经长成面目清秀，身材丰满，妩媚动人的成熟大姑娘了，但人们却能从她凄婉而哀怨的歌声中感觉得到她内心的孤独和凄苦。当她对阿牛完全心灰意冷而倍感失望的时候，却等来了哥哥刘二。还有刘二带来的，那个和她订了婚约的憨仔及其家人。让刘三姐陷入了绝望之中。这个时候，她想再逃也逃不了啦。她在心中恨那个憨仔，也恨她自己的哥哥刘二，更恨那个窝囊而负心的阿牛。她在心里下定了决心，宁可在这里死去，也不会跟那个憨仔回去成亲。
三
刘三姐下了一死的决心，但她的心里却仍然对阿牛抱有一线最后的希望。她还盼着，在这最后的时刻，也许阿牛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她要向他表达自己为了爱情而决死之心，她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且说当年刘三姐出走时，那憨仔家就一直到刘二家逼着刘二，要他把他妹妹找回去。并威胁刘二说，如果刘三姐不回去，他们就到官府告他家诈骗钱财，要用他家的那两亩田地赔偿他们的损失。但刘二一直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妹妹。终于因为刘三姐在柳州唱歌出了名，她的事情便到处传扬，也同样传到了她的家乡，让刘二知道后，才带着那憨仔及其家人来到柳州找人。凭着刘三姐的名气，不须打听，只朝着有歌声的地方去，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刘三姐。
刘二找到妹妹后，一再劝她跟他回乡，和她的未婚夫成亲。但刘三姐就是宁死不回。刘二眼见如何劝说都无济于事，竟同意憨仔他们一帮人，要把刘三姐抓回去。刘三姐见自己的亲哥哥为了一点彩礼钱，竟不顾同胞妹子的痛苦死活，心都冷了，她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孤独和痛苦。于是，她就横下心来，就算死在这鱼峰山下的小龙潭里，也绝不跟着他们踏上回乡的路。他唯一没有完全死心的，就是还在幻想着她心中的阿牛哥，会在她最绝望的时刻能出现在她的眼前。于是，她想好了一个办法：要在小龙潭边搭好一个对歌台，在中秋节那天，举办山歌擂台会，邀请天下爱唱歌的人都来参加。答应那个憨仔未婚夫及其家人，如果憨仔在中秋节那天能唱赢刘三姐，第二天就和他回乡成亲。她把自己的打算对哥哥讲了，让刘二去对憨仔他们提出来。
刘二把妹妹的意思对憨仔他们讲了。那憨仔及家人都知道刘三姐在家乡就是远近闻名的歌手，更何况来柳州传歌又唱了那么多年，早就成了柳州乃至整个广西壮乡出了名的歌仙，他憨仔却是个歌盲，一句歌都唱不成，怎么比得过刘三姐？他们不接受刘三姐的条件，就威胁刘二说，你妹不跟我们回去，你就把你家的那块地和房子都给了我们，算是赔偿我们的损失。你不给，我们就告到官府去，告你家诈骗我们的钱财，告你们不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伤风化。让官府把你们抓起来下狱坐牢。你若是劝得你妹子跟我们回去，成了亲，以后我们就是亲戚了，我们还可以出点钱为你娶个媳妇，帮你成个家，这样不几好的？他们讲出这样的话，对刘二既是威胁又是利诱。刘二本来就怕他们夺了他家那点田地房子，又更怕坐牢。如果真能劝妹妹回去和他成亲，两家真的成了亲戚，就可以娶了媳妇还保了家，这条件确实也好。但是，他自己妹妹性格刚烈，她是绝不会听劝的。为了他自己，刘二想出了一个办法：让憨仔他们出一笔钱，挂红悬一个赏，不管是谁，只要有人能唱赢刘三姐，他就赏银十两。刘二对憨仔他们说了，他们想想也觉得有道理。来柳州看对歌的人成千上万，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唱赢刘三姐？但是他们又担心刘三姐不会答应他们请人帮对歌，让刘二去跟刘三姐讲了，刘三姐反正已经横下一条心，一则她有自信，不会有人唱得赢她；二则她已经下定了一死的决心，唱赢唱输都一样。于是便答应了他们，不管是谁，只要能唱赢她，就算是憨仔赢。
图片摄影 熊柳明
四
刘三姐答应了刘二为他们出的主意，但她心里是非常痛苦的。自己的亲哥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帮妹妹着想，却为别人出主意来算计自己的妹妹。亏得自己这些年来在外面唱歌打工，得点钱还舍不得花，都存下来，就是为了能帮哥哥讨个老婆成个家。却没想到哥哥的良心都让狗给咬去了。对自己的哥哥刘二不顾兄妹亲情，为他人出主意害自己妹妹的行为而深感绝望。让她对这人世间为钱为利而薄情寡义、六亲不认、善恶不分而心灰意冷。
刘三姐把她的打算告诉了东家，央求东家为她在小龙潭边搭一个歌台。这东家的为人本性善良，素来信奉恶有恶报、善有善报的天道循环，遵从仁义礼智信的儒学道理。他心里明白，这几年来因为他善待了流落到他这地方来的刘三姐，让刘三姐在这里唱歌，引来那么多的外地游客商贾，他的生意越来越好，家事也越来越顺，这些都是和刘三姐分不开的。他本来也想把刘三姐娶回家当媳妇，但听刘三姐讲，她已经被父母许配了人家，他很同情刘三姐，但囿于当时的世风习俗，儿女婚事要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人家是双方家里定了亲的，且她亲哥哥也亲自追到这里来了，旁人若是出面干涉，就有失礼仪风化，会被人耻笑为富不仁，会受世人所不齿，甚至被告上官府，也会坏了自己在地方上的名声。听了刘三姐说的这个主意，倒觉得这是个可行的好办法。他们都公认刘三姐能歌会唱，是不会有人能唱得过她的，能通过对歌这样平和的方式，来解除她那不幸的婚约，是再好不过了。只要刘三姐过了这一关，刘三姐会继续留在这里，以后的事再慢慢作打算。明天这个歌会也是个赚钱的好机会。来的都是客，这样做能够让自己哪边都不得罪地做个好人，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呢。
第二天，东家请人动手搭起了对歌台。事先讲好的，这搭台的钱由赢家出。东家和所有知道刘三姐的人，认定了这个赢家只能是刘三姐。东家心里只求得刘三姐唱赢了，他们就可以和以前一样做生意赚着钱，这个搭台的钱也就不在乎了。
到了中秋节那天一大早，一个平展宽敞的歌台在小龙潭畔搭好了。歌台座南朝北，台背滨临着小龙潭，这是刘三姐特别吩咐的。太阳还没出来，马鞍山前，东到驾鹤山的半山洒店，沿着江南岸往西的赵家井码头；再逆水而行两百来米是庾家码头；再往西上到蔡家码头，上岸沿着谷埠村到得鱼峰山西，鱼峰山东侧的小龙潭连着马鞍山西麓。千年灵泉古庵滨临小龙潭东岸与鱼峰山上的鲤鱼岩隔潭相望。小龙潭就处于两山之间低洼之处，不及五亩的圆形水面，潭面微波粼粼，幽蓝深邃，就像一面硕大的镜子，人往那镜面里看去，鱼峰山、马鞍山倒影其中，这人世间的山峰林木，寺庙庵堂，民宅商铺，游旅闲人等世间万象无不收纳其间，随着天象雨晴明暗的而变幻莫测，看者所居位置高低，俯瞰平视，仰瞄侧瞅，深沉浮浅等等角度的不同，再加上人之喜怒哀乐的情绪使然，都可以让你找到不同景象的画面感悟。再往深里看去永远看不到底。其间蕴藏着多少美丽故事不得而知。小龙潭之水源于何处无人得知，只知其潭为无底深潭。小龙潭从无干涸，相传它的潭底是与柳江河暗通的，柳江不干，小龙潭就永远不会干。但奇怪的是，柳江河水泛滥成灾时，小龙潭却依然平静如常，从未听人说过小龙潭涨水淹过街道民宅的，故而这小龙潭被先人谓之为“灵泉”，唐代千年古庵灵泉寺因而得名。刘三姐的歌台设在小龙潭畔，自有其深意。
五
话说刘三姐的山歌擂台开台的这天早上，这一大片空地间的坡坡坎坎就已经人山人海。在人群的周边，摆满了粥摊、粉摊、包子摊、发糕摊，油条豆浆摊、油堆、甜酒、糥米饭、螺蛳粉摊，还有卖饭的、炒菜的林林总总，不一而足，俨然盛大的民族节日。男男女女，服饰缤纷，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听歌的、唱歌的人已经纷纷向着小龙潭边的歌台聚拢过来。平常日子的对歌都是清唱，并不讲究配乐，但今天这个场合，那些本地乐师都主动地来帮刘三姐捧场凑热闹，开场的乐曲声抑扬顿挫，袅袅娜娜。琴瑟琵琶、短笛长箫，二胡锣鼓交响成趣，此起彼伏。过得半个多时辰，可以坐人站人的地方都有三五成群的人，或坐或站的在议论着，等待着对歌开始。这时从灵泉寺那边走过来五六个年轻女子，刘三姐就在其中，另外几个是她来柳州后，唱歌时认得的，彼此都亲如姐妹。这几个姐妹今天是来为刘三姐壮声势的，避免让她一个人感到孤独。她们到了台上，向乐师们致了礼，并让他们停下演奏，并嘱咐他们，待到开台的时候就不需要配乐了。乐师们便把他们的一应器乐都搬到台下一角摆好后，坐着等待开场。
到了巳时，便正式开唱，刘三姐先以壮欢的形式情调，唱了一首开台欢。她略调了调调子，润了润嗓门，便以壮人唱壮欢的腔调，以哀怨凄切的情感，如泣如诉地尾尾道出自己的身世，以及即将面临的命运和前途。听得台下的人无不屏声静气，珠泪暗流，对她的命运遭际抱以同情之心。这一首开台欢为刘三姐赢得了广泛的同情，达到了她预期的效果。接下来的就开始了正式对歌。
憨仔悬赏的红榜许诺的条件还真的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有不少确有能量的歌手们，都不顾及人性道义，只冲着那赏银而来，让刘三姐确实遇上了从来没有过的强劲对手，迫使她不得不认真对待。尽管能够保持不败，但在心理上确实对她也造成了沉重的压力。她心里想，这些人平时道貌岸然，一派铮铮君子的形象，但是，碰上有利可图，重金奖赏的时候，却也不遗余力地为之出卖道义良心。并不惜卖乖出丑。看到这种现象，确实让刘三姐在心理上受到沉重的打击，更增加了她的厌世心理。已经到了酉时，那些还没有机会出场的人，还在抱着碰运气，发横财的心理争着出场。刘三姐面对如此局面，对她的触动不可谓不感触至深，人们在利益面前，已经不再注重道义是非了。这让她感受到了深切的悲哀。正当她要作出最后的决定，不再理会和迎合那些世俗者卑微的欲望时，从台上难以发现的角落里忽然传来了她盼望已久而熟悉的声音。一刹那间令刘三姐振奋了起来，那是阿牛的声音，但是，当她往下听的时候，却让她感觉到如若像被人突然从背后推下万丈深渊一样令人窒息。阿牛也用刘三姐开台时唱的壮欢，向刘三姐诉说他这几年来际遇：原来在刘三姐出走柳州后的第二年，他的父母已经为他娶了一个媳妇。他虽然心里依然怀念着刘三姐，但他不敢违抗父母之命只能屈从于世俗，辜负了刘三姐的一片痴心。最后他也居然劝刘三姐忘了他，遵从她哥哥的意愿，回去成亲。看得出来，听阿牛哥唱到这里时，刘三姐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她感到极度绝望。她从阿牛的欢声中，感受不到阿牛的温存和丁点的眷恋，只感受到阿牛的决绝。阿牛在壮欢的诉说中，竟是奉劝刘三姐遵守妇道女德，相夫教子，贤妻良母的说教。听完阿牛的这番劝诫之语，刘三姐更是泪如泉涌，哽咽难言，她感受到了难以言状的痛苦，她对人生已经完全丧失了眷恋之情。于是，她毅然决然地向歌台背后转过身去，快速地朝着小龙潭一跃而下。
这时已届戌时，太阳正在落山，西边天际还泛着一抹腥红的晚霞。这个最后归宿的举动，本来是她早就设计好的。但是她所表现的决绝却是她未曾有过的预设。也原来只想，待她把所有的挑战者打败后，她还要给这个人世留下她最后的一首从来没有唱过的山歌。由于阿牛在这个时候的出现，以及阿牛的表现，已经令她悲愤得难以自持了。
就在她毅然决然毫无眷恋地飞身一跃而下，当她的脚尖刚刚接触到小龙潭水面的瞬间，一幅奇异的天象出现在小龙潭上空，一条金色的鲤鱼从水底一跃而起，将正在下落的刘三姐托起，然后化作一团红光，弥漫升腾而起，朝着鱼峰山上而去，最后隐没于鲤鱼岩中。刘三姐成仙而去，她的歌魂却缭绕在马鞍山巅，鲤鱼岩中，小龙潭畔，永不消逝。
刘三姐唱歌成仙的故事，一个美丽的传说，已经流传了千百年，直到改革开放的今天，每天在鱼峰山下，小龙潭边，歌手云集，歌如潮涌。这个故事还将永远流传下去。
柳州人唱歌唱出来的名气，再加上今天的柳州螺蛳粉，吸引了神州大地，四面八方的游客，他们到柳州来就是想来听来看小龙潭边的对歌，顺便来尝尝柳州的螺蛳粉。
唱歌好咧，
唱歌得耍又得玩。
不信你看刘三姐啰，
唱歌得坐鲤鱼岩。
这是笔者儿时跟母亲学唱的一首山歌 。
图片摄影：刘丽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