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中秋节,在平平淡淡过去了。中秋节,再也没在儿时的期盼,如果有,或许只因为这天将放假,对它的盼望,基本上,沦为对假的期待。
记得,儿时,对于中秋的渴盼,望眼欲穿,一点不为过。如今,关于中秋的记忆,几乎全部来自儿时,就连去年是怎样过,也忘得烟消云散了。更多的是在浑噩中,已无声地散落在车上、课堂中、办公室里、厅堂厨房间,已无踪影地遗忘于熙来攘往中、得失悲喜里、奋进颓废中、喧嚣寂寞里、疲惫无奈中。
不过,在商家的炒作与喧嚣下,终还是不能对其无动于衷、了无牵绊,总在身不由己地回忆和现实的寡淡中掰扯着,在盼与不盼、有谓还是无谓中徘徊、纠结着。
看着滿大街各色的月饼,一堆堆的水果,商家们哄炒起来的节日气氛,到底,心底还是有什么在涌动、碰击,便又蠢蠢欲动,想拾回一些,曾经的味道,然而,每每总是荒腔走板,无端地招惹来些挥之不去的失落与伤感。
每当此时,儿时的那些个中秋,更是火红热烈地挑逗着,不呼而跃于眼前、现于脑海。那时,家境并不宽裕,对于儿时的我们,能吃上一小块月饼是一种期待,父母亲总是不会让我们失望。到了晚上,母亲就打开用报纸包好的月饼,我们几个兄弟围着月饼,闻着传来的淡肉香都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或许是母亲看到我们急不可耐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在我们急切等待下,母亲拿来了刀,将月饼要切成8瓣,每人只能领取其中的一瓣,兄弟之中我最小,由我先选一块,看着油腻腻的中秋月饼,头脑中早已忘了“孔融让梨”,拿走了自己认为大的一瓣,而后,大哥,二哥也各取一瓣。
看着手中的一小瓣月饼,我闻了闻,在那瓣月饼,最顶部,最尖的部位,轻轻轻地咬了一点点,解解馋,而后我就舍不吃了,匆忙走回房间,从书包中取出一本作业本,撕下一张空白作业纸,小心翼翼地包好,藏了起来。
藏好月饼的我,回到厨房就冲着大哥、二哥说:“哥我吃完,你们还没吃完,你得给我尝一口行不行?”边说边眼睛盯着哥手中的一瓣月饼,恨不得咬上一大口。
大哥,二哥都很疼我,同时将手中的月饼递到了我的嘴边:“弟弟,你咬口?”每次这种情况,对自己的说谎,心中总是觉得很愧疚,正因这种愧疚,我对着哥哥的月饼只是轻轻地咬了一口。
旁边的父亲,或许看到我的样子,就说:“孩子妈,还有没有月饼,再给你那小儿子一块!”于是,妈妈从橱柜里,拿出那包剩下的几瓣月饼,慢慢打开,取出一瓣,递给了我,我高兴地接了过来,啃了起来。再看看旁边的两位哥哥,咬了一半,都不吃了,他们说放到明天配稀饭。
随后,我们三人,就到外面看月亮,那时的月,圆润饱满,熠熠生辉;那时的月,那么娇柔,美得又那么超凡脱俗,让人在想要抚摸的冲动与不敢抚摸的胆怯间纠结,看着,看着,总会忍不住对着天空喊一嗓子:“今晚的月亮真美、真圆呀!”。月辉直泻,我们沐浴在银色的月光里,也沐浴在幸福和温暖里。
在我的记忆里,儿时,从没有中秋下雨或天阴而看不到月亮的时候 ,月,从不缺席,总是按时而来。儿时的中秋月,年年都是那么大而明亮,是满月!是晧月!如果没有见过中秋的月,恐怕有点难于理解小儿为何要将月呼作白玉盘吧。
可如今,父亲走了,哥哥在外,中秋再也无昔日的热闹,可谓是:中秋,儿时盼月饼,长大望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