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邓华正在寓所读书看报,突然接到通知说,有位大人物要亲自登门来看望他。邓华慌忙把寓所收拾一下,洒扫庭除,以迎贵客。很快这位大人物就来了。
(李井泉陪同毛主席子在四川视察)
他是谁呢?他叫李井泉,是当时的四川省委第一书记,同时也是西南局的第一书记,绝对的大西南一把手,当然也是邓华这位副省长的顶头上司。
1955年大授衔的时候,拟定的上将名单里,有邓华的名字,也有李井泉的名字,遗憾的是李井泉因为工作重心转移到地方,错失上将军衔。
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李井泉这位无冕将军在仕途上的成就,可不亚于邓华这位货真价实的开国上将。他长期主政大西南,是实权在握的大区书记,深受毛主席倚重和信任。
而邓华上将却仕途蹭蹬,在1959年庐山会议之后跌了一个大跟头,军队不能待了,被分配到四川担任副省长,正好归李井泉管。李井泉平时工作那么忙,他亲自来看望邓华,所为何事呢?
事情要从1962年初的中央七千人大会上说起。毛主席在这次大会上讲了,对于那些批判和处分完全错了的党员干部,要认真地迅速地加以甄别平反。
邓华也是中央委员,他当然看到了毛主席讲话的文件。在四川省干部会议上,邓华也讲话了,他借用毛主席还说,不让大家讲话,有一天要“霸王别姬”的。
毛主席有了指示,李井泉就来看望邓华了。因为邓华也是受到批判和处分的同志,也需要进一步甄别。宾主见面之后,首先是一番客套寒暄,然后步入正题。
李井泉对邓华说,中央发了文件,要求加速进行党员和干部甄别工作,对原来犯了错误的人,要进行甄别,你看对你个人的处分有什么意见和要求,都可以谈一谈。
这个问题真是突如其来。邓华一时真没有反应过来。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邓华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刹那之间,邓华还真有点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可是很快理智战胜感情,他镇定下来。对面坐的,可是省委书记,地方大领导,同时李井泉还是政治局委员,他是受了中央的委托前来征求意见的。
所谓的征求意见,有时候也没有那么简单。经历了一番风波之后,邓华的思想成熟很多,不像之前那么单纯了。李井泉是真的要给他平反,还是来摸阶级斗争动向的?
如果是前者,那真是可喜可贺,如果是后者呢,那就要慎言了。邓华仔细品味李井泉的问话,仍然称他为“犯错误的人”,并没有称他为同志。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信息。
念及于此,邓华回答说,我的问题毛主席清楚,中央清楚,处理过的,我没有意见,没有要求。邓华说完,李井泉就走了。李井泉的到来,还是让邓华平静的心里泛起了涟漪。
他和夫人商量,决定给中央写一份申诉报告,请求中央在肯定他犯有错误的前提下,给一个书面的结论。报告写完,邓华看了又看,改了又改,用词造句反复打磨,然后工整地誊写。
一切都整理好了,邓华却又犹豫了,申诉报告在家里搁置了一个星期,邓华仔细分析了当时的政治形势,认为报告还是不寄出去为好,他将这份报告销毁了。
邓华是谨慎的,也是对的。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他的报告即便是递上去了,恐怕也不会有回音。直到十几年后的1977年,中央才最终为邓华平反,邓华才复出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