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之魔童降世》的续集《哪吒2》,延续了之前的“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叛逆内核, 同时在角色的成长线中埋藏了一条耐人寻味的暗线:
一身反骨的魔童哪吒,竟然也会虔诚拜师、虚心寻求指引。
这种矛盾性的塑造,既是对传统神话叙事的颠覆,也是对现代个体精神困境的隐喻。
01、为何拜师?
影片中,哪吒始终以“反叛者”姿态示人,他反抗天命的审判、打破世俗偏见,甚至不惜以肉身陨灭为代价。
只为了证明:“我是魔,那又如何?”
然而,这既有他的叛逆,也有对自我认同过程中的迷茫。
哪吒为救父母不惜吞下噬魂丹时,说了这么一句话:“我只是想证明自己有用!”
可见他内心渴望被接纳,被肯定。
影片中,哪吒的“拜师”不仅仅是因为对权威的屈服,而是他主动寻求救赎的道路。
太乙真人的乾坤圈、申公豹的生存智慧,乃至敖丙的友情,都成为他抵抗天命的精神支柱。
影片通过一系列动作戏的设计强化了这一主题。
哪吒的武打风格融合了鬼脚七的凌厉与太极咏春的柔韧,这种杂糅的武术体系暗示了他对不同“师父”的兼容并蓄。
即便叛逆如他,也会脆弱,需要更多的精神力量来支持他。
02、师者何为?
《哪吒2》中的“师者”群体被赋予复杂的人性维度。
太乙真人虽以诙谐形象示人,却在关键时刻却以乾坤圈约束哪吒的魔性,其实就是为了更好的自由。
原来,“以规则守护自由”才是最好的。
申公豹的洗白线则更具颠覆性。
他出身妖族,受阐教体系压迫,试图通过“干脏活”证明价值。
他的悲剧性命运何尝不是哪吒反抗中遭遇不公的镜像呢?
这些“师父”并非传统意义上的道德完人,他们也有自己的局限性,同时也会自我挣扎。
这样反而让哪吒的“拜师”行为显得更加真实。
影片甚至将“师”的概念扩展到更宏大的叙事层面。
玉虚宫的无量仙翁以“天命”之名来压迫他,而哪吒敢于对“师门权威”反抗,喊出:
“是仙是魔,我自己说了才算!”
其实就是以“学生”身份向“师父”代表的旧秩序宣战。
03、拜师与弑师中的双重隐喻
哪吒的“拜师”,始终伴随着“弑师”的暗流涌动。
他对太乙真人教导的接纳,也是因为对乾坤圈力量的部分妥协。
而对无量仙翁的反叛,则彻底撕裂了“师命即天命”的虚伪面纱。
这种张力在动作设计中亦有体现:
哪吒的招式既有师承的框架,又有自我创新的狂放,恰如他对传统既继承又颠覆的矛盾姿态。
与1979年《哪吒闹海》中“剔骨还父”的决绝反抗不同。
《哪吒2》将冲突从“父权”转向“天命”,却通过“拜师”情节实现了更深层的文化对话。
古代神话中,哪吒的肉身重塑依赖于太乙真人的莲藕化身,暗含对师门力量的绝对依赖。
而本片中,哪吒的魂魄重生却源自百姓自愿献上的藕粉,暗示个体的觉醒需以群体共鸣为基。
这种从“神赐”到“人赋”的转变,让“师”的意象超越了具体角色,成为集体信念的象征。
结语:
《哪吒2》通过哪吒的“拜师”叙事,完成了一次对传统成长话题的解析。
当反骨者选择虔诚,并非妥协,而是以更复杂的方式践行叛逆。
他通过吸收多元力量,将“师”转化为自我革命的工具。
这种精神与导演饺子“慢工出细活”的创作理念不谋而合:
真正的反叛,从不是鲁莽的撕裂,而是在继承中突破边界的智慧。
哪吒的躬身一拜,拜的不是某个具体师父,而是那个敢于在混沌中寻找光明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