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华在卖猪肉

这个故事发生在二十多年前。

孙飞是枊庄出了名的赌棍，他宁肯茶饭不思，也决不能一天离不开赌桌，他一赌起来，就不分白天黑夜，他是做杀猪生意的，性情暴躁，一旦谁去讨他的赌债，他就掂着杀猪刀乱砍，谁也不敢惹他，他的妻子陈华是位温柔善良、本本分分过日子的女人，为人让丈夫戒赌，她求爷爷告奶奶，不知磨破了多少嘴皮，可孙飞依然像开弓了的箭——没法收，陈华见这日子实在没去过了，就几次三番提离婚。

陈华提离婚，第一次是在去年的端午节后，那天，陈华在家忙着包粽子，没去盯孙飞块肉，这可乐了孙飞这个赌鬼，平时他被妻子盯得紧，不能脱身去痛快赌一把，这回可自由了，于是廉价把肉转卖了，一溜烟又去赌了，没想到，这次手气坏得出奇，三下五去二，不但输光了钱，还欠了一百多元，回到家，孙飞赔着笑脸，装着没事发生，帮妻子干这干那，妻子竞无察觉。

第二天清早，夫妇俩跟往常一样又去卖肉，不一会儿，一个衣着流里流气的小青年走近肉铺，提了一块肉就走，还说，“飞哥，不好意思，今天没带钱来！”

孙飞一看，正是自已输钱的那小子，不禁火冒三丈，闪电电般抓过杀猪刀，朝那个小子劈了一刀，吼道“臭小子，他妈的没长眼睛，敢向我讨债！”

那小子捂住鲜血淋淋的手，飞一样的逃跑了。不一会儿，派出所的几个民警来了，抓走了孙飞，刑事拘留了他十天，还赔偿被害人医疗费1000元。

孙飞一看，正是自已输钱的那小子，不禁火冒三丈，闪电电般抓过杀猪刀，朝那个小子劈了一刀

就这件事，陈华越想越气，孙飞一回来，她就提出跟他离婚。孙飞虽说性情粗暴，但对陈华却很温驯，甚至有些害怕。也是怕陈华提离婚，他一个劲地求饶：“你饶我这一次吧，往后我再不会赌了。“陈华说，“这话我听够了！”

孙飞对天发誓，“再不改，我就不是人！”“不赌博你还是人，一赌起来你就就变成了鬼了！跟半人半鬼过日子，俺母子能幸福吗？”

孙飞见陈华不信自己的话，就从篮子中抽出杀猪刀，把左手按在桌子上，手起刀落，“啪”一声，把自已左手食指砍断一指节，随即跪在陈华面前说：“让这个断指作证，以后我要再赌，就不配当孩子的爸！”

陈华急忙夺过杀猪刀，心疼地说：“你疯了，知道改过就算了，谁叫你砍指头啊！”打这天起，孙飞当真半年多赌了。

谁想好景不长，这年除夕晚上，村里几个赌友又找他赌，孙飞硬是不去，他们就嘲笑他说：“飞哥，你以前艺高胆大，如今得了气（妻）管炎（严），不行了！”

果真是请将不如激将，孙飞一听这话，心想反正今晚是除夕，赌一次无妨，于是嚷道：“谁谁？走！”

几个人来到狗二家的密室摊开麻将牌，玩起骰子，搓起来了，孙飞好久没摸骰子，没想到这次手气好得妯奇，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就赢了近千块，可惜，正当他欣喜若狂时，吱呀一声，密室的门开了，闯进来一群警察，为首的是李所长，他下亮出手铐，把他们一一都抓走了。

孙飞做梦也不会想到警察大年三十会出来抓赌，更不会想到竟会抓到狗二家的密室来，真是天下奇闻，这其中肯定有人告密。“不错，是有人告密！但你不会想到告密的人正是你的好妻子吧！”李所长说，“你有一个好妻子，她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啊！”孙飞羞愧地低下了头。

当晚，孙飞被释放了，孙飞一回到家，就立刻跪在妻子面前，说，“阿华，再原谅我一回吧！下次决不……”话未说完，他抽出杀猪刀，又双跺了左手一节手指，说，“这第二断指为证，往后我要再赌，我就不是人！”

陈华伤心地说：“彻底改了就好，大年三十的，高高兴兴的，谁叫你又断指啊！快上医院包扎去，唉……”

这次教训后，孙飞确实不再赌了，陈华也不再去盯孙飞卖肉了，在家办起了个养猪场，小俩人口日子过得满红火的。

养了上百头猪，饲料吃得快，陈华就催着孙飞去买饲料。这天，孙飞把3000元钱装进旧挎包，骑着自行车，直奔乡饲料批发部。

路过一条小巷时，只见拐弯处几个小青年围着个摆摊的中年人大呼小叫，孙飞凑上去一看，嗬！是在下象棋赌博，只见那中年人摆个棋局，然后双方下赌注，那中年人下的赌是一赌十，不一会儿，小青年就赢了棋，拿走了几百元钱便离开了，随后又有几个凑上去赌。

孙飞站在一旁看得心里直痒痒，心想，刚才那青年棋艺不怎样居然能赢，凭我的棋艺更能赢，何不也赌一把，捞点钱，反正时间还早，于是，孙飞也下赌了。

果然，不出所料，孙飞赢了钱，正想离开时，那中年人突然大叫声：“休走，想走就把挎包留下！”手一挥，周围那几个青年一哄而上，抢走孙飞的挎包，立马溜了。

孙飞这才如梦初醒，原来这是个骗子团伙，这下3000块钱被抢了，回家如何向陈华交代？

孙飞悻悻地回到家，陈华一见面就问：“鉰料买了吗？没叫农用车拉回来吗？”“没……买……”“啥？没买，那你干啥去了？”孙飞惭愧万分，撒个谎说：“我把包给丢了！”陈华好像掉进冰窟，“天哪！那钱可是我们辛辛苦苦挣了半年啊！”你是不是又去赌博了！“孙飞说，”阿华，我……对不住你！“陈华怒道：“你这个混账，还不快去找回来呀！”

两人正争执，一辆摩托车“嘎”的一声停在了门口，派出所的李所长从摩托车上下来，走进了院子，手里举着挎包，问：“孙飞，这东西应该是你的吧！”孙飞高兴地说，“是我的，李所长，怎么会在你手上？”

李所长说，“刚才所里的同志抓了几个摆棋赌博的，发现有这个包，多亏这个包里有你以前交税的发票，不然还真不知是谁的！我又跟你俩很熟了，怕你们太急了，就赶过来了，你清点一下，里边钱是不是这些？”

孙飞接过包，点了钱，一分不少，感动万分地说，“李所长，我真不是人，我今天又赌了，”陈华一听，又伤心又恼怒地说，“我就知道你本性难改，要这样下去，俺母子怎么过？还是离婚吧！”

“我不是人！”孙飞大叫一声，跑进厨房抄起菜刀又要剁指头，李所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儿，把菜刀夺过来，说：“别又来这一套了！关键问题不在指头上，我替你想个办法吧，你去拿根针和一些酒精来。”

孙飞老老实实地进屋拿出一根针和一瓶酒精，李所长用针在孙飞的左手臂上划了个字”戒”，然后用酒精擦着，又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水洒上，因为李所长业余是做纹身兼职的，所以这药水一般都有随身带点，所以也就能想到这法子。药水洒上之后，这时字迹清晰呈现出来，李所长说：“你经常看看它，再想想你那两根断指的往事吧！”

李所长给纹上的“戒”字深深地刻在了孙飞的心里，从那以后，孙飞彻底戒赌了，他和妻子陈华从此勤俭持家，艰苦创业，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甜甜蜜蜜。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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