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寝室除了很脏很乱，脚臭以外。

还有血腥味。

之前我办过一个高校男宿舍的一个命案。

当初到了这个男宿舍，一股臭味就飘了过来。

袜子还有衣服，以及还没有晾干的裤子，混杂着的气味十分浓厚。

而同宿舍的这些男生，看起来称兄道弟的。

可自己的同寝室的舍友被杀了。

一看到我一个女警察进来，就说我的穿上制服很好看，估计是有癖好。

一直跟我搭讪。

A.

那个深夜，电话铃声刺破了寂静。

高校保卫处的声音紧张而严肃，他们那里发生了一起命案，初步判断是谋杀。

这在我多年的工作经验中并不常见，高校的警情多是些治安小案和年轻人之间的纠葛。

我和陈曦迅速赶到现场，眼前的景象让我们都深吸了一口气。

本来这样的案件，是要男警察去处理比较方便的。

但是，这会子功夫，我们的警局很多男警察都派出去了。

只留下我一个资深女警和一个刚进来不久的年轻女警。

我自己是不愿意去男寝的，毕竟有诸多不便。

可是任命了，也没办法。

一个年轻的男生躺在男厕所的隔间里。

他的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脸色青紫，显然已经没有了生命反应。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睡衣，有几处被撕扯的痕迹，颜色深沉，几乎难以分辨是否有血迹。

他的脸上还有一道划痕，虽不深，但却触目惊心。

“这是毁容了吗？”陈曦轻声问道。

我仔细看了看，摇了摇头：“不像，更像是故意划的。但这应该不是致命伤。”

我们仔细观察了现场，除了死者身上的伤痕和脖子上的勒痕，几乎没有什么明显的线索。

陈曦虽然是个年轻的女孩，但她的观察力却非常敏锐，她戴上手套，仔细地检查着现场，但结果并不理想。

“凶手有反侦查的能力，现场被清理过。”我沉声说道。

我们决定先回去询问目击者，同时尽快确认死者的身份。

男生的面容清晰，衣物也相对完整，应该不难找到他的身份。

技术人员对现场进行了详细的检查，确认死者并没有受到性侵犯，这让我们稍微松了一口气。

很快，我们就确认了死者的身份，他是本校的学生，名叫李晨，就住在案发的那层宿舍楼。我们立即对他的宿舍进行了搜查，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李晨，一位20岁的大三学生，专攻计算机专业。

他居住的宿舍位于这栋楼的六层，同室共住着四人，却分别来自两个不同的系别。

陈曦对此表示好奇：“为什么同寝室住的不是一个系的？”

一个身材较矮的男生无奈地回应：“我们也不想，但这是学校的安排。”

这其实相当普遍，由于宿舍资源紧张，学校无法确保同一系别的学生都能住在同一宿舍，这种安排在很多高校都很常见。

我进一步询问：“李晨一直都在宿舍住吗？”矮个子男生眼神闪烁，反问道：“你说的‘一直’是什么意思？”

我解释道：“我是想问，他是否一直住在宿舍，没有在外租房？”

他坚定地摇头：“没有，他一直在宿舍住。”

接着，我询问昨晚李晨的归宿情况。

三个男生一致表示，他大约晚上八点回到宿舍，之前听说他去了图书馆。

大约晚上十点熄灯后，大家都休息了，至于他何时离开宿舍，无人知晓。

B.

“这么说，从晚上十点熄灯后，你们只观察到李晨在休息，再也没有见到他离开过？”

我询问。三个人都点头表示肯定，但我注意到其中一个矮个子男生有一瞬间的犹豫。

我转向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郑凯。”他回答得有些紧张，“怎么了？”

“没事。”我微笑着看了看手中的名单，“只是想确认一下你们的身份。”

“李晨有女朋友吗？”我继续问。

这是一个常见的问题，毕竟在校园里，刑事案件往往与感情纠葛有关。

然而，现场的三名男生却面面相觑，没有人回答。

我意识到事情可能并不简单，于是我示意长发男生：“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他……应该有吧。”

男生回答得有些迟疑，旁边的两个女生也没有说话。

我再次询问，仍然没有人回答。我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

陈曦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请配合我们的调查，这是查案。”

我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过于紧张。

我点点头，示意长发男生留下，然后让其他两人先去旁边等待，会有老师陪着他们。

等陈曦回来并开启设备后，我看着对面这个叫黄晓铭的男生，再次询问：“李晨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这个……”他犹豫了一下，“不太好说。

他这个人挺活跃的，交际圈很广。”

我微微点头：“你是说他的私生活可能有些问题？”

“我可没这么说。”黄晓铭咬了咬嘴唇，“不过他的女朋友确实不少。

他人刚走，这么说可能不太好，但我也不会骗人。

至于他现在正在跟谁谈恋爱，我们真的不知道。”

“你刚才不是说他女朋友不少吗？怎么又说不知道他正在跟谁谈恋爱？”陈曦好奇地问。

黄晓铭解释道，李晨很少和本校女生谈恋爱，基本都是跟校外的人。

他从不跟兄弟们聊起这些，开始的时候大家还会问一下，但每次他都会转移话题，所以后来大家也就不再过问了。

“他的感情经历这么丰富，我们真的不清楚他现在正在跟谁交往。”

黄晓铭最后说道。我追问道：“你认为有很多人对他的感情不满吗？”

黄晓铭回应道：“其实也不能说是对他的感情不满，主要是他并不和校内的女生交往。虽然追求他的人确实很多，但都没能成功。我们男生之间，即使是谈恋爱，也大多选择本校的女生，所以并没有太多冲突。”

我凝视着黄晓铭，继续问道：“以你对他的了解，你认为他真的在谈恋爱吗？”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摆手说：“我曾经偶然见过他和一个年龄相仿的女生在一起，他们确实是在谈恋爱。我也听过他在寝室给女朋友打电话，语气很甜蜜，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情况。”

黄晓铭又补充说，虽然他的女朋友换得比较快，但这也是因为他长得帅气，身材又好，身高185公分。

当然，这也很难评价，只能说他的感情生活比较丰富吧。

C.

我询问他：“学校里有没有和他有矛盾的人？”

他回答：“没有，至少我不知道。即使有，也不至于杀人吧？我们这些学生，谁会有勇气去杀人呢？我知道男生们对李晨有些不满，一方面是因为他在感情上游移不定，另一方面也出于嫉妒——毕竟他在女生中非常受欢迎——但这肯定不是杀人的理由。”他补充说，“他很帅，也很会说话，很多女生都喜欢他。”

这时，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问题：“那么，究竟是谁最先发现尸体的呢？”

校方表示是一个去卫生间的男生。

但我想听听黄晓铭的看法。

他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今天早上了。整个宿舍楼都炸开了锅，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说他被剁成了肉酱，有人说他的脸被毁容了，流言满天飞。我一整天都不敢出宿舍，听说那个卫生间已经被封锁了。”

我继续询问：“那他最后一次出现在宿舍是什么时候？”黄晓铭想了想回答：“我不知道。我睡得早，没注意到。昨晚我大概是九点半睡的，当时他已经回来了，还没睡。至于他之前去了哪里，谁知道呢。”

我突然想到之前遇到的那个矮个子男生，于是问道：“郑凯和李晨的关系好吗？”

黄晓铭想了想回答：“一般吧。其实我们宿舍几个人，关系都一般。李晨不是我们系的，只是被分到我们宿舍而已。他们系的课程比我们少，更悠闲，生活节奏也和我们不同。再加上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所以关系也不算亲密。”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不过他人还是不错的，至少他从来没有带女生回宿舍过夜。不像有些人，把女朋友带到宿舍里，一直腻歪到很晚才走，完全不顾及其他人的感受。”

我听着觉得有些奇怪，于是问道：“宿管难道不管吗？男生宿舍允许女生进入？”

黄晓铭回答说：“宿管当然会管，但有时候女生也会偷偷溜进来，宿管的视力也不总是那么好。”在这个宁静的寝室里，虽然没发生什么出格的事情，但一名女生的存在还是让我们这些男生感到些许不适。然而，同为男生，我们也不好意思直接撵她走。我心中思考着这个问题，而陈曦却突然插话道：“那她总得回去吧，这些女生怎么出楼？”

我淡淡地回应道：“走出去呗。如果宿管发现了，那也只能算她运气不好。但我想，宿管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通报学校吧。当然，如果她多次被发现，宿管可能会管得更严一些。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很少发生了。”

接下来，我们的谈话转向了郑凯。

他坐在我对面时，脸上露出了忐忑不安的表情。

我开门见山地问：“你昨晚看到李晨出去过吗？”

郑凯显然被我的问题吓了一跳，他瞪大眼睛看了我几秒钟，然后才结结巴巴地说：“什么意思？”

我耐心地解释道：“你刚才没跟我们说实话。我觉得你肯定隐瞒了些什么，我说得对吗？”郑凯紧张地扶了扶自己的下巴，坚定地否认道：“没有，我知道的都说了。”

我深知这是一个关键的时刻，于是决定加大力度。

我提醒他，这可是涉及到命案的事情，撒谎的后果非常严重。陈曦也忍不住补充道，撒谎很可能跟这桩凶杀案有关系。

听到这里，郑凯突然转过头，盯着陈曦，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抗拒。

看到他的反应，我心中暗喜，觉得已经差不多了。

于是，我转而询问李晨被害的时间。

郑凯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说。

他的反应让我很意外，我停顿了一会儿才告诉他，这点暂时不能透露。

郑凯坚称自己真的没有撒谎，确实不知道李晨是否出去过。

然而，他突然话锋一转，说：“但我看到他回来过。”听到这话，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急切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凌晨四点左右吧。”郑凯直勾勾地看着我，“我睡得迷迷糊糊的，隐约看到他回宿舍取了个什么东西，接着就出去了。”

陈曦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是四点左右？记这么清楚。”这也是我心中的疑问。郑凯解释道：“他这学期总是大半夜起床上厕所，几乎每天都去，算是挺固定的个人习惯吧。我睡觉比较浅，刚开始几乎每次都会被吵醒，还专门让他动作小一点。”

听到这里，我和陈曦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了新的想法。

或许，这个看似不起眼的细节，正是解开李晨被害之谜的关键所在。

在后来的日子里，他变得小心翼翼，唯恐再惹出什么麻烦。

然而，那天清晨，我再次被一阵响动吵醒，心情自然是不太愉快。

我揉了揉眼睛，拿起手机查看时间，然后轻声提醒他：“小声点。”

郑凯回忆道：“我那时对他说的话，他仿佛置若罔闻，一言不发地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你确定那个人就是他吗？”我问道，“你刚才也说了，你当时迷迷糊糊的，真的看清楚了吗？”

郑凯肯定地说：“他一回来就直接走到她的床边，除了她还能有谁？而且，他那件独特的睡衣，我怎么可能认错？”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紧张，仿佛他泄露了一个重要的秘密。

我和陈曦连忙安慰他，劝他放宽心，他才逐渐恢复了平静。

D.

他离开的那一刻，仍带着一丝不安。

甚至在他离开后的几分钟里，我们之间的沉默仿佛笼罩在一种难以言明的压抑气氛中。

那种感觉，就像法医大刘在尸检后所说的那句话，始终盘旋在我们的心头：“可惜了，挺好的男孩子，就这么没了。”

大刘摘下手套，淡淡地告诉我们，死亡时间是在晚上九点到凌晨三点之间。

那一刻，我们都不禁想到了郑凯，他曾在那个时间段看到李晨回到宿舍。

然而，那时的李晨，却已经是一具无生命的躯体。

那个剩下的男生，丁程新，他的外表并不出众，一副黑框眼镜下是他略显冷漠的眼神。

面对我们的询问，他坚称自己整晚都在听脱口秀，对李晨的离开和返回一无所知。

他的话语中，透露着对李晨的了解。他告诉我们，李晨因为颜值高，有很多女生追求。

而他自己，虽然长相普通，却以优异的成绩在全系名列前茅。

当我们问及李晨的性格时，丁程新的回答显得有些谨慎。

他说李晨人好相处，经常借昂贵的西装给他穿。

在谈到李晨的感情生活时，他却变得小心翼翼，不愿多言。

他告诉我们，人言可畏，虽然李晨有很多追求者，但并不意味着他有很多女朋友。

人言可畏，这话说得一点没错。

郑凯曾提及李晨这段时间总是在凌晨时分起身去厕所，我出于好奇，便问了问丁程新是否有注意到这一点。“关于这个，我确实不太清楚。”丁程新回应道，“我睡得很沉，没太注意。”

我稍作沉思，然后提出了另一个问题：“我这个问题可能有点突兀，但如果方便的话，希望你能回答一下。”丁程新点头表示同意。

“我想知道，你清楚李晨有多少套睡衣吗？”这个问题一出口，丁程新的脸色就有些不太自然，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对我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感到困惑。

陈曦也露出了不解的表情，但我坚持要丁程新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