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为了两百万和我分手了。
后来他找我复合，我想尽办法逃离他。
可是他死后，我差点疯了。
那时候我才知道他有多爱我，我又有多爱他。
1
沈蕴病危！
我看着病危通知书，签完就昏了过去。
昏睡中，我好像回到了两年前。
那时候，我们还住在小巷子里，几十平的小房子，天天照样很幸福。
直到那天，他跟我说他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不为什么，就为了钱呗。
我问他是不是在骗我，他将两百万的卡甩在桌上，说他要和别人在一起了。
后来我只记得我很卑微地求他不要走，可他还是走了，一走就是两年。
两年后——
酒吧里，他将我一把拽进怀里，低声说「小屿，让我抱抱。」
我推开他，径直往前走。
他追上来「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我给自己下了春药，你不会不管我的，对吗？」
我心下一惊，怒道「沈蕴你他妈有毛病是不是？谁没事给自己下药？」
药效让他的声音变更加低沉沙哑「我有事，我现在就想要你。」
我怒火中烧「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跟你做那种事？」
「因为我死都不会找别人。」
我恨铁不成钢地说「沈蕴我告诉你，仅此一次！」
我拉着他去了最近的酒店。
一夜翻云覆雨。
早上醒来浑身酸痛，枕边已是空空如也。
桌上有一杯温水和早餐，旁边还有一张字条。
就短短一句话「小屿，我很想你。」
我将它捏成纸团，扔进了垃圾桶。
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睡完我就没人影，留张纸条算怎么回事？果真和当年一样的不负责任。
几天后我照常下班，却在公司外面看到了沈蕴。
我当作没看见从他身边掠过。
可是他抓住我的手腕不让我走。
我嘲讽道「怎么？沈总一次睡不够？还想玩第二次？」
他面色沉了沉「小屿，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冷硬道「我哪敢揣测沈总的心思。」
他面露无奈「去我家吧。」
我一脚踢飞旁边的小石子「去你大爷！」沈蕴也没恼，大概是知道我一向是这种脾气。
「不去也行，我做的饭，收下行么？」
我看着诱人的饭菜，内心有些动摇。
最后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不吃白不吃，不要跟美味的佳肴过不去。
于是我拿了饭盒，却也没给他好脸色「收下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他嗯了一声，用很轻的声音说「我想复合。」
我没听清「什么？」
他笑了笑「多吃点。」
我懒得理他，快步离开了。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沈蕴目送着我的背影，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爱意。
我回到家，把饭菜吃得一干二净。
该说不说，沈蕴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记得以前我们两个还在小巷子一起生活的时候，他就天天做饭给我吃，那是我们最甜蜜的时光。
说来也可笑，从小我和沈蕴在福利院一起生活，再到长大的两情相悦，这一路走来，明明什么坎都走过，却因为两百万，说断就断。
2
我轻叹一口气，辗转反侧到半夜都睡不着。
第二天晚上我莫名其妙被上司引到谈项目的饭桌上。
才知道这次和我们公司合作的是沈蕴。
他点名要我去他们公司任职，我很不情愿，但是在两方的施压下，我被迫答应。
于是我成了沈蕴的秘书。
每天不仅要处理很多文件，还得给他端茶倒水。
但他也没再强迫我，我们就一直不咸不淡地相处着。
不知不觉入了秋，沈蕴也越来越忙。
星期五晚上，我被他带去参加酒会。
酒会上，人们谈笑风生，交流着商业上的来往。
我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也不认识什么人，干脆就坐在那定定心心吃起糕点。
正吃得津津有味，座位旁突然多出一个人与我说话。
「你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
我撇头，那人生得一双桃花眼，嘴角微微上翘，手里把玩着盛有红色液体的高脚杯。
我说是。
他突然偏过头，手触及我的唇边。
我身子僵了僵「你干嘛？」
「你嘴角沾了些碎屑，现在擦干净了。」
「哦哦。」
他的表情显得很自然，反倒让我尴尬了起来。
「时先生应该不是一个人来的吧？」
那人话音刚落，旁边就响起沈蕴的声音。
「没错，他确实不是一个人，我和他一起来的。」
那人脸上挂着一丝挑衅的笑「哦，是沈少带来的人啊！那你可得看好了，免得被我拐跑了。」
沈蕴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我的人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当心点你自己吧。」
那人没理沈蕴，而是笑着转向我「我叫陆昭言，时屿，我们还会见的。」
沈蕴眸中闪过厉色「陆昭言，你不要得寸进尺！」
陆昭言对着沈蕴收了笑容，转身去别处敬酒。
酒会后，沈蕴将我塞进车。
他似乎有些生气「酒会上我都看见了。」
「看见什么？」
「他给你擦嘴角。」
「所以？」
沈蕴有些恼火「时屿！」
我看向他，嘴角挂着嘲讽「怎么？这就生气了？」
他的脸色愈发阴沉「以后不准和他来往。」
我反问他「凭什么？」
沈蕴突然吻上来，我猝不及防地瞪大眼睛。
随即用力推开他。
「你干什么！」
沈蕴浑身散发着戾气「时屿，你就不能说点软话？」
我冷笑一声「跟你这种人，有什么可说的？」
随后开了车门，大步离开。
沈蕴握紧拳头，一拳锤在方向盘上。
周末，沈蕴开车来了我家，说是要带我故地重游。
没等我反应，他就拉着我的手坐上了车。
到了目的地，我看着那个熟悉的小巷子，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鼻头有些发酸。
「小屿，我把这里重新买下来了，你以后想回来可以随时回来。」
我吐出一口气，一脸冷漠地望向他「你没必要买下来，我也不想回来。」
沈蕴也不恼，而是笑着拉我进了屋「你看，我专门回来打扫过，是不是和当年一样？」
我心里滑过一股暖流，表面却是满不在乎「是又怎么样？我们又不是当年的我们了。」
「小屿，当年的我们能在一起，如今的我们也能。」
3
我觉得好笑「沈蕴，谁给你的自信啊？当年我那么卑微地求你，你不还是一走了之了？在你眼里，我算什么？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仆人吗？」
沈蕴好像被我戳中了痛点，神情带着些苦涩「对不起......」
我讥嘲一笑「现在说这话，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他环住我的腰「小屿，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我想要掰开他的手，可是他却死死扣住。
「沈蕴，你把我的人锁在你身边，我的心你却留不住。」
这句话像是摧毁了他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一滴泪滴在我的肩膀上。
我身子僵了一下，原来沈蕴这么高傲的人也会哭啊。
「那你要我怎么办？眼睁睁地看着你从我身边离开吗？」
「沈蕴，你这样我们只会两败俱伤，对你和我都没有任何好处。」
「不，我不会放手的，哪怕如你所说！」
面对沈蕴的固执，我无言以对。
锁好屋子，沈蕴送我回了家。
我懒得做中饭，坐在窗边发起了呆。
这时候门铃响了起来，我打开门，有些惊讶「陆昭言？」
「是我，要不要请我去里面坐坐？」
我不好推却，就请他进来了。
「吃中饭了吗？」
「没有。」我如实回答。
「那就借用一下你家厨房了。」
他冲我眨眨眼，理所当然地走进厨房。
「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陆昭言边洗菜边回答「查一下不就好了。」
我扶额「你们有钱人真会玩。」
他冷嘲「没那个姓沈的会玩。」
我没接话，实在是不想提他。
半小时后，桌上就有了三个菜。
我尝了一口「味道不赖。」
门铃却在这会儿急促地响了起来。
我起身想去开门，却被陆昭言抢先一步。
「呦，是沈少大驾光临啊。」
沈蕴脸色阴沉得吓人，咬牙切齿「陆昭言，你少他妈给我装蒜！」
陆昭言面带嘲讽的笑意「我还没怎么样呢，沈少就坐不住了？」
沈蕴大步上前揪住他的领子「滚出去！不然我不介意和你打一架！」
陆昭言闻言轻蔑地笑了「有本事你就在这打啊！时屿还在这，你猜他会帮谁？」
沈蕴一拳砸在他脸上，两人扭打起来。
我立马上前拉开他们，怒斥道「够了！你们有什么私人恩怨自己滚出去解决！何必上升到我？」
两人均是一怔。
陆昭言突然把我拉了过来，表情认真「我承认我和沈蕴有恩怨，并且还是死对头，但是说实话，我从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就现在，你选他还是选我？」
这下换我愣住了「你......你喜欢我？」
「对！」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真的很难消化，我几乎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深呼吸一口气「我选什么选，两个都不选！」
话出口，沈蕴的脸就黑了，陆昭言的表情也难堪起来。
我把他们推到门口，心里翻江倒海「慢走不送！」
门被我重重关上，我滑落在地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4
过了两年安稳日子，沈蕴一出现，我的生活全都被打乱了，没办法，是祸躲不过啊。
过了几天，我偷偷辞了工作，离开了S城。
找到新工作后，我准备在Z城定居下来。
下班后，我裹着围巾走在路上。
一辆黑车驶了过来。
我停下脚步，沈蕴下了车。
「你以为你逃到Z城，我就找不到你了？」
他嗓音低沉阴冷，让我打了个寒颤。
「过来。」
他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道。
我转过身「凭什么？你说过来我就得过来吗？」
他嘴角扯出一丝悲凉的笑「我也不想这样，可谁叫你非要逃呢？」
我只觉得烦躁「沈蕴，我说过很多遍了，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你为什么那么固执？」
「我做不到，时屿，我做不到，我们从小就一起生活，有那么多回忆，我想不出放过你的理由。」
「十年如一日地望着同一张脸，换谁都会厌倦吧，你当年也是因为厌倦了吧，那么既然这样，何必让它变成一种执念？」
沈蕴有一瞬间失神，自嘲般地说「时屿，你恨我吗？反正我是挺恨我自己的，恨我当年没能留下来陪着你，更恨现在留不住你。」
「恨不恨的都不重要了，都过去这么久了，何必让自己活得那么累呢？」
沈蕴依旧不死心「那你还喜欢我吗？」
我一顿，抬起头盯着他「喜欢，又怎样？」
沈蕴的眼睛一亮「所以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喜欢和不原谅好像并不冲突吧？」
他的眸光黯淡下来「什么意思？」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就算喜欢也不会和你重蹈覆辙了！」
沈蕴的眼眶一瞬间红了「那先从朋友做起好不好？小屿，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前走，他就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
我当作没看见，到家后直接上了楼。
深秋了，又是一个雨夜。
我打开了电视，强迫着自己不去想沈蕴。
一个小时后，我还是心软了，做不到心若顽石。
打开落地窗，我透着玻璃看到他就站在楼下，没打伞也没躲雨。
雨越下越大，我看不下去了。
披了衣服就下楼去了。
「你要在这里站到什么时候？」
他抬眸，脸上的神情沉默又悲哀「站到我原谅自己为止。」
我看着他湿透的衣服「上来吧。」
进了门，我给他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澡。」
他听话地点头，进了浴室。
我锅里熬着骨汤，一从厨房出来，就看见沈蕴穿着浴袍走了出来。
水滴从发丝滴到他精致的锁骨上，结实的肌肉线条勾勒出一副矫健的身姿，再配上这张夺人魂魄的脸，简直完美的无可挑剔。
两人目光交汇处，如火如荼。
我挪开目光「你穿我的浴袍干什么？我不是给你拿了衣服了吗？」
沈蕴一脸无辜「小屿，你的衣服不太合身啊......」
我战略性咳嗽「行行行，那你就穿这个吧。」
转身端骨汤的时候，心里犯嘀咕，怎么就忘了我和他的尺码差距......
5
晚饭我没吃两口，就想要回房间，因为我实在是有点遭不住沈蕴那炽热的目光。
「这么快就吃饱了？」
我点头，却被他拉进了怀里。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诱惑「要不要再吃点？嗯？」
我脑子像是宕机了「吃什么？」
他的手轻轻掐了一下我的腰，我猛地清醒过来「你要做什么？」
他将我打横抱起，轻柔地放在床上，在我唇上啄了一下「不干什么，睡觉。」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抱着我沉沉睡去。
还.....真睡觉？撩完人就睡？真有你的沈蕴！
他这一夜倒是睡得安稳，我大清早顶着两个黑眼圈，苍天啊，不带这么玩的！
我起身想叫醒他，让他滚回自己家去。
但叫了几声没反应后，我开始有点慌，该不会昨天淋了雨晕过去了吧？
我伸手想探探他额头的温度，却被他按住后脑，亲了上来。
我不满地咬住他的嘴唇，他却没有松开，反而发狠地亲了起来。
我被亲地身体发软，他才松开我。
我大口喘着气，嘴里不忘骂道「沈蕴你就是个混蛋！」
他闻言轻笑「我的小屿只是嘴上说得狠一点，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我怒了「谁跟你身体诚实！赶紧滚！」
「跟我回去吧小屿，你去哪我都能找到，没必要躲着我。」
我瞪着他「我就是不回去，你还能把我绑回去不成？」
6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因为以他的偏执程度，说不定真能把我绑回去。
他眯起眼睛「小屿，你真的觉得我不敢吗？」
「是！你敢！但是你低估了我不跟你回去的决心！」
我转身飞速开窗，想要跳下去，不是真的想死，因为这是二楼，摔不死，只是为了让他放过我。
他的身影闪的飞快，一把拦住我的腰，怒喝「时屿你疯了？」
我冷嘲「没你疯！你才是那个最疯的，疯子！」
他嘴角勾起自嘲「行，时屿你可真行！」
说完他就摔门离开了。
我后背抵住墙，大口地喘息着，真是，从前怎么没发现沈蕴疯成这样。
虽然这次沈蕴放过了我，但下次就不一定了。
我知道怎么逃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所以我回到了S城。
不出所料，沈蕴来了我家。
我开门「如你所愿，我不跑了，但是复合绝对不可能，提点别的条件。」
「好，我只想和你成为朋友，这总行了吧？」
我半信半疑「真的？」
他神情平淡，从容一笑「从朋友做起。」
「如果我不愿更进一步呢？」
「那我就等你愿意了。」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不过都说到这一步了，我也不好多问了。
于是我找了一份新工作，想要开始好好生活。
不知不觉又入冬了，天气是越来越冷了。
我穿着羽绒服走进小区。
身后响起陆昭言的声音。
「时屿。」
6
我停下脚步，神情平淡「有什么事吗？」
「想见你就来了。」
我平静地说「你知道我们不可能，因为我不喜欢你，何况中间还夹着个沈蕴。」
他的声音透着一股悲伤「我知道，可是我还是想来看看你，毕竟你是我第一个真心喜欢的人。」
不知道怎么了，有一瞬间我很同情他，因为他就像曾经的我，第一次真心喜欢别人却被无情辜负。
我无奈地笑道「可是陆昭言，你不是我的第一个。」
陆昭言苦笑道「那抱一下可以吗？」
寒风瑟瑟，吹得我眼睛也涩涩的，我唇角微扬「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