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荆镕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原以为我们心意相通,只差互表心意,可他却因为另一个女人叛了国。
我气他糊涂,想唤醒他,却两世惨死在他的手上。
这次我又重生了,但,我恨不得杀了他们。
1
我死在了荆镕的剑下。
两世……两世都不得善终。
我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妹妹,朝阳国唯一的公主。
荆镕是我皇兄最信任的臣子,朝阳国的大将军。
我与他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我皇兄视他为知己、兄弟,便是处理朝政也不曾避着他,说他荆镕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
可这人却辜负了所有人对他的信任。
他为了一个女人,叛了国。
我跪在地上哭着求他,求他放过我皇兄,他却置若罔闻。
甚至在那女人的挑唆下将我一箭穿心。
这是第一世,他叛国,我死在了他的箭下。
我以为他只是被人蒙蔽了双眼。
第二世,我以为我能唤醒他,可结局更加惨烈。
他依旧为那人叛了国,从前只杀敌的剑却对向了我,我成了他的敌人。
我亲眼看着我的皇兄被他信任的臣子五马分尸,而我,被一剑封喉。
我没有想到,我还会有第三世。
死亡的感觉太可怕了,那种痛我不想再受了,我不想再重蹈覆辙。
2
人死后还会听见声音吗?
四周的声音太过于嘈杂,让我耳鸣目眩,脖颈处还隐隐约约残留着被荆镕一剑封喉的痛感。
「秋晚晚,你是整个朝阳国唯一的公主,而雀儿不过是一介普通的平民女子,不过是一块玉佩罢了,碎了便碎了,你何必与雀儿过不去。」
我有些迟缓地睁开了眼:「又是你啊。」
站在我面前的人正是荆镕,荆镕看起来很生气,他不是已经灭了整个朝阳国吗,愿望实现了,他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此时的我突然意识到,我再次重生了。
重生……已经是第三世了啊。
柳雀靠在荆镕的怀中,看起来柔弱不能自理,脸上满是害怕和委屈,只是嘴角轻轻扬起的笑却暴露了她内心的得意。
「雀儿不知道这是晚晚你的玉佩,我让荆镕重新买一块玉佩给你,可好?」
她甚至连一句道歉都没有。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一道清朗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
「我倒是不知,一介庶民也配直呼公主殿下的名讳,荆镕大将军,你是把学的礼数全忘了吗?那庶民不知也就罢了,你也不知?」
男子行步如风,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了我身旁,我认得他,他是皇兄钦点的状元郎,但我从未与他有过交集。
3
「臣,宋清越,见过殿下。」
宋清越一板一眼地向我行礼,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快请起。」
荆镕还是头一回被人直接落面子,脸色并不好看:「自作解人,这便是宋家的礼数?」
趁着两人在对峙,我蹲下身将地上的玉佩碎片一一捡起,放在了白色的绢帕上,小心翼翼地包好。
「秋晚晚,你又在搞什么把戏,还故意找人演出戏?!」
荆镕还以为是我故意找了人来作戏吸引他的注意。
我捧着玉佩的碎片看向荆镕:「荆镕,你真的忘记这块玉佩了吗?」
那是我阿娘留给我的唯一的玉佩。
荆镕随意瞥了眼已经碎成渣的玉佩,上挑的剑眉微微皱起:「不过是块玉佩而已,我替雀儿赔你便是。」
「你果然忘了……」这是我娘留给我的玉佩,我曾经亲手将玉佩交给他,他虽未曾说过会慎重对待,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收到怀中。
原来他早忘了啊,那我又何必再执着于他。
4
我深吸一口气抓起身旁宋清越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怕是要让荆将军失望了,我与清越两情相悦,只差向皇兄求道赐婚的圣旨了。」
我看到荆镕微蜷的手陡然收紧:「秋晚晚,这戏做得也未免太假了些。」
「大将军此言何意?我与晚晚两情相悦,怎是做戏。」
宋清越真是应了他的名字,一张脸生的清新俊逸、貌若潘安,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的可信度就很高,将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秋晚晚,你以为我会相信吗?」荆镕的目光直接略过了宋清越看向了我。
宋清越的嘴角扬起,眼中闪烁着嘲讽的光芒:「荆将军不会以为殿下非你不可吧,我今日已向圣上求娶公主,圣上不仅同意了,还答应明日便下旨替我和殿下赐婚。」
荆镕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就连呼吸也沉重了几分,靠在荆镕怀中的柳雀想要插话,却被宋清越眼神中凌厉的杀气震慑住了。
柳雀不敢和宋清越争执,便将目光锁定在了我的身上:「雀儿知错了,但殿下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荆将军也只是担心雀儿罢了。」
我的性格本就好强,前两世因为荆镕,我对柳雀百般忍让,但如今我不想要荆镕了。
我连一个眼神都不想分给柳雀:「荆镕,你若是连你怀中的这只鸟雀都管不好,我不介意代替你好好管教管教她。」
我忽然感受到宋清越握着我的手用力了几分,手心还出了点汗。
我警告荆镕和柳雀,他在紧张什么?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他歪头带着笑意看着我。
宋清越护送我回了皇宫。
我没想到他真的向皇兄求娶了我,我也没有想到皇兄居然会同意,甚至还在第二日颁布了圣旨替我和宋清越赐婚!
我和宋清越订婚的消息一时传遍了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
5
皇兄很满意宋清越。
我和宋清越订婚那天,荆镕找上了门来,意外的是,他居然没有带上柳雀。
我和荆镕已有一月不曾见面了。
荆镕看起来有些狼狈,头发散乱,眼下青黑,眼中还有不少血丝。
若是放在从前,我定是会立马关心他,可如今,我只觉得他碍眼:「你来找我可有何事?」
荆镕向前走了几步,他似乎想握住我的手,却被我侧身躲过:「你一定要和他订婚吗?」
这话气得我想笑:「我不和他订婚,难道我与你订婚么?」
「为什么不能……」
上一世为了能够唤醒荆镕,我重生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求着皇兄下旨替我和他赐婚。
那时他已经将柳雀带进了府中,他为了柳雀拒绝了我,后来柳雀大病,需要一株千年灵芝作为药引,整个朝阳国只有我有这灵芝,但这是皇兄为我准备的嫁妆,荆镕最后只能迫不得已答应了和我订婚。
可后来我才知道,柳雀其实没有病,病的其实是盛京国的皇帝,那株灵芝最后进入了盛京国皇帝的口中。
而柳雀也就此从身份低贱的私生女变成了盛京国的四公主。
「荆将军若无事便离开这吧。」再多看他一眼我就会想到自己从前做的蠢事。
6
我急着要走,却被荆镕拦住了去路。
「荆镕,你到底想干什么?!」
「晚晚,柳雀她……」
我知道荆镕接下来要说的话:「柳雀病了?是不是还想要我那株千年灵芝给她做药引?」
荆镕的嘴唇蠕动了好一番,最后低声哀求:「我知那是圣上为你准备的嫁妆,但柳雀的病实在是来势凶猛,你可否将那株灵芝借给我?」
「荆镕,原来你也知道那是皇兄为我准备的嫁妆啊?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把灵芝给你?」
荆镕微张着嘴,呆愣了一瞬,最后只是沉默着给我让了路。
我没有想到他会就这样轻易放弃,我以为他会一直纠缠不休。
在我经过他的时候突然听他低声问道:「荆玄是你让皇上提拔的吗?」
「是!」我回头朝他扬起了一抹笑,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看到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放松和难过,他似乎还说了什么,但我走得太快,没有听到。
后来我才知道,他说的是:「也好,也好……」
荆镕和荆玄的关系算不上有多好。
荆玄是荆镕的庶弟,前两世荆镕叛国之后,唯有他一直坚定的守在皇兄身边,最后却落得个尸首分离的下场。
我不愿朝阳国重蹈覆辙,自重生后我便谋划着夺取荆镕手中的兵权。
我向皇兄举荐了荆玄,还举荐了不少前世没有叛国并且还看荆镕不顺眼的人。
宋清越猜到我要做什么后,便让我把夺取荆镕兵权的事情都交给他,起初我是不愿的,但这人太会利用自己的美貌了!
我不应他,他便一直跟着我,日子久了,我对宋清越那张女娲亲自捏的盛世美颜也生不起了不愿的心思。
有了宋清越的加入,荆镕的这段日子并不算好过。
7
听说柳雀病得很重,荆镕日夜照顾她都不曾好转,可我知道,柳雀的病是假,想要灵芝是真,但这一世,我怎会给她。
因为宋清越等人的针对,荆镕在朝中的处境愈发尴尬,荆镕光是自己的事都自顾不暇,对柳雀也不再向从前一样关心照顾。
柳雀的病不得不好转起来。
柳雀突然找上了门来,说是想邀请我一起出门踏青,我知道她肯定没安好心,但我还是同意了。
「殿下真是个顶好的人,愿意和我这病秧子一起出门踏青。」说完,柳雀轻咳了两声。
我向后退了几步,嘴角微微下垂,散发出一种略微嫌弃的气息:「病要是没好就别乱出门,免得祸害了别人。」
柳雀嘴唇紧抿着,仿佛要将怒气咬住,但还是努力地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多谢殿下关心,但雀儿的病已无大碍。」
我冷脸看着她表演,柳雀那强行挤出来的笑越来越滑稽可笑。
柳雀是个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人,她将我带到了开满荷花的青湖边。
湖面上飘着三两只小舟,竹筏也有不少。
我嘴角微微上翘,果然,她又将我带到了这青湖。
上一世她也将我带到了这青湖,为了污蔑我,甚至不惜自己跳进湖中,上一世的我对她没有防备,叫她得逞。
我和荆镕也为此大吵了一架,关系也愈发恶劣,荆镕对柳雀彻底卸下了防备。
当时朝阳国和盛京国发生了一些摩擦,柳雀便借此机会将朝阳国的情报偷偷传给了盛京国。
8
青湖旁栽了不少柳树,随风飞舞的柳枝将我和她的身影掩藏了起来。
柳雀警惕地看了眼四周,随后抬起头对我柔柔一笑,只是她说的话就不是那么柔弱了。
「秋晚晚,我是真的很讨厌你啊,凭什么你一出生便什么都有,我却连活着都要拼尽全力。」
我没说话,只是垂眸看着因计划将成而忍不住激动颤抖的柳雀。
柳雀突然一步步向我靠近,眼眸中闪烁着狡诈的光芒,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宛如毒蛇般的凝视中带着一种戏虐和残忍的笑意。
「你是朝阳国的公主又如何,还不是连自己爱的人都守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