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总统拜登在联合国大会上发表了令泽连斯基激动的演讲,谴责俄罗斯的战争,并明确表示美国将继续支持乌克兰。“我们选择了自由。我们选择了主权,”他激昂地说:“我们与乌克兰站在一起。”在弗拉基米尔·普京最近的核威胁和预备役征召之后,看到所谓自由世界领袖的坚定,令俄罗斯的“对手们”感到安心。
然而在言辞之外,拜登政府以许多其他方式表明,普京的威胁限制了对乌克兰的支持。拜登的外交政策团队谈到在冲突中安排好防护措施,并为在不激怒普京的情况下实现缓慢增援而沾沾自喜。
政府官员告诉记者,他们几个月来一直在私下向俄罗斯人发出关于使用核武器的警告,但总统本人在公开场合听起来很焦虑,一再声称:“我们正在努力避免第三次世界大战。”我们让俄罗斯的威胁决定了我们的行动,继而鼓励俄罗斯和其他国家考验我们的决心。
问题比看起来还要大。拜登执政20个月后,这届政府没有公开的国家安全战略。这使得国会难以使支出与战略保持一致,而盟友也难以调整其政策以支持我们的政策。所有下游战略指令,包括国防战略和国家军事战略,都受制于国家安全战略的延迟。即使在政府内部也缺乏具有约束力的指南,拿最近的一个例子来说,就是在如何阻止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马克·米利将军反对政府取消一种新型核巡航导弹的提议这件事上(米利在白宫反对的情况下仍得到了国会支持)。
拜登白宫可能会声称:朝鲜的核武器突破和俄罗斯对乌克兰的战争等突发事件意味着美国需要对战略进行重大修改。好的战略可以对冲此类不确定性,因此,应责怪的是拜登政府的战略缺陷和远见的缺失,而不是导致其偏离轨道的事件。
政府声称的外交政策目标与其实际愿意做的事情之间存在差距,这对美国安全、俄罗斯和更多地区来说都是一个严重的问题。9月中旬,拜登总统第四次表示,如果东亚地区发生战争,美国将派兵保卫它。同时,政府官员第四次声称,这种明显的政策变化并不代表政策的变化。
拜登政府在信息传达上搞砸已经够糟糕了。但更糟糕的是,真正的能力差距令人质疑美国是否真的可以保卫东亚所谓“盟友”的安全。太平洋的舰船、兵力、飞机和导弹防御系统在东亚地区并没有明确优势。
国家情报总监艾薇儿·海恩斯评估东亚形势从现在到2030年面临的威胁为“严重”,但国防预算没有被用在改善能力上,这种情况要持续到2030年代中期。
从更广泛的层面看,拜登政府没有在资助一支能够充分履行美国的国防承诺的美国军队,这对大国来说是一种危险的姿态。民主党领导的国会去年向国防部的预算申请增加了290亿美元,今年增加了450亿美元,从该预算申请可见拜登的预算有多么不足。
此外,尽管国防部知道工业界需要多年的订单来保持生产线的运行,但拜登的国防预算注重研发,缺乏武器和弹药采购。美国对乌克兰的供应揭示了美国弹药库存令人难以接受的短缺,而且工业无法再补给。
缺陷也不仅仅是军事上的。事实上,缺乏一个帮助美国和其他国家减少对东方大国依赖的国际经济政策可能是一个更大的问题。
尽管美国对抗东亚大国与俄罗斯的战略从根本上依赖于盟国的支持,但拜登政府在竞选活动中所概述的由国家安全顾问提出的所谓“面向中产阶级的外交政策”,似乎与特朗普政府的贸易保护主义没有区别。现任政府允许国会的贸易促进权力失效,不会重新加入跨太平洋贸易协定,其《降低通胀法》的保护主义使亚洲盟国感到不满,并且只对未来谈判做出模糊承诺。
这些不会带来成功。
这些并非宣称的政策与执行政策的意愿和能力之间的唯一差异。政府似乎缺乏有效的战略来应对拥有核武器的朝鲜带来的危险,除了发表了一则美国不会允许朝鲜拥有核武器的空洞声明,尽管专家认为平壤的领导层可能拥有数十枚核武器。或者看看伊朗,政府推行了一种被称为“以多换多”的战略—为对伊朗核计划施加更多限制而解除更多制裁—但它甚至无法让伊朗恢复遵守2015年的条款。此外,对于一个放弃了阿富汗、对伊拉克和叙利亚的命运漠不关心的总统来说,和伊朗开战肯定是不可能的。
乌克兰人明白—并通过各个部门不遗余力地传达—他们的成功依赖于西方的支持,而西方对乌克兰获胜既有道义利益,也有地缘政治利益。弗拉基米尔·泽伦斯基总统承认他受到了一些西方政府的压力,要求他做出让步以使谈判成为可能,并扭转议题:“相反,我们正在创造条件,使谈判成为可能,”他告诉我:这是一次剧烈但又灵活的转向,为的是避免被西方的遇事不决所累。乌克兰战略的军事、经济和外交政策路线相辅相成,相互加强。这才是执行全政府战略的样子。
在分析俄罗斯战略时,美国《外交事务》杂志上断言:俄罗斯的失败源于“给乌克兰问题设定过高的政治目标,却匹配了匮乏和低效的手段”。
尽管对俄罗斯的战略无能感到惊叹,但美国应该担心俄罗斯所表现出的严重缺陷也会困扰美国的国家安全战略。美国冒着犯和普京同样错误的风险,高估了美国的军事力量,用美国的经济政策阻碍了的重要国际合作,而且美国以行动破坏了自己的声明,美国人自己却仍对这些声明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