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年的庐山会议，并非没有征兆。要说毛主席是收到彭德怀的直言上书后，突然暴怒问责的，肯定是不对的。就在庐山“神仙会”召开的4个月前，中央在上海召开了一次大会，彭德怀被提前通知要参加。

中央在59年开会，“大跃进”是如何也绕不开的一个话题。时任副总理的李富春在会上，提出降低当年钢产量的计划指标问题。次日，毛主席便结合“跃进”以来的经验教训，做长篇讲话。讲着讲着，他突然点名彭德怀，边扫视全场边问：“彭德怀同志来了没有？”

毛主席追溯历史，回首与彭德怀的种种——当然主要是坏的方面，最后说起他们之间的相处政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毛主席还别有深意地说：“我年纪大了，要办后事了，也是为了挽救你。”

大多数与会干部都感到十分惊诧，他们没料想到毛主席会发这么大火，也没见过毛主席发这么大火。大家屏气凝神，竖耳瞪眼，默默听着。会议现场除了毛主席的斥责声，没有其他动静。

毛主席一讲就是三个多小时，期间还涉及到刘伯承等人。直到午饭时间，会议才结束。望着面前可口的饭菜，彭德怀却一口也吃不下，他找到老战友杨尚昆，委屈且不解地说道：“我不理解，主席为什么有事没事都敲打这么一通，这到底是为什么？”

杨可能有大概猜测，但不好跟彭德怀直说，因为很可能适得其反，造成更坏的局面，所以他避重就轻，温声宽慰道：“上午主席的讲话中，夸海瑞有勇气，敢于批评皇帝。还说把明史《海瑞传》印制送你看，可见主席还是很信任你的。”对此，彭德怀不置可否，默默离开了。

很多史学家认为，这是4个月后庐山会议的伏笔。还有就是《海瑞传》，彭德怀是否有去用心阅读，领会其中的历史含义？为什么他没有对毛主席的批评，表现出足够的重视，转而谨言慎行，做到及时避祸？

毛主席讲的《海瑞传》，是从湘剧《生死牌》引出的。《生死牌》没什么好讲的，就是两个级别不一的坏官，对3个女子实施暴行，海瑞最后出现，查明冤案，将其救下，并惩办坏官。

毛主席让彭德怀读《海瑞传》，其用意显而易见，他既善于又喜欢用这样的方式劝导人。可人是矛盾的，很多皇帝都敬仰海瑞这样的臣子，但却往往不太喜欢自己麾下出这样的臣子。海瑞一生未得重用，虽有高官厚禄，真正的利国大事却无从做起。无论是君主，还是重臣，都是用海瑞的名，不用海瑞的人。

毛主席对“海瑞精神”的态度很复杂，59年他在成都开会，提倡大家讲真话时，又提醒大家讲真话也要选对时机，不讲策略是不行的。

在59年4月这场会议上，毛主席大力提倡“海瑞精神”，但是私底下又说：“讲海瑞，我很后悔，可能真正出了海瑞我又受不了。”

其实这就合上了我们中国人常挂在嘴边的“中庸之道”，不左不右、不偏不倚，这样是最好的。政治很复杂，治国更是难，长篇大论都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