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的开国元勋中,当属黄克诚被罢官免官、起复重用的次数最多,被人概括为“九上九下”。而实际次数很可能比这还多。他最后一次被免官,是在1959年庐山会议上。他不是没有“逃过一劫”的机会,他只需跟随大流,表现出大力揭发的样子,差不多就能过关了。
可是,真这样做了,他就不是黄克诚了。彭德怀的万言书,迫使原本将要结束的庐山会议延长。之前“神仙会”的气氛烟消云散,气氛变得紧张和压抑起来。
黄克诚被临时通知上山,上山后他见到彭德怀,彭问你看过我给主席写的那封信了吗?黄说看过了,自己认可信中部分观点,但不赞成信中的措辞和写信这种提建议的方法。
毛主席看过彭德怀的信后,二人便失去了私下一对一谈话的机会。随着黄克诚的上山,问题变得更加复杂起来。彼时,黄克诚、彭德怀住同一栋房子里,恰好有天晚上周小舟、周惠、李锐等三人登门拜访黄,并说了些不合时宜的敏感话。关键是分开时,他们撞上了罗瑞卿。这事后来在小组会上抖出,为大家所知道,大部分原来的同情者,顿时变成愤懑不平的指责者。
7月30日这天早上,毛主席邀黄克诚、周小舟、周惠、李锐四人,来自己住处谈话。谈话一开始,毛主席表现得十分轻松,惬意地点上一支烟,语气平和,边抽边说。黄克诚是四人中地位最高、权职最重要的,所以毛主席把谈话的重点放在他身上。
毛主席先聊起红一方面军,红一军团和红三军团的一些历史往事;接着说,自己对黄克诚的过去不是很了解,也不太了解黄克诚这个人,更不了解黄跟彭的关系。毛主席说要弄清楚黄克诚的历史和他是个怎么样的人,还要搞明白他跟彭德怀的关系。
毛主席开始了连珠炮似的提问:为什么那么多人说你对彭德怀惟命是从、彭德怀对你则言听计从?很多人说你们是“父子关系”怎么回事?还有人说你是他的“政治参谋长”。你们有没有“小集团”?你们是不是搞没搞“俱乐部”?
因为一开始谈话气氛比较融洽,所以黄克诚也比较敢说。黄克诚说自己跟彭德怀的关系是正常的,谈不上什么父子关系。前面有人在会上提出“父子关系”,指他是走狗时,黄气得浑身发抖,站起来指着那人大声说:“这是对我的侮辱,你杀了我,我也不承认。”
面对毛主席的问话,黄克诚肯定不能这样说,但还是那个意思。黄克诚承认自己跟彭德怀上书中的观点基本一致,还说起红军时期彭救自己一命的事,并毫不遮掩地说:“我长期在彭德怀的领导下工作,跟彭德怀的私人感情的确一直很好。”
同在一栋大楼办公时,只有黄克诚敢跟彭德怀拍桌子争吵。在当时,就是毛主席也让彭德怀三分,没人敢惹。
很显然,毛主席对黄克诚的辩解并不满意,他说:“理性和感情是一致的东西,我自己总是一致的。”基于这一认识,毛主席认为黄克诚跟彭德怀是深深绑定在一起的,所以对他们进行类似的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