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以往所有的女同事中,展锦燕无疑是最漂亮的。第一次见她时,清丽绝伦的容貌竟让我不敢正视。那时,她是应聘“总经理助理”这个职位来到我所在网络公司的。这是一家子公司,规模很小,只有二十来人。

所谓“总经理助理”,在这样的小公司里,其实就是文员而已,接电话、给来宾倒水、给总经理擦桌子、打字,做的是杂活,在公司里最没地位,工资也最低。根据我的工作经验,如此漂亮的女同事,肯定在这样的小公司里做不长,然而结局却出乎我的意料。

她只做了一个月的杂活,就成为部门经理,速度之快让同事们目瞪口呆。从那以后,在非正式场合,如公司活动或出外聚餐时,她开始与总经理以兄妹相称,因为她们都姓展。这个姓,本来就极其罕见,两个姓展的陌生人竟然碰到一起,不能不说是缘分。但同事们,包括副总经理和其他部门经理,却不愿承认展锦燕和总经理是“兄妹”,在私下场合开玩笑时,他们宁愿称她为“展嫂”。这样的称呼,颇为暧昧;另一方面,也隐隐表达了从副总经理、部门经理到普通职员的普遍不满:展锦燕何德何能,竟然如此升迁?

她的部门叫“网络内容部”,手下有六个刚从中专或大专毕业的应届生,工作内容非常简单,只是打字和复制,把别人的资料变成自己的内容。可能是第一个月受得委屈太多,又或是心理有点问题,得志后,她对手下近乎虐待:天天让他们加班到晚上八九点钟;几乎每个星期天都让他们来加班;稍有不如意,就找个借口把某个手下骂得狗血喷头。这样的做法,与IT企业的整体氛围很不符,引来众多非议。那帮手下刚离开校门,拿的工资比别人低,还要受如此虐待,内心的愤怒可想而知,只是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套用一句名言:“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工作了三四个月后,那帮手下已彼此熟悉,与副总经理和其他部门经理也有了交往,于是逐渐形成了好之势。

终于有一天,两封联名信同时摆在了展总经理和母公司董事长的面前,信上列举了展锦燕的种种罪状,如上班时用语音与网友聊天、让别人拼命工作自己却什么都不干、性格古怪心理变态等。

展总经理当然力保他的“妹妹”,但母公司的董事长显然愤怒了,不但一定要展锦燕“离职”,而且顺势连总经理一并换了。后来得知,董事长对这位展总经理本来就有意见,这次联名信事件成了他清理门户的导火索。展锦燕离开后,一时没了消息。

公司换了总经理,经营状况越来越差,最终,母公司有了出售它的念头。经过一番接洽,一家香港公司收购了它。但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负责收购和重组这家公司的,竟然就是展锦燕。她以高价收购该公司,显然是怀有某种情结,明知不划算也要收购成功。

公司原来的总经理、副总经理、部门经理以及各个曾经在台前幕后为“倒展”行动出过力的职员,见她来者不善,赶紧提前行动,辞职了事,其中也包括我。此时据展锦燕离开这家公司刚刚半年,世事变幻之快令人匪夷所思。

过了一段时间才知道,展锦燕离开后,就去那家香港公司应聘,职位是董事长助理。她很快便重施故技,与董事长有了非常亲密的关系。与上次不同的是,新找的这位董事长,是个身家数亿、一言九鼎的人物。有了这样的人撑腰,她风光无限地重回故地并决定我们的前途,就可以理解了。因为,她没有按常理出牌,而是运用了自己作为一个美丽女人所拥有的超级武器。而这一切奥妙都似在工作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