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知青在陕北插队9年，因救人冻掉脚趾头，娶陕北姑娘，生了4个娃

作者：肖寒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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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1968年农历十一月，我和上百名同学到陕北插队，父母和妹妹送我到火车站，离别的那一刻，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虽然在北京城感觉无所不能，可去往遥远的陕北，心里是没底气的。

在临别前，父亲再三嘱咐：“温斌，到了那边不要意气用事，一定要学会克制自己的脾气，人生地不熟的，不能任由自己的性子胡闹，陕北人是很彪悍的，不会惯着你的。”

父亲的嘱咐，我不敢不听，因为他很少这么严肃地对我讲话，所以坚信父亲的话是正确的，而我们同班同学就有三十多名，路上也算是有个照应，郭定祥笑话我十七八的大小伙子还流眼泪，似乎我在同学们心目中的形象在此刻荡然无存。

上了火车，向人群挥舞着双手，至于爸妈在何处，此时早已消失在人海。

经历了八九天时间，终于到达了康家坪，这是我未来插队的村庄，全村417口人，在我们到来之前就到村口迎接，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陕北人的长相和穿着很有特色，因为是第一次见到陕北人，他们戴着白羊肚毛巾，穿着羊皮袄子，脚上则是穿着用棉花做的棉鞋，脸蛋上红彤彤的，小孩子则是因为寒冷的天气冻得脸蛋开裂，看上去很让人心疼。

我没想到，插队的地方是这么艰苦，同学们也没有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地方体验生活。

生产队长叫康东，我们平时喊他康队长，是一个看上去就很忠厚的庄稼汉，他个头不高，常年旱烟袋不离手，腰间总是挂着一把小铲子，后来才知道，在闲暇时，康队长还要放羊。

因为是第一天到康家坪，康队长特意给我们准备了“丰富”的晚餐，而这个丰富程度，就是一个大铁锅里面，煮着白菜萝卜土豆粉条，当然还有一些羊肉，这是康队长特意安排人给我们做的饭菜，规格在当时很高，还有比脸还大的白面馒头。

可能是舟车劳顿，也可能是真的饿了，狼吞虎咽地就吃了一大瓷碗烩菜，还吃了一整个馒头。

吃完饭，康队长让全村的社员集合，然后简短地开了一个会，主要就是介绍村里的情况以及安排我们的住宿吃饭问题。

我们五个人被分配到康家坪，四个男生一个女生，分别是我和李欣娜、温斌、熊小飞、郑霖。

我们四个男生被分配到一个叫周何明家的窑洞，李欣娜则是被安排在康队长家，和他的小女儿康晓妮住在一起。

到了窑洞，一眼望去，黑漆漆的，周何明说他们家的窑洞有8米深，主要是为了储存粮食，地方小，只能挖得深一点，我不能理解，这么深，又这么黑暗，住人真的可以吗？可康队长就是把我们四人分到周何明家，没有挑选的余地。

到康家坪的第一晚，我们四名知青都没有睡着，即使很累眼睛很酸，可就是睡不着，主要是很冷，其实周何明已经给我们烧了炕，只不过常年不住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寒气，这点柴火似乎无法驱赶走寒气，只能任由寒气在我们的脸上吹打。

第二天一大早，周何明叫我们去大队部吃饭，我们起来都没洗脸，就跟着周何明去了，在我们吃饭的时候，和来的时候的饭菜有了很大的变化，虽然有白面馒头，可看着一大盆白菜，毫无食欲。

“赶快吃吧，估计以后都是这样的饭菜，吃习惯了就觉得好吃。”温斌说道。

温斌是我们五人中年纪最大的，已经20岁，要不是因为照顾母亲，周斌早就去当兵了，可他是个大孝子，没有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吃完饭依旧是开会，这次开会很简单，一是安排我们以后的吃饭问题，当时叫李香伊给我们做饭，他是大队会计的媳妇，虽然只有23岁，但她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二是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因为快到腊月天了，无法去地里干活，就让村里的老红军给我们讲课。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一个半月过去了，我们也适应了陕北的生活，可寒冷的冬天，是很难熬过去的，康队长专门组织人手给我们砍了不少柴，没想到当天晚上柴就少了几捆，康队长很生气，可对这种事也是无计可施。

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生活还在继续，准备迎接新年。

陕北人过年很有意思，在这个时候，老乡们都很大方，会买肉，买一些糖果，家庭条件好一些的，还会给孩子置办一套衣服，我们五个人是在康队长家过的新年，真正地感受到陕北人的热情和好客。

新年已过，万物复苏，到了春耕时节，这对于老百姓来说是一年来最高兴的事情，祈祷着风调雨顺，到了年前的时候能够多分到粮食。

我们这些来自大城市的孩子，压根就没干过农活，不过康队长给我们每个人都安排了师傅，手把手地教种地。其中是艰辛，只有亲历了才能知晓。前几个月过得很艰难，一直到秋收的时候，才感受到特别的喜悦。

几年时间都是这么过来的，可在1974年的时候，这年的天格外冷，到了农历十月就下了一场大雪，有一天李先全去放羊到了晚上都没回来，他的二女儿李小女找到康队长询问，康队长第一时间就感觉事情不对劲，马上安排全村人去寻找。当时没有手电筒，只有蓖麻油做的火把，我和李先全关系一直都很好，他对我也很照顾。

可能是心有灵犀吧，我去的地方是其他人不注意的，没想到果真在将军梁的山沟中找到了李先全，此时的他已经冻得失去了意识，我把外衣脱下来，甚至鞋子都给李先全穿上，因为到处是积雪，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路上，这个时候村里人也发现了我的火把，等赶过来的时候，我冻得已经失去了知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炕上坐满了人，我有些好奇，怎么都在我们的窑洞坐着，康队长叹了口气说道：“小温，多亏你了，要不然李先全就活不下来了，可是你也……”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开始抽泣，我有些不明所以，村里人看着在被子中脚的位置，我掀开一看，顿时愣住了，肿得已经不敢看第二眼，即使赤脚医生在，可他也无能为力，最后的我右脚五个脚趾头全部被冻掉了。

李先全一直觉得愧对我，可我知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怪不得谁，李先全的女儿每天都对我照顾得很周到，最后我和李小女结婚了，她不嫌弃我，我也爱她。

因为脚趾头的事情，我原先不打算回北京，可母亲心疼我，在1977年的时候把我和李小女接了回去。婚后我和李小女生了4个孩子，孩子们如今都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事业和家庭，而我一辈子没有工作，也算是享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