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清晨,手机铃声急促响起,特别是清晨的铃声格外响亮,格外刺耳。
一看家里的来电,脑海里闪过一个不祥的念头,心里猛然一惊。
因为,平常家里一般不轻易来电,如果来电是家里有事。
接通电话,一个急促的声音传来,老家的屋背后出现山山体滑坡,一个石头滚了下来,把房子砸了个大洞。
人没受伤么,没事么。
人没事,没受伤。
第一句话是问父母情况,得知两位老人没事后,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放了心。
然后详细了解了房屋受损情况。
老家是一个偏远山村,因耕地少,父母怕占田土,把房子建在山里,老房子后面是一条高坑。
几十年来,一到恶劣天气,担心受怕的是雨天。
老屋后面出现过几次山体滑坡,老屋也被滑坡砸烂过几次。
距这次滑坡有10多年了。这次是一块大石头外露部分断裂了,掉了下来,把老屋砸烂了。
为了准备会务,先天晚上忙了大半夜。要忙下午的会务准备,脱不开身,不能赶回去。便委托老家的村干部帮忙查看一下情况。
老屋后的山体滑坡,心里总是放心不下,一天都是忐忑不安。下午忙完会务,下班后,匆匆往老家赶。
回到老家时,已是晚上7点多钟。
仔细查看了滑坡情况,老屋受损情况,晚上8点多才吃晚饭。
吃完晚饭与父母聊了一会天,就安全防范与父母进得了沟通。第二天还要上班,晚上9点多从老家往县城赶。
老家是山区,天气变化无常,刚走不远,起雾了。
当时心里有点紧张,山区的雾是蛮大的,一时不会散。山区晚上的雾天,视线更不好。
好在越往下赶,雾越少。当暗自庆幸时,刚到平地,却下起雨,还是小雨,出行影响不到。
没想到一到镇上便下起大雨,那雨真有点大,那雨才真正叫倾盆大雨。
虽然刮雨器使劲刮,但无济于事,根本看不清前面,有时能见度不足5米,分清哪里是路面,体验了什么叫盲开、蒙开。
庆幸,是一条非常熟悉的路。
但心里难免不犯愁,照这样的速度,天亮也赶不到县城。
因为时速只有几公里,好在雨面积不太,在雨中摸索前行半个小时后,没下雨了。
一下子,视野好了,心情愉快了。
好景不长,行了半个小时后,又遇上了阵雨,幸亏雨很快停了。
深夜11点多回到了县城,向父母报了个平安,了解一下家里下雨情况。
老家是一生的牵挂。
但老家不老,充满诱惑,因为老屋里住着儿时的我。
老家原来有两处老房子。
第一处离老屋不远,是两间木房子,因有弟妹四个,加上父母共6个人,太拥挤,根本住不下。
上世纪80年代,建了一栋砖木结构的房子。
当时在村里还是为数不多的砖房子。
幼年在木房子度过,童年和少年时代是在这栋砖房子里度。
后来,老木房子年久失修,破烂不堪,于2021年在拆除空心房子行动中,父亲忍痛割爱拆掉了。
木房子虽然拆了,但儿时的记忆拆不掉,儿时的欢声笑语仍在空旷的坪地上久久回荡。
站在老木房子的坪里,儿童的记忆在脑海浮现,嘻闹声仿佛在耳边响起,仿佛就在昨天。
现在回到老家,一草一木、一件物品,还是原来的模样,散发着原来的味道,每个角落里回响着少年时期的欢乐。
老屋,是一家人的永恒话题,拆与不拆,建与重建,一家人讨论了几十年,争论了几十年。
早些年,弟妹们刚成家,拆掉老屋,另选地方重建,仅仅停留在口头上,没有实际行动,因经济实力不允许。
后来,弟弟们条件逐渐好转,但随着侄女、外甥们逐渐长大成人,老屋显得有点拥挤。
拆老屋、重建、另建,又成为每年过年回家全家人的热点话题。
特别弟媳们要求拆掉老屋,另选一个交通方便的地方建一栋房子。
但父亲是一名几十年党龄的老党员,坚决不同意占用耕地和土,又是争论不休,争来争去又是没有结果。
经过几十年的争论,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地变老,对老屋的情结越来越来深。
年轻时,回老家没多大感觉。感觉就是回趟老家,看看父母,吃顿饭,带点父母的土特产,屁股一拍就走人。
过了40岁,想家念家的情绪多一些,回老家的次数也不断增多了,回家的情感也不一样。
回去不再是简单地吃顿饭,看看父母;仿佛回家还在找一样东西,找一种感觉,找曾经的我。
人过半百,到了知天命之年,老家、老屋、老人成了永恒的老话题。
对于老屋的拆与重建,有了另一种看法。不在是简单的拆与建的问题,情感占了主导因素。
因为与老屋的感情太深了,不是说拆就拆,说建就建那么简单。
现在终于理解父母愿意住在老房子里,不愿意拆和搬迁。老家的老屋虽然没通公路,还要走一段山路。但父亲认为,即使拆掉的要重建,也只建在两个地方,一是原来木房子的地方,二是现在的老屋。至于没通公路的问题,父亲说,把路修上去。
父亲眷恋老房子,现在终于明白了。
因为,只有这两个地方是住着父亲的一生,一生的记忆都留在老房子,只要在老房子里才能找回自己一生。
怪不得父母不愿意到我这里住,也不愿意与弟妹们住。因为,父亲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找不到自己。
现在,我也迷恋、留恋老房子,只有在老房子才能找到一个曾经的我、快乐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