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3日,射向美国总统特朗普的那颗子弹正在展现出它的蝴蝶效应。
近一个月以来,阿信已经围绕这个话题,为你推荐了三本书《演变:西方政治的新现实》《民众的愤怒:不平等如何激发西方民粹主义》以及《风暴来袭:美国社会暴乱实录》。
阿信今天要为你再次切换一重观察视角,它来自埃隆·马斯克。
马斯克的身份极为特殊,他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位资产超过3000亿美元的富豪,他是一位拥有6家顶级科技公司的实业领袖,在X上他还是一个有着近2亿粉丝的顶级网红,同时他也是一位父亲……
特朗普当政时,马斯克对特朗普极为不屑,但拜登政府上台后,马斯克的政治倾向开始悄然改变,到特朗普遇刺后的第二天,马斯克正式宣布支持特朗普,引爆全球舆论。
马斯克的转向是我们观察并解读美国现实的极为典型的样本。
当地时间8月12日晚,特朗普在X平台与马斯克进行了一场直播对话。这场政界顶流和商界顶流的“合体”,引来了全球数千万用户的关注。
在谈到自己的政治观时,马斯克说自己曾经是一个温和的民主党人,奥巴马竞选总统时他曾排队六个小时等着握手,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我们想要安全和干净的城市、想要安全的边境、想要合理的政府支出、想要恢复司法系统中的尊重,停止法律战……
这些都是常识,我不认为这些是右翼的立场。我认为这是100%的常识。
马斯克的政治态度为何在几年的时间里彻底转向?在他的传记作品《埃隆·马斯克传》中,其实早就已经有着完整的记录。
今天阿信就结合书中内容,从马斯克与他的大儿子泽维尔的纠葛开始说起。
01
儿子决定先斩后奏
变性成了女生从小父母离异,使得成年后的马斯克极为重视家庭关系,尤其是与孩子们的关系。
机器人Optimus被揭幕后,马斯克的儿子X与它握手
在第一段婚姻中,马斯克与妻子贾丝廷生下了长子内华达,但不幸的是,这个孩子没多久就去世了。
在经历丧子之痛后,马斯克决定和老婆再要个孩子。他们去了一家人工授精诊所,于2004 年诞下一对双胞胎——泽维尔和格里芬。
因此,泽维尔可以说是马斯克现实层面上的长子。
但在与第一任妻子贾丝廷离婚后,泽维尔几乎很少与马斯克生活在一起。
“父亲节快乐!我爱我所有的孩子。”就在马斯克在2022年6月19日父亲节凌晨2 点发的这条推文之后,刚满18岁的泽维尔宣布在当地法庭上把名字从泽维尔·马斯克正式改为薇薇安·詹娜·威尔逊。
詹娜向法庭声明:“我不再与我的生父生活在一起,也不希望以任何方式或任何形式与我的生父产生联系。”
贾丝廷与马斯克在婚礼上
事实上,那段时间马斯克已经能平静地接受詹娜变性这件事,尽管他仍认为詹娜拒他于千里之外是因为她在政治上的意识形态问题。马斯克说:“这是极端的,也是一种普遍的情绪,即谁有钱,谁就是恶人。”
这一切都刺激着马斯克的神经,那周他在推特上说:“有人告诉我们性别差异并不存在,而同时也有人告诉我们两性差异太大了,不可逆转的变性手术是唯一的选择。谁比我聪明,来给我解释一下这对矛盾的说法。”
随后,他又补充发了一条推文,一半是自说自话,一半是向众人宣告:“如果我们都不要那么急着去批判别人,这个世界就会变得更美好。”
詹娜的绝情让马斯克在这个父亲节过得很痛苦。因为他非常爱詹娜,发自内心地真正接受了她。
马斯克说,他与詹娜的真正分歧是“当她变得极端后,她认为有钱人都是魔鬼”。埃隆把詹娜的这种态度部分归咎于他所谓的“进步主义洗脑”,在她就读的洛杉矶私立学校十字路艺术与科技高中,这种意识形态非常普遍。
当孩子还小的时候,埃隆把他们送到他为家人和朋友创办的小型学校“星际探索”中学习。
“他们在那里一直读到14 岁左右,后来我想他们应该在高中阶段到外面的真实世界中去学习,”他说,“但其实我应该安排他们在‘星际探索’学校把高中念完。”
他说,与詹娜关系的破裂是继长子内华达突然离世后最令他痛苦的一件事。他在2022 年年初说:“我已经向她示好过很多次,但她不想花时间跟我待在一起。”
02
“唤醒沉睡之人”的心智病毒
“对觉醒文化的心智病毒展开跟踪路由。”
这是马斯克在2021年12月发布的一条推文,相当不起眼,却反映出他的政治倾向正在发生转变。“跟踪路由”是一个网络命令,用来确定通向某些信息源服务器的路径是什么。
而“觉醒文化”是21 世纪10 年代以来,美国人对有色人种、同性恋社群和女性身份认同政治的左翼政治运动的称谓。觉醒文化最初针对种族歧视,后来拓展至社会不平等、性别和性取向等方面。
马斯克已然踏上了这样一条道路:他要展开一场角斗,一方是他心中那些过犹不及的政治正确思潮,另一方是那些代表着进步思想与社会正义的活动家的觉醒文化思潮。马斯克说:“那些号称能让人觉醒的心智病毒,比如反科学、反精英、反人类思潮,如果不从根本上铲除它们,人类文明永远都不会成为星际文明。”
马斯克如此反应,一部分原因是詹娜变性后彻底投靠了激进社会主义阵营,还决定跟他断绝关系。
“他觉得自己失去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更名改姓,因‘感染’了觉醒文化的心智病毒而不再和他说话。”他的私人财务助理杰瑞德·伯查尔说,“他亲眼见证了这种心智病毒的宗教式洗脑会给个人生活带来怎样的破坏性影响。”
随着马斯克越来越关注觉醒文化,马斯克的政治倾向也发生了变化。他说:“这种觉醒文化的心智病毒主要存在于民主党内部,即便多数民主党人并不认同它。”
到2022 年年初,马斯克“想搞点儿事情”的状态本就已是蓄势待发,结果有件事又在往火上浇油:对于“觉醒文化的心智病毒”的危险性,马斯克的关注与日俱增,他认为这种“病毒”正在美国肆虐。
当时,他对唐纳德·特朗普充满鄙夷,但他认为推特永久封禁一位前总统的推特账号是很荒谬的,而且他看到那些右翼因为在推特上被打压而怨声载道,这激起了他越来越强烈的愤慨。
这直接促使马斯克对推特展开了收购行动。
为什么要买下推特?马斯克在与他的四个大儿子共进晚餐时解释道:“我认为拥有一个包容性强、值得大家信赖的数字化公共空间很重要。”他回答着,随后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否则我们怎么帮特朗普在2024 年当选总统?”
但事实上,直到此时,我们在马斯克的公开发言中还看不到任何支持特朗普的痕迹。
03
特朗普,从远离到支持
马斯克从来都不是一个特别爱讲政治的人,像许多搞技术的人一样,他在社会问题上秉持着自由主义的立场,但对于规章制度和政治正确抱有一定的抵触情绪。
他先后为奥巴马和希拉里·克林顿的总统竞选活动提供过政治献金。在2016 年的总统竞选中,他公开批评唐纳德·特朗普。他告诉美国消费者新闻与商业频道(CNBC):“特朗普似乎并不具备能展示出美国良好形象的那种品格。”
特朗普获胜后,在他的朋友、特朗普的支持者彼得·蒂尔的敦促下,马斯克同意出席2016年12月在纽约举办的科技公司首席执行官与当选总统的会见活动。
特朗普似乎对把人类送上火星的想法感到很惊讶,然后重申了一遍他想“让NASA 重新扬帆起航”。这次会面让马斯克觉得很古怪,但他发现特朗普倒是很友好。
“他看起来有点儿疯疯癫癫的,”马斯克事后说,“但他可能也会保持一个正常人的状态。”
在特朗普担任总统的第一天,马斯克去白宫参加了头部公司首席执行官的圆桌会议,两周后他又去参加了类似的会议。他的结论是,特朗普作为总统与作为候选人的时候没什么不同,他的小丑行为不仅是一种表演。
“特朗普可能是世界上有史以来最牛的胡扯大师之一,”马斯克说,“就像我父亲一样,他胡扯的时候会让旁人摸不着头脑。但如果你把特朗普的发言权当成一个骗子在演戏,那他的行为差不多就说得通了。”
当这位总统宣布美国退出《巴黎协定》时,马斯克就退出了总统的顾问委员会。
时间转眼就到了2020年3月,当时正是美国疫情闹得最凶的时候。加州在3月晚些时候颁布了居家令,当时弗里蒙特工厂刚刚开始生产Model Y,所以他拒绝听从政府安排,仍让工厂维持运转。
马斯克给全公司写了一封邮件:“我想说清楚一点,如果你感到有一点点不舒服,觉得自己身体抱恙,请不要认为坚持上班是你应尽的义务。”
但随后他又补充说:“我本人会坚守在岗。说实话,我认为,恐惧新冠病毒所带来的危害远远超过病毒本身的危害。”
加州当地县政府官员威胁要强迫工厂停工,马斯克随即针对这些强制令提起诉讼,并且要求工厂继续开工,还向县警长发起挑衅,要求对方逮捕他。他在推特上写道:“我会和大家站在同一战线上。如果要抓谁,我要求只逮捕我一人。”
最后马斯克赢了,当地政府与特斯拉达成协议,允许弗里蒙特工厂继续运转,只要他们能遵守防疫规定,戴好口罩。
这场争端是导致马斯克的政治倾向发生转变的一个因素。他原本是贝拉克·奥巴马的粉丝和捐款人,现在却开始抨击进步的民主党人。
5月的一个周日下午,身处争议旋涡当中的马斯克发布了一条语焉不详的推文:“服用红色药丸。”
这个典故出自1999 年的电影《黑客帝国》,其中一名黑客发现自己一直生活在计算机模拟中,他可以选择服用蓝色药丸,服下后就会忘记一切,愉快地回到自己的生活中,也可以服用红色药丸,会使黑客帝国的真相暴露在他面前。
“服用红色药丸”这句话被许多人引用过,包括一些男权活动家和阴谋论者,他们都把这句话当成一种集结号,象征着人们愿意直面关于秘密精英群体的真相。
伊万卡·特朗普接住了马斯克的这个梗,她转发了他的推文,评论道:“已服下!”
拜登政府上台之后,马斯克对民主党的所作所为越来越感到失望,正如他在与特朗普的连线对谈中所说的:“很多人以为拜登政府会是一个温和的政府,但事实并非如此。”
我的过往的政治记录是温和的,如果不是温和的,那就是稍微左倾一点。
所以,我想对那些温和派说,我认为你们应该支持唐纳德·特朗普竞选总统。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时刻,如果走向相反的方向,我们将陷入深深的麻烦。
马斯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