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说起以各路人马争夺宝物为题的国产电影代表作,很多人都会想起十多年前由宁浩执导的那部成名作《疯狂的石头》。它以一环扣一环的剧情,人物处境和人物关系的反复变化最终把故事讲圆,进而带给观众最酣畅淋漓的观影体验。
十几年后,国内新锐导演杨龙以一部同样充满了黑色幽默的《狂怒的金佛》与之彼此呼应,将其称为2019版《疯狂的石头》,应该一点也不为过。
影片叫作“狂怒的金佛”,顾名思义就是围绕着众人争夺一樽金佛而展开,从而引出了农民万一平、假律师Jack、商人陆哥、村霸大贵等几个重要角色轮番登场。虽然这是一部不折不扣的群像喜剧片,但每个角色的性格和定位却十分鲜明,而他们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世界观”。正因为有了这种个性上的区分,才能为情节的继续开展以及后来他们各自命运的走向打下扎实的逻辑基础。
此外影片中的这几个重要角色,也并非是编剧“无来由”强行塑造出来的。在故事里,他们互有交集和恩怨,譬如大贵和万一平是情敌关系,而商人陆哥以及律师Jack又与大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随着情节的推进,他们的身份又不断发生着让人不可思议的转换。以上这些因素在干扰着观众判断剧情走向的同时,也使我们不到影片最后一刻根本无法预知其结果究竟会是如何。正是这样一部“没有主角”,“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主角”的电影,则以不同角度为不同年龄层的观众提供了一个审视自己内心的机会。
而本片叙事手法另一个高明之处,在于其打乱了时间线以及故事线索,并将其零散地穿插进了每个细节之中,因此观众要读懂整部电影,需要在观影过程中认真地去盯住每一处细节,才能在大脑里将其进行完整地“重组”。
这样的叙事方法,相信不论对于任何一个导演来说都是“难点”,但导演杨龙一方面在保证了其结构布局精致巧妙的同时,另一方面又清晰地传达出了影片的旨意——有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也要切忌贪婪。可见其导演功力之高超。
为了达到视觉和内涵上的形意相通,导演“别有用意”地将故事舞台选择在了荒凉的甘肃戈壁滩。在中国电影史上有不少作品都以戈壁或沙漠作为叙事背景,因为这里一望无垠,黄沙万里,没有别的环境因素干扰,能给电影创作者带来巨大灵感的同时,也能让其主题表达得更为“纯粹”。对于这部直指人心的《狂怒的金佛》来说,甘肃戈壁滩的一切自然条件均成为了服务于故事情节的重要组成元素,而角色们险恶的人心终也会像狂沙被吹尽一般逐渐显露出来。
虽然很多影片都批判过人性的贪婪和虚妄,但本片以金佛为引子和内核,便注定了它的“特殊性”和“异类性”——到了影片最后,众人为争夺金佛打得头破血流,而导演则给予了笑面迎人的佛像一个特写镜头,其讽刺意味和哲理性的高明处理,让人不得不服。
据悉为了拍好这部《狂怒的金佛》,其创作团队不惜花费数年时间反复推敲和打磨剧本,最终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之下,拍出了这样一部多线叙事喜剧。尽管能够看得出来本片的制作成本并不高,但它胜在故事扎实,表演到位。它再次向观众证明了一点:一部好电影可以没有特效,但不能没有一个好的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