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人真是势利眼。”参加完婆家干公安侄子的婚礼,小姨愤愤不平地告诉我们。

下午回家看娘,我看见小姨来了,她正同娘拉着呱。
娘今年81岁,小姨今年68岁。
小姨家离我们这儿不远,是个大忙人,又要为姨弟看孩子,还要为他的玩具厂置办中午饭。
姨弟经营着一家玩具厂,他在外跑业务,姨弟媳在家管着厂子,厂里面有工人50多人,据他自己说,一年能挣10多万元。
我问小姨:“你怎么有闲空来我们家?”
姨说:“刚在本家侄子那儿喝完喜酒,抽空来看看俺姐。”
说到喝喜酒,小姨才向我们诉说心里的怨气。
“你姨弟结婚时,我们两个人买着礼品挨个走访我们那些本家,请他们在儿子婚礼的头一天,到我们家帮忙搭喜棚,贴喜对联,支彩虹门。
我们说:“本来想找些外人帮忙的,一想咱们大门大户的,再花钱找外人帮忙,太丑气了,还是用咱自己人好。”
那些本家人答应的可爽快了:“就是你们说的那么回事,自己一家子那么多人,不能再找别人。自己家人办喜事,高兴万分,帮忙人还不是应该的吗,你们说句话就是了,何必亲自跑来,还花钱买着东西,多见外了,头天的一大早,我们就过去帮忙搭喜棚,支彩虹门,贴喜对子,卸菜等。”
我们两人当时心里暖流顿生:“到底还是自己一家人,说话办事就是担待事。
说着说着,你姨弟结婚的日子就到了。
头天一大早,婚庆公司的人就把彩虹门,喜棚,婚庆车等用品送到了我们家门前。
管事人找来的厨具,厨师来到了我们家。
批发部的老板把烟洒糖茶一并送来。
去县城里买菜的三个菜买,拉着一大车菜也回来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厨师们招呼人员帮忙架炉子,支案板,摘菜,准备开伙做早饭。
招呼一会儿,还是没有人来,幸亏儿子的几个朋友来的早,帮忙干这弄那,总算没有让那些人失望。
执喜人问我们:“本家的那些帮忙人,你们可都招呼到了?”
我们说:“不光招呼,而且哪家都是登门拜访,逐个通知。”
执喜人若有所思:“按理说,那些人也该来了。”
直到快九点了,我们的那些通知帮忙的本家人才一会儿来一个,一会儿来了一个,来到后他们一个个端着茶杯,嘴里叼着烟,站在喜棚前说说笑笑。
我们两个人憋了一肚子气,转念一想,这两天是孩子的喜事,犯不着生这些闲气。
执喜人是个正直人,今年75岁,在我们村问事多年,他可不问那套,三下五除二,把那些人数落了一大顿。
那些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答言。
早上吃饭时,一人一份大白菜炖肉,一人一盒20多块钱的香烟。
喜棚搭好,厨具卸完,菜系送到了厨棚里,帮忙的人也就没有什么事了。
吃过早饭,本家那些帮忙人中的绝大多数就开溜了,只剩下四五个人在喜棚里打起了扑克双百游戏。
到了中午快吃饭时,那四五个打扑克的人才忙活了起来,又打扫卫生,铺桌布,拿餐具。
上菜了,那些不见影的帮忙人一个不落地都来了。
帮忙的3桌人,说着拉着,好像家里的大客一样,交头接耳,谈笑风生,推杯换盏,大有不到醉酒不罢休的势头。
第二天,又如出一辙。婚礼结束席罢,帮忙的人都走了,我们两个人又推喜棚里的废桌布,又清理里面的酒瓶和饮料,忙了整整一个下午。
想想找本家帮忙人的这些经历,心里是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一个星期前,本家哥哥对我们说,他的儿子过两天要举办婚礼,要我们都过去帮忙。
哥哥说,说是让我们过去帮忙,无非就好听些,其实就是去白吃饭,儿子结婚,一家人团聚在一块好看。
其实帮忙人都是花钱找来的。
我们知道哥哥的为人,他忠厚老实,善良淳朴,没有花花心眼。
他的儿子26岁,高考结束,考进了警校,毕业后分配到我们县城的公安局户政科。
虽然哥哥说,不用去那么早,去了没有什么事做,我们一商议还是早去好。
第二天早上,可等我们赶到时,本家的帮忙人早就赶到了,一个个忙得象干自己活的那样,恨不得多长出几条胳膊几条腿。
我们仔细一看,还是儿子结婚时,我们挨家拜访的那些人。
看到这里,我们不免有些伤感。有些人帮忙人看到我们,眼睛闪烁其词,有的甚至不好意思。
妻子有些嫉妒,他生气地说:“都是儿子结婚,前后没几年,可是帮忙人的心变的那么快。”
执喜人走到我们面前,看到我们困惑的神色,他气愤说:“现在的人都不讲究,你管了,他巴结你,你没有用,他踩你。人家儿子干公安,他们觉得自己以上说不定哪天能用上他,所以活都抢着干,你办服装厂就是有钱,那办不成事,人家用不着你,所以不想给你们出力要脸。”
我曾听儿子多次说过:“我干玩具厂,优先用咱本家人,让他们有活干,能挣到钱。”
我也听到过本家人的风言凉语,到哪儿干不给钱,咱在他这儿干,是给他长脸面。
从侄子结婚这件事,我算看透了亲情的热凉冷暖,以后再有事,还得掂量着办。

我因有事告别了母亲和姨,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琢磨着这件事,人心叵测,世事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