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黑糖

本文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人生长恨水长东，每个人的一生都会有很多难以忘怀的遗憾，有可能是关于梦想，也有可能是关于人，而我的遗憾就是在人生选择上面，没有能将自己的初心坚持下去。

我叫王国栋，如今已经是一个满头白发的古稀老人了，整张脸也都留下了深深的皱纹，但我的背却不像其他老人们那样驼的厉害，而这都得归功于我年轻时在部队的勤奋训练。

在千千万万的兵中，我是最普通的一个，当过新兵蛋子，当过班长，除此之外就没能再更进一步了，但在我曾经带过的兵中，却有一个了不起的后辈，一直驻守在军营。

这位后辈名叫王鹏，在部队的时候我们都习惯叫他小鹏，前阵子的老战友聚会上，小鹏过来和我打招呼，我这才得知当年那个穷的叮当响的新兵如今已经坐到副司令的位置了。

最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已经身居高位多年的小鹏竟然还记得我曾经当过他的班长，甚至还过来主动和我打招呼，并声称当年他能入伍都是多亏了我的鼓励，否则哪能有他的今天。

可能是见我还在艰难地回忆，他直接提醒道：“我当时只有一件磨的到处是洞的褂子，家里穷的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更别说买衣服了，还是您当年送了我一件新汗衫……”

说到这里，我算是有印象了，在小鹏入伍之前，我好像确实是往他家里去过那么一趟，这孩子的家简直可以说是四面漏风，他就穿着一件像抹布一样破落的褂子，怯生生站在那里。

这场面让我看的于心不忍，于是就把自己放了好久都不舍得穿的那件新汗衫拿了出来，送给了小鹏，这件汗衫还是我父亲外出打工的时候带回来的，我一直好好收着，舍不得穿。

拿着这件汗衫，小鹏的脸涨得通红，结巴了好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自己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好的衣服，这件衣服会不会很贵，我和他非亲非故的，拿我这么贵重的东西不太好。

明明条件那么艰苦，但却这么懂礼数、知分寸，这个有风骨的山村小伙一下子就获得了我的好感，要知道在我们的部队中，最需要的就是小鹏这种不自私、有底线又有原则的人。

但我不能确定他是否愿意加入我们，因此也只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嘴要不要当兵，没想到的是听到这个消息的小鹏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了，问我是不是真的，他真的很想参与进去。

我也没想到这个小伙子对于军旅生活还挺向往的，当即就回去打了报告，得到许可以后，便上门拜访小鹏的父母了，在得知自己的儿子马上就要出发去当兵以后，他们感到很自豪。

虽然会面临着一段为时不短的分别，但这对他们相当贫困的家庭来说却有可能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只要小鹏争气，他在部队里会比在田间乡头种地更有前途，更有本事。

在解决完了后顾之忧以后，小鹏就兴高采烈地跟着我们一起回到了部队，由于人和我比较熟悉，于是我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他的班长，从此开始了同吃、同住、一同训练的生活。

刚刚来到部队的时候，小鹏对部队的一切都充满了新鲜感，毕竟他从小就在偏远山村长大，村子里的人又不多，他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这么多人，更没机会见过部队这种场合。

再加上他又是全班年纪最小的一个兵，大家都对他最为照顾，纷纷表示部队就是他的家，我们这些战友就都是他的家人，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当时的小鹏努力表现的成熟，也学着大家伙对他那样拍着兄弟们的肩膀说，他虽然年纪小，但是从小性子就大大咧咧，很开朗的，让大家该怎么对他就怎么对他，不用额外照顾。

只有我知道他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坚强，在一个大家都因为演习累的睡得很沉的夜里，我就听到过小鹏极轻的啜泣声，想来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他是第一次远离家乡和父母。

据后来的小鹏所说，那段时间真的是他在部队最难熬的一段时光，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人群，都会使他在夜里猝不及防的开始想家，想父母，想着想着眼泪就不由自主的往下流。

但是就是在这个倍感孤独的时刻，战友们却告诉他，大家都是他的亲兄弟，这使他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又有了依靠，不再是孤身一人了，那也是他第一次切身体会到集体的意义。

也就是在那一次，他觉得他自己真正成为了我们之中的一份子，成为了一个完全属于部队的兵，他好像突然间就明白了战友之间那种永不言弃的集体荣誉感究竟从何而来。

可能是因为心定下来了，那段时间几乎我们所有人都能显著地感觉到小鹏身上的变化，在平时的拉练中，他的状态变得比以前更好了，总是能够超额完成任务，获得最高评价。

不仅如此，小鹏还一改往日的羞涩作风，不仅成为了能逗乐大家的开心果，还会主动询问遇到困难的战友需不需要他的帮助，对于这种变化，班里的几位老大哥们都觉得很欣慰。

人心齐干什么都有劲，那段时间，我们班的表现是最为突出的，光是被点名表扬的次数都有一只手那么多，即使受到了那么多表扬，大家伙也依然不骄不躁，保持着平常心。

而在我们这个优秀的班中，小鹏又是表现最为突出的那个，平时就小功不断，是我们所有人之中最受赏识的一个，几乎认识他的所有人都说，他将来是一定会前途无量的。

而小鹏的表现也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在一个雨前的傍晚，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即将要下雨的时候，小鹏已经根据自己从小在田边长大的经验预判到了很快就要下大雨了。

看着小鹏胸有成竹的急切模样，我们选择了相信他，战友们齐心协力地将晾晒在空地上的粮食陆陆续续的全部收进了屋中的粮杠里，讲那些比较怕风吹雨淋的设备也盖了起来。

忙完这些后，大家才算是安下心来，才敢坐下来喝点水喘口气，就在大家气还没喘匀的时候，第一声雷声就已经在天边炸响了，随之而来的是豆大的雨点，和呼呼作响的狂风。

看着窗外的电闪雷鸣，我们才后知后觉到这次还好有小鹏，不然不知道要浪费多少储备粮了，还有那些来不及遮盖的设备，可能都会因为被雨淋湿而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意料之中的，我们班又因为这次出色的抢险表现获得了表扬，而作为主导者的小鹏更是又一次被上级所注意到了，他不仅有智慧，有思路，最可贵的是他还有不畏手畏脚的果断。

在情况还不足够的明朗的时候，小鹏不会因为怕担责任就退缩，而是勇敢地把责任扛在了自己的肩上，这种危乱之中临危不惧，还能冷静有条理地做出部署的人，是块绝对的好料子。

我们所有人心中都有数，小鹏绝对不是池中之物，被提拔上去是迟早的事情，但大家唯独没想到的就是，我的家中突然传来的变故——父亲不幸出了事故，险些造成生命危险。

我家里的弟弟妹妹们都还在上学，作为家里的老大，我只能首当其冲地把这个家支撑起来，也就是说，我没有办法继续和大家一起追逐这个军旅梦了，而是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得知了我家里的情况，再加上我的服役年限本来就差不多了以后，部队允准了我退伍，也就是说，我已经舍弃的在这里更进一步的机会，选择到了回归到家庭生活中。

我的退伍手续办下来的时候，小鹏顺利提干的好消息也差不多时间传来，只可惜那个时候的我被家庭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终日都满腹心事，也没能去好好向他庆贺一番。

在离开部队一年多以后，我父亲的伤情稳定了下来，虽然留下了终身的残疾，后半辈子要在轮椅上度过，但好歹是保住了一条命，这对我们整个家庭来说已经是万幸了。

而我这边虽然与战友们一直保持着断断续续的联系，但终究各忙各的，有很多彼此的消息也渐渐都不互相知晓了，关于小鹏一路表现出色，屡获升迁的事，我是有所耳闻的。

但是随着不见的时间越来越长，年纪越来越大，对于小鹏的近况我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了，如今得知了他竟然已经是副司令了，内心也是由衷的对他感到敬佩，为他感到开心。

一件汗衫很轻，穿在身上就会逐渐忘记它的存在；但一件汗衫同样又很重，它让我们之间的战友情和兄弟情被铭记了几十年，那份温暖，久久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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