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后。
为了攒学费,姑父给我介绍了一份暑假工。
可我刚找到地址,就被一闷棍打晕。
醒来后我被绑在椅子上,周围是凶神恶煞的绑匪。
他们要求我打电话给家人要赎金。
否则就把我卖到境外,切割器官贩卖。
惊恐之下,我颤抖着拨打姑父的电话。
可始终无人接听……
第一章
“妈的,敢耍老子?!”
“打了这么多个电话,居然一个都打不通?!你是不是在骗我?”
绑匪愤怒地踹翻了椅子,阴冷的目光宛如毒蛇般逼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从工具箱里掏出了钳子。
下一秒。
钳子精准地夹住了我的指甲,用力一拽。
疼痛像电流一样席卷全身,我咬着牙、发着抖,差点昏过去。
每一次指甲被拔离指尖,都像是命被一寸寸剥离开。
十根手指全成了血淋淋的惨状,触目惊心。
我在椅子上瘫着,气息虚浮,声音发颤:
“我……我只知道我姑姑、姑父的电话……”
鼻息间隐约能嗅到血腥味,我嗓子哑得发干。
“是我姑父介绍我过来的……电话……电话现在打不通,可能他们有事了……”
我没有撒谎。
我是个孤儿。
我的父母在七八十年代投身科研,为了支持国家事业,在一次意外中牺牲了。
换来的仅是两枚一等功勋章。
于是,我的姑姑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我的监护人。
同时也接手了父母留给我的唯一一套房子。
绑匪将手机狠狠地摔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趴在地上的我,冷冷开口:
“从现在开始,每隔五分钟,打一次电话,打不通一个,我就折断你一根手指。”
对方晃了晃那个钢管,似笑非笑地继续说道。
“直到敲断你身上的每一根骨头为止。”
围在屋内的其他绑匪闻言,发出几声幸灾乐祸的哄笑。
显然他们对于虐待毫无底线。
这群人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他们是真的疯了!
我确信,如果电话一直打不通,他们会毫不犹疑的动手。
直到把我折磨成无法发出声音的废物为止。
我疯狂地按照劫匪的要求,每隔几分钟就拨打一次姑父的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手指骨在一次又一次的重击下变成九十度弯曲。
剧烈的疼痛让我几近昏厥。
终于。
在我十指骨骼尽碎,绑匪们不耐烦地准备对我的脚趾头下手时,电话接通了。
我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求救,姑父那充满责备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传来:
“冯硕,我说你怎么回事?我好不容易给你介绍了一份暑假工,人家居然说你没去?”
“明明是已经说好的事,你这样做让我很没面子!”
我强忍着剧痛,张了张嘴,破碎的骨骼摩擦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等等,姑父,你先听我说,我被人给绑架了,你先给我打几万块钱过来……”
不等我把话说完,姑父粗暴地打断了我的话:
“好你个冯硕,现在居然都学会说谎了?”
“给你找的暑假工你不去就不去,现在为什么要用绑架这个理由来骗我?”
“还伸手向我要钱?简直做梦!”
就在刹那间,劫匪猛地夺过我手里的电话,怒火中烧地对着那头嘶吼:
“张峰!这个王八蛋,这么多年了,我找你找到快疯了!”
随即,他声音阴冷地放狠话:
“再不过来,我发誓,一刀一刀把你儿子剁碎!喂狗!”
空气像凝固了一般,下一秒。
嘟嘟……
电话竟然被挂断了。
我手捧着电话,仿佛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却眼睁睁地看着它从指缝间溜走。
我无力地跪在地上,望着面前的劫匪。
劫匪见我已经打通了电话,并没有立即打断我的脚趾。
而是抬了抬下巴,示意我继续打电话。
我颤抖着再次拨打姑父的电话,然而电话那头却传来冰冷的提示音: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我知道,姑父把我拉黑了。
我又尝试拨打姑姑的电话,然而结果也是一样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我彻底失望了,心底涌现出一股深深的无助感。
第二章
我泪眼婆娑,断裂的手指骨骼硌得生疼。
我忍着剧痛,将扭曲变形的手指交叉在一起,像合十祈祷一样。
祈求着解释道: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张峰是我姑父,我不是他的儿子。”
我的表弟张宇跟我年龄差不多大,但现在应该已经出国留学了。
绑匪们狞笑着看着我。
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冷哼一声说:
“绑错?怎么可能绑错!我们收到消息,张峰的儿子,就在你之前在的那个破地方上班。”
“而且,我们得到的照片也是你的!”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狂躁地飞舞。
我忽然就明白过来姑父、姑姑为什么要安排我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工厂去打暑假工了。
很明显,这帮绑匪和姑姑、姑父有仇。
而我,成了他们报复的工具!
姑父这么做,分明就是想要害死我!
我想对绑匪们解释:
“即使我姑父过去跟你们有仇,可那也不关我的事啊!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其中一个绑匪,脸上冷笑了一声,说:
“不关你的事?你知不知道,张峰当初开办的那家五金厂,钱是从哪里来的?”
“全都是从我们哥几个手里敲诈勒索来的!”
“张峰跟他那骚娘们,当初绑架了我们的孩子,向我们索要赎金。”
“我们不但给了赎金,这两个畜生居然还撕票!现在,我要让张峰也感受一下,失去至亲的痛苦!”
他话音刚落,就从工具箱里掏出了老虎钳,将钳口对准我的脚趾头。
又一次的剧痛袭来。
“咔嚓”一声,我的两根脚趾瞬间从我的肉体上分离。
伤口处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我的裤腿线。
劫匪们肆意地讨论着我的“处理方式”。
我对他们来说,只是个无关紧要的物件,而非一个活生生的人。
“张峰当初掏空我们的人生,他的儿子也别想好过!”
“先关几天,等到了境外到时候就可以动手了,卖器官得留着个完整的……”
有人无情地补了一句:
“拍照片,发给张峰看,让他知道,他儿子不过是个可笑的小牺牲品。”
拍完照,那几个畜生像拖死狗一样把我拖进了一间暗不见天日的小黑屋。
还没等我适应黑暗,他们粗暴地把我塞进了一个脏兮兮的狗笼里。
铁笼子冰凉硌人,我蜷缩在角落里,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我注意到笼子里还有一个人。
一个男孩,看起来年纪跟我差不多,身上也满是伤痕,新伤叠着旧伤,触目惊心。
他正用一双惊恐的大眼睛看着我,才怯生生地开口:
“你……你也是刚被抓进来的?”
第三章
我木然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男孩的问题。
“嗯,他们抓错了,我不是他们要找的人,我根本就不是我姑父的亲儿子!”
我像祥林嫂一样重复着这句话,仿佛这样就能改变我的处境。
对方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看破一切的沧桑。
“没用的,这帮家伙全都是丧心病狂,自从他们的小孩都别人弄死了以后,就都成了心理变态。”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他们现在眼里只认钱。”
“他们会把我们当做是血包,等我们身上的血抽干了以后,他们就会把我们的器官割了卖掉。”
男孩的话像是一记重锤砸在我的心头。
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和绝望,捂着脸痛哭起来。
我像是脊梁骨被人抽走了一样,一下子跌坐到了铁笼里。
之前我一直保留着的那两枚一等功勋章,也从我的口袋里掉了出来。
在脏污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口中呢喃着:
“为什么会这样?我的姑姑、姑父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明明我都把爸妈留给我的房子,给了我姑父。”
“我爸妈要是还在的话,我是不是就不会遭受到这般折磨了?”
那男孩看到了掉落到地上的两枚一等功勋章。
他将手从铁笼子缝隙间伸了出去,将那两枚一等功勋章捡起。
像是接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的捧在手心里,向我递了过来,问我:
“这两枚勋章,是你的?你爸妈是军人?你是军人的后裔?”
我双眼无神,恍惚的点了点头。
突然间,那男孩在这间狭小的狗笼子里,转了个身,额头顶着铁栅栏,咚咚朝我磕了几个响头。
我被他这一动作给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他。
他抬起头,冲我解释说。
当年他们全村遭遇泥石流山洪,是战士们,扛着沙袋,粮食跟水,救了他们全村。
甚至连到最后,有一个排的战士们都牺牲了。
“俺爹娘从小就教育我说,军人就是咱们家的恩人。”
“你是军人后裔,那也是我的恩人。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男孩的话像是一道曙光,照亮了我绝望的内心。
我眼中忽然又闪烁出一丝希望。
我想问他,到底要怎么救我,从这里逃出去。
他却不肯告诉我,只是神秘兮兮地说:
“我会想办法的,你相信我!”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靠着绑匪扔进来的馊饭残羹苟延残喘。
男孩一直很沉默,只是偶尔会安慰我几句,让我保持希望。
我观察到,他似乎对这里的地形和绑匪的作息时间非常了解。
这让我更加相信,他真的有办法救我出去。
直到后来,我们被塞进狗笼,扔上了一辆破旧货车的后备箱,颠簸着。
我知道,目的地是境外。
为了躲避关卡的检查,绑匪们选择了一条偏僻小路。
闷热、恐惧,笼中的空气仿佛凝固。
突然,和我关在一起的男孩发出一声闷哼。
我看到他脸色煞白,咬紧牙关,竟生生掰断了自己的手腕!
他将扭曲的手伸出笼外,摸索着锁扣,喀哒一声,笼门开了。
“跑!快跑!”
男孩虚弱却急促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响。
我已经饿了好几天,身上的伤也隐隐作痛。
但求生的本能让我瞬间爆发。
我跳下货车,发疯似的朝着最近的哨卡跑去。
“妈的!人跑了!快追!”
身后传来绑匪的怒。
我知道,我必须跑得更快。
我时不时地回头,瞥见那男孩瘦小的身影,像一只顽强的蚂蚁,竟然真的挡住了几个凶神恶煞的绑匪。
他们挥舞着匕首,像屠夫宰杀牲口一样,一下,又一下……
我不敢再看。
我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却用自己的命,为我争取了逃生的时间。
我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逃,逃,逃!
哨卡越来越近。
可就在这时,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
“不许动!向后退!”
持枪士兵的厉喝声,让我从绝望中惊醒。
我的力气在那一刻彻底耗尽,整个人瘫倒在地。
断裂的脚趾在地上留下触目惊心的血迹。
我艰难地抬起颤抖的手,十根手指扭曲变形。
手心里紧紧攥着那两枚一等功勋章。
它们曾经是我父母的荣耀。
“救……救我!”
我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嘶哑的呼喊。
我无力地转过头。
看到那伙歹徒扔下男孩的尸体,慌慌张张地跳上卡车,朝着小路逃窜。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在视线中,无力阻止。
哨卡的士兵将浑身是血的我抬上担架。
意识模糊间,我听到有人低声惊呼:
“这勋章……是当年西北科研基地牺牲的烈士勋章!”
等我再次醒来时,病房中的白炽灯刺痛了双眼。
我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层层纱布将我裹得像个木乃伊。
冯秀兰站在一旁,和几个五金厂的工人一起将我从病床抬到轮椅上。
“硕儿,这些天你受苦了,姑姑带你回家。”
她推着轮椅,语气柔和,但那双眼睛却透着一丝说不清的意味。
“姑姑姑父都很惦记你呢。”
明知她话里藏刀,我心中一阵冷笑。
假慈悲的画皮之下,还不知道藏着什么毒计。
也许,他们早已想好了方法,等把我带走之后,再寻个机会把我悄无声息地解决掉。
我心跳如鼓,紧张得手心冒汗,但此刻全身只有一只手还勉强能动。
我倏地伸出手,死死抓住病房的门把手。
无论冯秀兰怎么推轮椅,我都死不松手。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
冯秀兰的脸色骤变,声音也沉了几分,几乎带上了训斥的意味。
她推了我几下,见我仍纹丝不动,索性用力推着轮椅猛撞我的手。
我的伤处顿时一阵剧痛。
与此同时,几个五金厂的工人也在她的眼神暗示下迟疑着向前靠近。
似乎下一秒就要强行将我拽离病房。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噔噔噔”。
一队士兵,簇拥着一位首长,出现在病房外的走廊里,朝这边走来。
冯秀兰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仿佛在警告我不要乱说话,然后才在对方到来之前,不情不愿地离开。
为首的老者,鬓角斑白,肩章上的金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手里紧紧捏着那两枚一等功勋章,眼眶泛红,声音有些颤抖:
“你是冯建军和徐岚的儿子?”
“我是你父亲当年的战友,陈国忠。”
老者深吸一口气,声音更加颤抖。
“当年西北试验泄漏,你父母用命保住了整个基地……他们是我带过最优秀的兵。”
陈国忠的手掌重重地按在我的肩上,目光如炬:“告诉我,谁把你害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