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顾辞，是一名妇科男医生。
这个昏迷在急症室病床上的女人，是我的妻子何皎皎。
五分钟前。
深夜医院的值班室，电话铃声又响起了。
耳边一直回荡电话里护士的话：
“这个女人腹部疼痛难忍昏死过去了，疑似性生活过于剧烈导致的黄体破裂。”
我发疯似的想找出那个男人。
1
凌晨两点，我在医院值班。
电话铃声又响起了，我习以为常接起电话。
“你好，妇科值班室顾辞。”
“顾医生！请马上来趟急诊科。”
“有个女人腹部疼痛难忍昏死过去了，疑似性生活过于剧烈导致的黄体破裂。”
我急忙放下电话，按照惯例奔向急诊科。
深夜的妇科值班室不清闲。
类似这样的急诊我早已司空见惯，甚多难以想象的病例需要各种手术，如异物取出术等等。
这些都是繁琐累人、又会令人生理不适的手术。
我心想：这回只是简单的黄体破裂，安排病人止痛和留院观察即可。
一时心情也轻松许多。
我和助手李健加快脚步迈入急诊大厅，护士领着我们来到角落的病床旁。
一张极为熟悉的脸映入我眼帘。
是她，何皎皎。
这个昏迷在病床上的女人是我的妻子何皎皎？
瞬间大脑充血一片空白，与我结婚两年的老婆，何皎皎出轨了。
“这不是嫂子吗？她怎么了？”李健一脸诧异转头看向我。
由我接听的这通急诊来电，李健什么都不清楚，又疑惑地看向身旁的护士。
护士一副吃惊的表情，支支吾吾地说：“刚才有个戴帽子和口罩的男人送她过来就跑了”。
李健像是猜到什么了，不再多问开始急诊常规流程。
我克制着内心的怒火，把她当成一个陌生人，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开始为她检查。
掀开被子的手止不住一阵颤抖，只感觉那团火一直在胸前燃烧。
她上半身一丝不挂，全身只留了一条单薄的底裤。
虽然已经昏迷，可脸色苍白表情痛苦，身体微微蜷缩……
所有症状都指向——性生活过于剧烈……
结婚两年了，何皎皎向来对我冷淡至极，特别是那方面，她从未主动过。
我一直以为她性格如此，放不开而已。
原来她只面对我时，放不开。
跟别的男人，可以激烈至此……
半个小时后，她的一切生命体征正常，人还未清醒被转入普通病房。
我坐在她病床旁守夜，她在梦里一遍遍呢喃低语：
“求你……不要……不要……”
你们可真会玩。
我狂奔下楼，瘫坐在地上，缓缓点燃一支烟。
又一次努力让自己冷静。
有些事总还是要面对，至少我要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2
这婚一定要离，这个人我也一定要查。
我和何皎皎是通过亲友介绍下相亲而识。
这两年我一直对他们家不薄。
何皎皎父母一直生活在农村，婚后我把她父母一同接到城市，还在我们同一小区，买一套小居室供他们居住。
她父亲嗜酒好赌，每次都是我来收拾烂摊子，就算如此，仍把他们当亲生父母孝敬。
对她何皎皎……更是日常呵护，无微不至。
何皎皎是个人民教师，是我托人把她调到市区的学校就职，后来为方便她工作，我特意把房子换到学校附近的学区房。
尽管这里离我们医院往返需要一小时车程，尽管我们也还没孩子，我毅然选择安居在全市最贵的小区。
我依然记得，她那双清澈的眼眸，一张光洁无暇纯真的脸，还有她经常说的那句话，“为人师表就该……”
何皎皎，你就是这样为人师表的？
原来她不仅嫌弃我的职业，还从来没真心爱过我。
每次吵架，她说的最多的就是：
“顾辞，你能不能换科室，我跟朋友没法介绍你。”
“顾辞，你辞职吧，我听说妇科男医生，以后会对女人没感觉。”
“顾辞，我真的很介意，你每天上班都看不同女人的……你到底什么时候辞职？”
……
我只把她的话当夫妻间的拌嘴，一直认定她不会真因此嫌弃我，甚至是这个职业。
任何科室的医生都不应当被嫌弃和怀疑。
……
天色微明，在楼下已坐一夜，灭掉最后一根烟，我回到病床旁。
这会儿何皎皎醒了，她有些诧异看到我，愧疚低语：“顾辞，对不起。”
我淡然一笑：“说吧，他是谁？你们多久了？”
“你原谅我好吗？只有这一次，真的就这一次。”何皎皎眼眶满是泪水。
“何皎皎，你此刻还在维护他？”
她无力地扯着我的衣角，突然又皱着眉头，松手捂住自己的小腹。
她哽咽着说：“老公，对不起，原谅我，我知道错了。”
“离婚吧！”
她不停地流着泪摇着头，可还是不肯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字。
“09号床病人何皎皎，请注意你的情绪，这样会加重你的病情。”
我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
第二天的医院，妇科男医生顾辞的老婆出轨了，在大家谈笑风生中口口相传。
“诶，你听说了吗？昨晚妇科的顾辞亲眼抓包出轨的老婆。”
“听说是被那个……出了问题收进医院，顾辞亲自为她治疗。”
“啧啧，原来他老婆那么放的开啊，看不出顾辞还挺能忍，这样居然还不闹起来。”
“这女人也不是东西，我们顾医生向来私生活单一，也就这工作接触的女人多些。”
……
我默默地联系好律师，拟好离婚协议，等我查出那个男人，立马就与她离婚。
3
这一天，我偷偷潜入医院的机房，查看昨晚急诊科的监控。
送何皎皎来医院的男人，他带着口罩和帽子，不时地压低帽檐遮挡样貌，鬼祟地把她送来立马又跑了。
这个背影似曾相识，可怎么都想不起来。
何皎皎的白月光任安志一年前就回了国。
难道她和这个曾经抛弃她的男人旧情复燃了？
我找到何皎皎好友电话，要来了任安志的地址。
我默默蹲守在任安志所在的小区，等半天却瞧见他搂着另一个女人回家？
何皎皎，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男人？现在的你还被蒙在鼓里吧？
他们越走越近，他怀里的女人？……
我见过。
半年前何皎皎给我介绍过一个病人，她就是何皎皎介绍过来的病人，原来何皎皎和她早就认识？
这个女人这半年来都是我的病人。
她患有慢性宫颈炎症，严重影响夫妻生活甚至是怀孕生子，近半年都定期来医院检查。
这就好办了……
我苦坐在咖啡厅等这个男人，任安志却姗姗来迟，抱歉地说：
“顾医生，抱歉我老婆有点不舒服，来迟了，一直想感谢您帮忙治疗。您找我有事？”
我不耐烦皱着眉：“别装了，你和我老婆在一起多久了？”
任安志一副吃惊的表情，辩解道：“顾医生？这话不能乱说，的确……我是和皎皎曾经有过一段，可在我出国前我们就分手了。”
我冷笑一声：“那你一年前回来了……”
他现在说的话，我不会相信，也不敢相信。
“是的，一年前我是找过她，当时我并不知道她已经结婚了，她明确拒绝了我。”他停顿片刻又说，“何皎皎说她心里已经有一个人了，爱他爱到要发疯，曾为他可以连续辟谷两周，她爱的那个人就是一个医生，她说的应该是你吧？”
我微微一愣。
连续辟谷两周？记得何皎皎的确曾经辟谷两周，可那是为了……
“顾辞，一个月后我在学校有一场隆重的教师节目演出，我要为此瘦身，所以今天开始辟谷两周，你最近别做我的饭了。”
……
她说的医生？和她有一腿的男人竟也是医生？
任安志见我没说话，又补充道：“我之后就彻底死心，不久之后便和现在的妻子结婚了，你看我们现在也很恩爱。”
“任安志，我是你妻子的主治医生，你可别骗我。”
我其实也只想吓吓他，毕竟拿病人的隐私作要挟，身为一个医生我真做不出来。
我悻悻回到家，此行一无所获，不过至少得知那个男人也是医生。
何皎皎出院回到家，屋子里锅气腾腾的，她正在厨房做饭。
以前的她从来都不做饭，十指不沾阳春水，平时在厨房做饭的都是我。
何皎皎听到开门的声响转头看向我，微笑着说：“老公，你回来了？”
她怎么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何皎皎，你以前可从没叫过我老公。”我强忍着恶心回到房间，用力摔门并锁上了。
她居然在讨好我，乞求得到我的原谅，可是她背叛我时，有没有想过我是她的老公？
何皎皎，你要珍惜在这个家的最后的一段日子。
我要让你颜面尽失滚出这个家，你就和你那个狗男人在一起吧。
4
房里的书桌上，摆放着的都是何皎皎的教案，我胡乱地翻了翻。
前段时间她的确更加忙碌了，经常加班至深夜才回家。
一个教案计划书的名字吸引了我——《儿科医生健康科学讲座计划》
邀请嘉宾儿科专家：史学林
这不是我们医院儿科主任史学林吗？
何皎皎的确来医院找过他，每次都美其名曰地与学校合作，可现在想想史学林看她的眼神的确很不一般。
这天中午休息时间，我走进他的诊室，把门反锁坐在他正对面。
史学林正纳闷着，妇科平时也很少与儿科会诊，我们交流少虽然认识，可是都不算太熟。
“小顾？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史学林年纪三十好几，但凭借出色的医术，他成为了全院最年轻的主任级别的医生。
他看起来比较老成，但是也算风华正茂，正是男人一枝花的年纪。
因为大家都是同事，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那个男人，说话委婉了许多。
“你认识何皎皎？”
“何老师不是你老婆吗？怎么？不能认识吗？”史学林猥琐地推推眼镜疑惑道。
“等等……前段时间，你们两口子的事，我都听说了，你不会是怀疑我吧？”
“怎么？史主任，我不能怀疑你？那怎么解释你看我老婆那五迷三道的眼神？”
霎时间我心里有些失落，难不成真的又不是他？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何皎皎想保护的人到底是谁？心底莫名又窝气一团怒火。
史学林被问地有些羞愧，支支吾吾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