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篇旅游文写道,徐霞客离开云南石宝寺,经灵人杰的罗木哨村,夜宿观音铺村。这天,挑夫畏难逃走,徐霞客和顾仆仍旧上路。他见到堪比西湖的茈碧湖,以及互相倾慕才学,却未曾谋面的何鸣凤。
(公元1638年)二月十八,天亮时,徐霞客催促挑夫吃饭,却发现他已经逃走。徐霞客只得同意店主人提议,另行付费,先将行李送到浪穹县。
徐霞客和顾仆过石桥,沿东山麓往南,到牛街子,过热水塘,在坞中行走。这里已经是浪穹县、鹤庆府犬牙交错的接壤地带了。
热水塘,有民房环绕,山坞豁然大开。一条小溪从东向西流。他们越过小溪往南,向东眺望三营,村庄很兴盛,傍靠在东山麓,那里山峰更高大。他们向西眺望溪流,紧逼西山麓,土地更肥沃。
他们越过这条横穿山坞的小溪,已经完全属于浪穹县境了。三营也在浪穹县境内,徐霞客在鸡足山听到三营之名,以为是山阴二字,还奇怪怎么会位于山南。到了这里才知道是三营。西平侯沐英第二次平定佛光寨,因其地险要,专门建立三营来控制。当地人读营为阴声,于是不免与绍兴府会稽相邻的山阴县称谓相同、不能分辨了。
大溪从西向东弯曲,有木桥南北横跨溪上,桥左右都有村舍。他们往南过桥,从溪西岸走,溪水又从东向西弯曲。他们走了七里路后,有石桥南北横跨溪上,但桥中间已经坍塌,过桥比较危险。桥南是大屯,住家也兴盛,还有座东南朝向的关帝庙。
大屯西,一道山北边从西部大山分出支脉往南耸起,其东南又有一道山,南边从东部大山分出支脉往北耸起,像保持平衡的针,东西交错相对,但中间不相连。大溪水往北冲向出洞鼻的东垂,又转向南,环绕东部横山的西麓,像梭子从山缝间穿过。两道山分别悬立在坞中,将山坞被成两部分。
他们往西南从田间走,经过一座小石桥,桥西是浩荡的平湖,北边和浪穹海子相连,南边映衬山色,西边城墙耸立,湖中有堤为界,堤一直往西通到城。
他们顺堤往西行,堤和西湖的苏堤极其相似,虽然没有六桥花柳,但四周青山环绕,湖中小岛犹如珠串,这是西湖所赶不上的。湖中鱼船泛泛,新长出的蒲草毛茸茸的,点琼飞翠,有不尽苍茫、无边潋滟之意境。湖水名“花碧”,名符其实。
他们往西走,湖中有小岛悬在中央,岛上有上百户人家居住。岛南有一块石头突起,六尺高,三丈长,形状如龟。岛北有一道迂回的山冈,四尺高,十多丈长,东端突起如昂首,是蛇石。龟和蛇交错盘踞在一岛之间,四周有九个沸泉腾溢的洞穴,而龟口向东南,蛇口向东北,都张着口喷吐沸泉,泉水在湖内交流环溢。龟石上建有玄武阁,因下面环绕着九个洞穴,如今名九羔台。徐霞客沿着龟石南,看见泉水沸腾,龟上唇覆盖突出,被人敲缺了,水很热,不可以洗涤。有个僧人见他们远道而来,就留吃饭。岛北蛇冈下,也新建了一座寺,徐霞客因急着进城,无暇遍游。
他们从九羔台西往堤上走,过一座平桥,走二里,进入浪穹县城东门,走一里,到达西山下。他们往南转进护明寺,把行李放在方丈房中。寺向东,大殿已经毁坏了很长时间,僧人正在修整。寺南是文昌阁,再南是文庙,都向东,温泉从寺北部流出。
时间刚过中午,徐霞客进城拜访何公巢阿,何巢阿一见面就握着徐霞客手臂请进去,大家喜悦万分,相见恨晚。当晚,他们饮酒到天黑打更时,才让他的长子送徐霞客回寺中住宿。
何公叫何鸣凤,最初以经魁的身份被任命四川省郸县知县,后提升浙江省盐运判官。曾经和眉公说起徐霞客是布衣之士,想探望而没能如愿。他写给陈木叔的诗有“死愧王紫芝,生愧徐霞客”的句子,徐霞客觉得惭愧,也不能忘怀。后何公升任六安州知州,徐霞客却出门往西远游。徐霞客到云南省后,看到官吏的名册,得知六安知州已经换人担任。他问东部来的人,又知道六安州已经被流寇攻破,心中更加忧虑。
到晋宁州时,他见到学师赵君,赵君是陆凉州人,当初从杭州转到晋宁州任职,一问之后,徐霞客得知他是何公在杭州的故交,他说来就任时,在与六安州隔江相对的地方打听,得知何公因父母去世已经先回来了。后来徐霞客在鸡足山大觉寺见到一个僧人,是何公的亲戚,他知道何公真的回来了,只因他父母去世而离任服丧,他到家没多久,六安州城就被攻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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