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过来。”商应寒说,“你安心待在那边,我会找机会和伯母谈。”
“好吧”
现在蓝曲琳并不想见商应寒,甚至拒绝和他谈,不然也不会带着闻轻出来住酒店。
摆明了就是不待见!
闻轻很抱歉的说:“委屈你了,五叔。”
“委屈的是你。”商应寒低声说。
闻轻:“我才不委屈呢。”
她说认真的,她一点都不委屈。
造成现在的局面她也一点都不无辜,正因为她心里清楚这一点,所以她知道现在五叔的心理压力比她更重一些。
即使他手段强硬,即使他可以亲自将她接走,避开这些事,但他没有这样做。
而是耐心找她妈妈谈。
不过这也算是这些年来商应寒面临过最棘手的事情。
电话通了没一会儿露台上的蓝曲琳挂了电话正进来闻轻赶紧对电话里的人说:“五叔,我妈妈进来了。”
“好。”
商应寒先挂了电话闻轻也不慌不忙不着痕迹的把电话放回去。
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彼时蓝曲琳走了进来,见闻轻坐在沙发上发呆,问道:“怎么还不去睡?”
闻轻起身来:“刚才不困,现在困了,我马上去睡觉。”
她溜回卧室里。
蓝曲琳跟进来,见闻轻合衣往床上钻,走到床边来:“你不洗漱?”
闻轻一脸后知后觉想起来的表情:“哦,对,还没洗漱。”
闻轻是因为太心虚,生怕被妈妈看出什么端倪来。
但她这些表现在蓝曲琳看来,十分理解,因为多数女人在怀孕之后就会丢三落四,经常会忘记一些平时最基本的事情。
闻轻洗漱完出来。
蓝曲琳穿着酒店提供的华夫格文浴袍,坐在床上,手里正在翻阅着什么,闻轻走过来问:“妈妈你不洗吗?”
蓝曲琳头也不抬回:“套房不止一个盥洗室。”
闻轻一副头发长见识的的表现。
她麻溜的爬上床蓝曲琳见她的动作行为,不禁皱眉:“不是我说你,你能不能有点当准妈妈的自觉,就不能挨着边上这么上床,非要跟以前一样像小狗似的爬来爬去。”
闻轻努了努鼻尖:“我一直就没有孕妇的自觉啊,妈,你跟五叔一样唠叨。”
“我唠叨能跟他一样吗,我是在为你好。”
“五叔也是在为我好。”
“你少跟我犟嘴,过来,躺下,睡觉。”蓝曲琳把书合上,掀开旁边的位置,示意闻轻赶紧过来。
闻轻不敢不听,挪过来钻进被子里躺下,然后睡觉。
她一点都不敢熬夜,当然不是自觉为了肚子里的小豆芽,而是为了明天更早起来。
到了第二天。
早睡的闻轻果然起很早。
五点半她就醒了,彼时蓝曲琳还在熟睡中。
她偷偷摸摸下床脸都没洗就溜出去了。
“隔壁隔壁”闻轻出来后迷迷糊糊的发现她有两个隔壁。
那现在问题来了。
五叔在左边隔壁,还是在右边隔壁?
好吧,还是先敲门,左边的不是,那肯定就是右边。
闻轻先敲左边的门。
叩叩叩
静等了一会儿。
没人来开门,闻轻抬手继续敲。
叩叩叩
这回没等多久,门打开了。
开门的是个年轻女人,她抬手拢了拢领口的浴袍,站在门框内,沉着一张没睡醒的脸:“你谁啊?”
闻轻扬起尴尬的微笑,移开视线,尽量平稳的声音说:“不好意思,敲错门了”
女人骂道:“神经病啊!”
闻轻尴尬的道歉,而这时,站在门框里的女人,忽然看直了眼。
不过不是看闻轻,而是看到了闻轻身后的男人。
闻轻也有所察觉,转过身来。
看到是商应寒,闻轻立马后退一些,站在他身边。
门框内的女人赶紧整理好领口有些凌乱的睡衣:“你们”
“抱歉,我太太怀孕后记性不太好,记错了房门号。”毕竟是打扰到对方,作为理亏的一方,商应寒态度客气。
闻轻则是乖乖的站在商应寒身侧,他说什么,她就跟着点头附和。
门框内的女人,听到太太怀孕这类的词从男人口中说出后,脸上的的微笑顿时就僵了一下。
哼,还以为是桃花来了呢。
不过这个男人真的好帅!
能住盛世酒店,想来肯定很有钱。
门框内的女人扬起一抹自以为迷人的微笑,慵懒的语气说道:“我今天还有很重要的站台,睡眠质量很重要,她刚才来敲门,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睡眠质量,白天我肯定状态会不佳,这样吧,你留一个电话号码,要是我有什么不适,我会再联系你的。”
这话是对商应寒说的。
女人的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商应寒。
闻轻不傻,自然是看穿了这个女人的心思,没想到敲错门还给自己招来一个情敌。
在明知道对方是夫妻的情况下,还这么大胆的放撩,闻轻有些气闷,正想说点什么,身边的商应寒先她说道:“可以。”
闻轻:?
女人欣喜若狂,“你等我一下,我去拿手机。”
商应寒说:“好。”
闻轻绿了脸:“五叔?”
商应寒牵起了她的手。
女人进去拿手机,等她欣喜若狂出来的时候,发现门外已经没人了。
女人:“”!
啊啊啊啊啊被耍了!
隔壁
没有开灯的套房里。
闻轻上一秒还在生气,气五叔竟然要把电话号码给那个女人,下一秒就被五叔拉回了隔壁。
房门刚关上。
“刚才那个女唔”
话还没说完,闻轻就被商应寒摁在门板上亲。
他的呼吸很灼热,动作更显迫切。
闻轻没有躲也没有避,迎上他的热切,手臂攀升停留在他的后脖颈上交叉。
不知道过了多久。
黑暗中,闻轻看不清眼前人的脸,但彼此间的呼吸浓郁的交织在一起。
闻轻先平复好紊乱的气息,她问:“五叔怎么知道是我在外面敲门?”
他说:“如果是敲我的房门,或许我不会肯定是你,但这个时间点敲隔壁的,八九不离十是你。”
闻轻凝噎,紧接着哼了声:“我是有时候冒冒失失,但这次分明是你没说清楚,你就说在隔壁,妈妈订的那间套房有两个隔壁好吗。”
“嗯,我的错。”
他从来不跟她辩驳。
闻轻感觉他呼吸仍然紊乱,小声问:“五叔是不是一晚上没睡好。”
“有睡好。”
“撒谎。”
“怎么就撒谎了?”他不平稳的嗓音里夹杂少许笑意。
不等闻轻回答,一个又轻又柔的吻落下来,不似刚才的深吻,这个吻只是蜻蜓点水,心都跟着颤悸了一下。
这种感觉让闻轻体会到了时时刻刻都在热恋的状态。
即使结婚这么久了彼此间也有用不完的热情,她依赖他,他也处处细致到让她永远身处热恋。
闻轻准备伸手去开灯,商应寒把她摸过去开灯的手拿回来:“不用开灯,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待一会儿。”
闻轻嗤嗤的笑:“明明是正儿八经领过证的夫妻,搞得好像在偷情一样。”
“偷情也是你,还不错。”
闻轻差点没笑昏过去,再加上刚才被亲得有些腿软,站了一会儿便有些站不住脚了。
本来就是那个吻导致的,偏偏商应寒还在她耳畔说:“怎么站不住了?”
闻轻两只手并用,攀附着胳膊,羞愤的叫他:“五叔!”
下一秒,他直接打横抱,将她腾空抱起:“抓紧了。”
闻轻双手牢牢地环住商应寒的后脖颈“抓得可紧了。”
商应寒抱着她去了大床上。
床面整洁得一丝不苟。
闻轻被商应寒放在床上的时候,不让他起来,凶巴巴的问他:“五叔坐了一整晚上?”
他故意会错意:“你都不在身边,怎么做一晚上?”
“”闻轻掐了一下他胳膊,不痛不痒的更撩拨,但她并不自知,还说,“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好,说正经的,你在这边能待多久?”
她认真思考了一下才回答:“唔,十分钟?”
他低沉的嗯了声。
闻轻又重新说:“半个小时。”
说半个小时的时候,她能明显的从他的气息里感觉到他的心情都愉悦了。
他欺身下来,但没有压着她而是侧着躺下来躺在她身侧:“陪我睡一会儿。”
闻轻更加确定他昨晚一整晚没有睡心疼得要命,一边答应陪他一起睡,一边说他:“我只是跟妈妈走了一晚上,你就不睡觉,你虽然在折腾你自己,变相也是在折腾我。”
“错了。”
“什么?”
“我错了。”他将脸埋进她颈窝里,深深地呼吸着,嗅着她身上的馨香。
他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说这三个字,很早以前就说过,那时候闻轻震惊不已,现在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这个一生要强的男人!
商应寒很快就睡着了。
睡得很沉,很显然是闻轻在他身边的缘故,最在意的就在怀里,比任何时候都安心。
半个多小时后,已经是六点过。
已经入秋的季节,天还没亮起来。
闻轻没有困意,就安安静静的在商应寒怀里躺着直到又过了一个小时,快七点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她意识到再不回去的话,她妈妈要是醒来不见她,估计该咆哮了。
她看着熟睡中的商应寒。
尽量小心翼翼,轻手轻脚没有吵醒到他。
但在起身的时候,难免不受控制的发出一些动静。
在她撑着床面,终于可以起来的时候,腰上横过来一只手臂,闻轻低头,就对上那双有些猩红,布着红血丝的双眼。
她立马躺下来,往他怀里拱了一下,哄小孩入睡一样的语气:“睡吧睡吧”
不仅嘴上哄着,还伸手轻轻地拍着他胳膊。
商应寒发出无奈的一声笑:“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啊。”她接话。
接完话才发现,他已经彻底醒了,于是把手收了回来:“五叔睡不着了吗?”“
“你回去吧。”
“那五叔今天还在这吗?”
“去公司。”
“嗯,那我先起来了?”
商应寒的手臂松开,闭着眼睛嗯了声。
这回不用再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起来,她撑着枕头坐起来,稍微放空了几秒再慢慢下床。
快走到门口时,闻轻又倒回来。
她走到床边,俯身下来。
商应寒察觉到她回来,睁开眼就对上那双漂亮的杏眸,几秒后,他问:“想说什么?”
闻轻咧嘴笑:“没有说的,就不能做什么?”
商应寒也笑:“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说完他就闭上眼睛。
闻轻心想,他还挺自觉的。
也没有让他失望,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不过在亲这一下的时候,他的唇翕合开,诱她深入,闻轻差点没把持住,不过脑袋里的时间警钟一直敲击着她,再深吻一下,就又是十几分钟后了。
她长话短说:“五叔,我想到一个法子。”
商应寒单手支着,好整以暇望着她:“说来听听。”
“我们离婚吧。”她说。
蓝曲琳起得还算早。
但再早也没有她那个逆女早,才六点半,床上就没了影子,以为在盥洗室里,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出来,蓝曲琳就去敲盥洗室的门,没人应。
怕出什么意外,几次没人应之后,直接推门进去。
空荡荡的盥洗室里没有闻轻的身影。
蓝曲琳平心静气了几秒,走出来后拨了一通电话:“盛世酒店十七楼的走廊监控,从昨晚十点后开始调取,五分钟后发给我。”
电话那边的人小心翼翼问了句:“十分钟可以吗?”
蓝曲琳声音冷冷的:“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
电话那边的人:“好的,马上。”
五分钟后。
蓝曲琳收到了那边发来的十七楼走廊监控录像,看完监控录像后,蓝曲琳脸色都青了:“这个混账!就这点出息!”
虽然已经知道女儿在哪。
不过,蓝曲琳并没有兴师问罪的跑去把闻轻拎回来,而是耐心在套房里等她回来。
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没出息的女儿回来了。
瞧那轻手轻脚的样子,跟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
“咳!”
实在是看不下去,蓝曲琳不轻不重的咳嗽了声。
闻轻被这一声咳嗽吓得不轻,做贼心虚的目光循着声音找过来,就看到她早起的妈坐在那,手拿瓷花杯,慢条斯理呷着茶等她。
好吧!被抓包了!
闻轻索性也懒得再装,大摇大摆走过来:“妈,你起这么早啊。”
蓝曲琳不冷不热的声音:“没你起得早,半夜就起了。”
被抓包,闻轻很心虚。
不过她还是一本正经的解释了一下“哪里是半夜,凌晨好嘛。”
蓝曲琳顺着她的话问:“所以你凌晨出门干嘛?别告诉我,你那个时候就饿了所以出门觅食。”
“”
闻轻心想,不管她怎么编,反正她妈妈也不会知道五叔就住在隔壁。
索性就随便掰扯:“到那个点就完全睡不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原因一个人倒还好,可是昨晚和妈妈一起睡的,怕翻来覆去吵着妈妈,就一个人出去走了走。”
蓝曲琳但笑不语,看破不说破。
对峙了半分钟,蓝曲琳说:“我订了早餐等会就送过来,你去洗漱,吃完早餐我们就去医院做检查。”
“嗯知道了。”
还好没有问其他的,闻轻也跟着松了口气。
十来分钟后,开始吃早餐。
全都是营养又丰富的早餐,非常适合孕妇吃,只不过闻轻早上胃口不很好,就只吃了一点点。
被蓝曲琳看在眼里,就说她:“猫都比你吃得多。”
“那还不至于,我肯定比猫咪吃的多一点。”她回。
蓝曲琳尽快用完早餐,然后去简单化了个妆,来接人母女俩的车来了,闻轻便跟着出门。
去的是闻夜白挂名的那家医院。
检查不用排队。
检查结果还是闻夜白拿下来的,那一脸笑得,就跟自己有儿子一样,把手里的单子给蓝曲琳看:“妈你看到没,这就是你亲外孙。”
蓝曲琳也很多年没再看到过孕检单了。
那彩超的阴影图看起来有些陌生,又十分熟悉,然后看着看着就接过那张单子多看了两眼。
不仅多看了眼,看着看着,嘴角还不自知的上扬起来。
闻轻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妈妈在看她的孕检单时,一脸温柔的笑容。
看得太专注,都没注意到女儿已经出来。
闻轻走到闻夜白身边:“哥。”
闻夜白失笑:“昨天的事儿,是哥对不住你。”
“别提了。”闻轻苦笑:“我当时也不该撒谎。”
昨晚的事情,的确让闻夜白很内疚。
他当时也不知怎么的,脑袋突然就短路了,结果最后导致妈妈动怒,妹妹也被妈强行从蒂景庄园带走。
“闻轻。”蓝曲琳喊道。
闻轻走过去,“怎么了妈妈?”
蓝曲琳把检查单子递给她:“你看看,你的崽儿。”
闻轻已经看过那张单子,二哥也把妇产科医生的话转给了她听,情况就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只不过,她自己本身有点稍微的缺一些东西接下来需要再补一下。
闻夜白已经列好单子,脚下有些瘸拐的走来把单子交给了蓝曲琳说:“妈,这是小妹这段时间要补的那些。”
“脚怎么回事。”蓝曲琳接过,随口问了句。
闻夜白:“昨晚跪的。”
蓝曲琳抬眸,睇着他:“你昨晚比老三晚来,才跪多久,十分钟有没有。”
闻夜白趁机告状,语气还挺委屈:“跪倒是没跪多久,可是老三踹了我好几脚,都给我踹瘸了,妈,你看我今天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你得替我做主。”
“替你做主?做什么主?兄弟阋墙这种事发生在闻家,只能是家门不幸。”
“”
好无情的亲妈!
闻轻检查完毕,蓝曲琳就带她回酒店。
中午饭是出去吃,闻夜白订的餐厅,饭间商璃赶了过来,一看闻轻好端端的,从昨晚紧张到今天的心情总算悬下来。
在蓝曲琳去卫生间这时间,商璃赶紧问:“昨晚你妈没打你吧?”
闻轻指了指肚子:“要是没这小豆芽,我估计昨晚很难逃过一顿打。”
坐边上的闻夜白轻嗤了声:“从小到大,妈什么时候真的动手打过你,哪次不是我和老三替你挨的。”
闻夜白一句没胡说。
从小到大每次闻轻犯了错,惹得蓝曲琳暴走动怒,最后也就只是挨两句批评,挨打的都是闻夜白和闻行止。
闻轻把话题转移到商璃和闻夜白身上:“你们最近都住在一起吧?”
“没有。”回答的是商璃。
闻夜白掀了一下眼眸:“脑瓜子别胡思乱想!”
闻轻声明道:“哪里是我胡思乱想,我就是关心你们的感情进展,顺便问一下。”
“没什么进展。”商璃说:“完全是我在主动,他也不正儿八经回应一下,哪里会有什么进展。”
这话是在控诉!
因为没有外人。
再加上闻轻和商璃关系又十分要好。
商璃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避讳。
闻轻立马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看向闻夜白:“二哥?”
闻夜白嗯了声。
闻轻说:“我不是让你只应一声!你说两句啊!”
商璃也看着闻夜白,想看看他会不会有什么回应。
然而,闻夜白一如刚才的态度:“有什么好说的,别看我,点菜。”
闻轻:“”
商璃沉默。
蓝曲琳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
不过她也没问刚才聊了什么,一个个脸色都聊得这么难看。
饭间。
商璃成了蓝曲琳着重拷问的人之一。
闻轻在旁边一声不敢吱,每听到她妈妈问商璃一个问题,她都心虚不已。
但当事人商璃还算很淡定。
在蓝曲琳问了商璃那句:“闻轻当初不小心招惹到商应寒,跟你也脱不开关系吧?”
这话一出,商璃表情直接龟裂开。
她下意识看向闻轻。
闻轻的表情明显在传达:你造的孽!
商璃猛地咽了下口水,刚才的所有回答都游刃有余,这个回答就开始支支吾吾了:“那个,我,我,其实吧,呵呵”
回答不出来,干脆敷衍的假笑。
闻夜白适时搭腔:“跟她能有什么关系。”
闻夜白口中的她自然是指商璃。
商璃难得从闻夜白嘴里听到一句人话,正要递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却又听闻夜白附加了句:“不过这种事情也说不清的,还是得商璃自己来回答。”
商璃:“”闻夜白你特喵就不能做个人吗!
蓝曲琳不禁失笑,一边照顾着给闻轻夹菜盛烫,一边问道坐在对面的两个小年轻:“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闻夜白用调羹喝着汤,不以为意的回:“什么进”
商璃立马抢话:“进度条已经拉满了。”
这话一出,直接给闻夜白呛住,他用力的清咳嗽了几声,商璃抽了纸巾递给他,在闻夜白伸手接纸巾时,她又把手往上一抬,不给他:“你不跟伯母正式介绍一下我吗。”
闻夜白伸手把纸巾夺过来:“我妈又不是第一天见你有什么好介绍的。”
商璃提醒他:“你知道我的意思。”
闻夜白一脸茫然:“什么意思?”
商璃叹了声气:“闻夜白,呛傻你算了。”
坐在对面的闻轻,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幕。她和商璃这么多年的闺蜜,怎么会不了解商璃呢,除了在五叔面前怂怕怂怕的,在外,也是很高傲的。
不仅是商家这个背景,还有她自身的优秀。
而且商璃可不是纨绔,她有在自己做生意。
如今知道商璃喜欢二哥,也不知道值不值得
二哥那模棱两可的态度,时而纵容商璃靠近他,调戏他,时而又不冷不不热的拒绝她靠近,再这样下去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闻轻不得不多想,她二哥该不会是个不择不扣的渣男吧!!!
“老二。”
这时,看出端倪的蓝曲琳忽然喊道。
闻夜白抬头看锅里:“怎么了?”
蓝曲琳手搭在桌面上,语重心长说:“有你大哥在南越够了,你接下来就安心待在国内。”
蓝曲琳其实还想说的是,要是当初让闻夜白也留在国内,那女儿瞒着她结婚这件事,估计也不会瞒到现在她回来才发现,闻夜白那关不住的嘴,估计早把风声传给她了。
闻夜白想也没想就拒绝:“那不行,我在国外待习惯了过段时间就走。”
商璃闻言,眸光黯然了一些,也没转头看他,垂眸说:“闻夜白,你别忘了你才答应过我,这次回来不会走。”
那天,在闻夜白家,她逼他说不走的话。
还叫他发誓。
他发过誓了!
但不是出自本心。
这话,旁人听不出。
坐在商璃对面的闻轻,清清楚楚听出了商璃刚才这句话里的落寞。
她立马看向闻夜白,然而闻夜白并没有注意到任何的目光,自顾说自己要说的话:“我不像闻行止,我很多想做的事,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我不能留在国内。”
商璃平放在桌面的手慢慢攥紧拳头。
蓝曲琳也注意到商璃的低迷情绪,转过头看闻轻,只见闻轻手里拿着一只盐焗的红魔虾,正准备剥。
蓝曲琳伸过手去,拿走闻轻手里的红魔虾,再递给闻轻一个眼神,闻轻秒懂,拿纸巾擦了擦手,喊了声坐在她对面的商璃。
商璃把脸上的异样情绪逼回去抬起头来,看向闻轻:“怎么了?”
这一抬头,就被闻轻看见被商璃小心翼翼隐藏在眼底的某些情愫。
闻轻喉咙哽了一下,再瞄了眼一脸事不关己的闻夜白,心头发哽变成了怒火。
可这怒火还不能发作。
哥哥的感情,她做妹妹的其实没必要过问。
但这事关她最好的闺蜜。
闻轻忽然想到一计,故作不经意的提起道:“我听说,商家要和府山集团结秦晋之好。”
商璃不以为意:“是吗?我怎么没听说。”
闻轻:“应该还没传到你耳边。”
闻夜白搭腔:“所以商应寒要娶个小姨太太了?”
闻轻:“”
蓝曲琳嘴角抽了抽,看向闻轻。
闻轻直接无语凝噎。
她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府山集团的千金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订婚,可是府山集团的大少爷还没订婚啊,我听五叔说,府山集团有意和商家联姻。”
听到闻轻这话,商璃仍然不以为意:“商家想去联姻的排着队呢,怎么轮也轮不到我。”
早在之前,府山集团就想和商家联姻。
看似举办了一场相亲宴,实际上是想让所有人知道,府山集团是要和商家联姻,但是那次,商应寒明确拒绝。
即使这样,府山集团也还没有歇了和商家联姻的心思。
府山集团的千金不能嫁给商应寒。
那就让府山集团的大少爷娶商家的人。
这样一来,府山集团最坚实的靠山就成了燕京商家。
“听说过段时间,府山集团的那位少爷,就会抵达燕京,到时候五叔会设宴款待,商璃,我可听说设宴的名单里有你。”
闻轻这一句话,如同一粒石子激起千层浪。
闻夜白幽幽的目光看了过来。
商璃也慢慢坐直了身体。
蓝曲琳适时的搭腔:“去年闻氏企业和府山集团也有一些生意上的接触,我倒是偶然见过一回这位大少爷人本人,为人谦和有礼,长相也是非常的俊美,我要是还有个女儿就好了。”
商璃不迟钝,很快就明白了,伯母和闻轻为什么会一唱一和提到这事。
她顺着接话:“我暂时还没接到通知,商家不说别的姊妹,还有一个商泱泱在。”
蓝曲琳笑:“遇到不错的,可以试试自己去争取。”
商璃煞有其事的点头:“伯母说的有道理。”
闻夜白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一句也没搭腔。
一顿午饭除了闻轻一个人,其他人都吃得没滋没味。
午饭结束后。
闻夜白准备回家,蓝曲琳问他回家做什么,闻夜白直接说:“回去收拾行李。”
商璃听到这话,一时间气得不行。
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只眼睁睁看着闻夜白离开。
身旁的闻轻问她:“我以为那些话会让二哥有危机感,认清自己的内心,但是好像没什么用。”
商璃垂着眸,情绪很低迷:“我早就知道会这样。”
“那你要不要跟他好好谈谈?”闻轻问商璃的想法。
“怎么谈?”商璃反问。
闻轻说:“问清楚,要不要在一起,他如果还是那副死样子,不正式回复也不拒绝你的靠近,那就赶紧撤,别耽误了自己。”
商璃是个明白人,知道闻轻这话很有道理。
她长吁短叹一声:“是该谈谈了。”
之后,蓝曲琳带闻轻回了酒店。
商璃则一个人驱车去了闻夜白的住址。
叩叩叩
商璃敲门。
等了半分钟,没人来开门,商璃又继续敲门。
之后不管敲多少下,都没人来开门。
要不是看到楼下的车,商璃会以为,闻夜白其实没回来。
她敲门的手势改为了拍打门,边拍边喊:“闻夜白!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别装死!”
突然没人开门。
于是商璃拍门的手势再升级了一下,改为用脚踹门。
没想到里面的人仍然不为所动,商璃气坏了,踹两下就没了劲,站在门外冷静做思考。
思考了大概有两三分钟左右。
正当她准备走人时,门突然又开了。
商璃侧了半边身抬头看见站在门框里的男人,不似中午坐一起吃饭时那会儿的温润,他的神情上明显布着少许不耐烦。
是对她频繁敲门踹门引起的不耐烦吗?
“对不起。”她先道了声歉。
闻夜白没有要请她进去的意思,所以门缝没有开很多,只勉强把他整个人露出来一些,问道:“你有什么事?”
商璃不禁被他的态度气笑了:“你答应过我,这次回来之后就不走。”
闻夜白提醒她:“那是你逼我回答的。”
“我逼你?”商璃平静的反问。
闻夜白静默了一会儿,在商璃试图进来时,他拦住她没让她进去:“我行李收拾得差不多,钟点工很快就来,你不用进去了,以后也别来我家。”
商璃站在原地,没有再试图进去。
她平静的问闻夜白:“我们真的没有可能吗?”
闻夜白没有任何思考和犹豫,直接给了她回答:“没有。”
没有就两个字这么简短回答,像一把刀似的,猝不及防就插在了商璃的心口上。
商璃忍着痛叹了声气:“闻夜白,我以为你知道我很早就喜欢你了,如果你觉得我当初对你表达的喜欢不够清晰那我现在你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喜欢你,我一直在等你回国。”
她的真心实意换来闻夜白一张好人卡:“我知道,你很好,不过我们不合适。”
“不合适?以前你怎么没说不合适?我来你家的时候,你怎么没说不合适?我躺在你床上的时候,你也没说不合适啊!你还很纵容!你要是嫌弃的话,早叫我走了不是吗,可你现在来跟我说,不合适?我想反问你,你这么说合适吗?”商璃是笑着问他的。
只不过这笑比哭还难看。
闻夜白看到了商璃眼眶里的泪花。
他抿了抿唇,很淡的语气:“我们的确不合适,之前的种种,只当是普通朋友相处好了。”
“普通朋友会吻你吗?”商璃的声音破碎了一些。
闻夜白没有回答。
只是静静的看着商璃。
短暂的对视,商璃把眼眶里的泪逼了回去,她平静下来,问道:“事出必有因,你不会无缘无故忽然跟我划清界限,我问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你打算甩开我而你这么做的目的或许又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为我好?”
闻夜白说:“不是。”
“那是什么原因?”
“我不值得你喜欢。”
“”
这话在商璃听来,跟笑话没什么区别。
她一字一句问他:“那你回来后对我的热情不拒绝,也不回应,是什么意思?是想吊着我,然后发现我不是你的菜?”
闻夜白沉默。
“闻夜白,你告诉我啊!”这句话,让商璃破了音。
闻夜白仍然什么都没说。
可商璃不甘心:“闻夜白,我再问一遍,我们真的不可能在一起吗?”
这次闻夜白回答了她:“我们不合适。”
商璃除了刚才那一次破音,情绪上没有崩溃。
她闭了闭眼,说:“好吧,我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我喜欢的人在我等了他这么多年后,跟我不合适,我也只能认,毕竟我也不能强行让他喜欢我,对吧?”
闻夜白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
可还是把心里边那些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改为说其他的:“今天中午在餐桌上,小妹提起的那个府山集团,我听着觉得挺好的。”
商璃扯了扯唇:“你有什么资格替我来认可,这些是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毕竟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撂下这话。
商璃转身走,表现出没有一丝留恋。
其实在转身离开的这几秒里,商璃满脑海里想的都是,闻夜白要是再发挥一次他那不拒绝不承诺的态度,随口说一下叫她留下,她一定会很没骨气的留下来,然后又开始跟之前一样,反复折磨自己的内心。
直到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商璃脚下一顿,有种如梦方醒的不真实感。
她转过身,看了眼那扇关上的房门,心中压抑许久的情绪终究还是决堤、爆发。
说不出的委屈涌上心头,眼眶一热,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落。
可她没有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也没有歇斯底里大喊大叫,那是被伤到极致的平静:“闻夜白,你真是够混蛋,我等你这么久,我以为你回来就是我们新的开始,你却说”
我们不合适。
商璃擦掉了眼泪,背脊挺直,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
回去后,商璃就给闻轻打了一个电话,把这件事简单跟闻轻说了一下。
因为走的时候流过泪,商璃在给闻轻打这通电话的时候,全程声音没有哽咽过一次,很平静的陈述完这件事。
怕闻轻去找闻夜白问,特意叮嘱了一下闻轻,不要去问谁,也不要试图在中间帮忙,没意义了。
就当是这些年的等待喂了狗。
彼时,在酒店的闻轻,接完商璃的电话后,心情有些低迷。
蓝曲琳走进来就看到女儿木着一张脸,问道:“商璃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
这件事闻轻不能跟妈妈说,毕竟是商璃的私事,被妈妈知道,多半会干涉一些。
怕妈妈再问,她把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温吞说:“晚点,五叔会来酒店,妈妈,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来酒店?是回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就住隔壁。”一想到从走廊监控里看到的画面,蓝曲琳就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