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被白月光儿子霸凌致死。

妻子背着我签下谅解书。

我压着怒火质问：「做错事，不用付出代价吗？」

妻子却说，他还是个孩子。

后来，妻子亲手把她口中的孩子推向地狱。

1

不满12岁，加上有受害者家长出具的谅解书，霸凌者只是被责令家长严加管教。

宣判后，妻子紧皱着的眉头舒展了。

我绝望地问：「叶珂，我们的女儿就这样白死了吗？」

「人死不能复生，总要为活着的人考虑，我们不能那么自私。」

许珂平静地劝我接受，放佛死的不是她女儿。

自私？

我只想为自己的女儿讨回一个公道，在许珂的眼里就成了自私！

女儿曾说过，她最喜欢城堡，想像公主一样住在城堡里。

我选了一块风水最好的地方，打造一个城堡让她住进去。

完成女儿生前的梦想。

「钱呢？」

我问。

「什么钱？」

女儿出事后，许辰拿着谅解书和五十万现金登门。

「不够还可以加，只要愿意签谅解书，钱不是问题。」

我攥紧的拳砸向桌子，「你儿子的命多少钱可以买？」

在庭审现场，我才知道叶珂瞒着我偷偷签下谅解书。

只因，许辰是她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你签谅解书的五十万。」

「我没要。」

没有那五十万，女儿的城堡怎么办？

「为什么不要？」

我语气里透着指责。

「要了那个钱还让别人以为我们是为了钱才签的谅解书，让别人怎么想我们，说我们拿女儿的命讹钱吗？」

「再说，我们也不需要那个钱，许泽是男孩，以后用钱的地方多，出国留学，结婚生子都要用钱，就想着把钱留给他以后用。」

出国留学，结婚生子，我还是第一次发现叶珂这么设身处地的为别人着想。

「没有城堡住，女儿会失望的。」

叶珂不耐，「林瑞，你好歹也接受过高等教育，应该知道人死后就是一把灰，一把灰是没有情绪感受的，花那么多钱在一把灰上，不是浪费吗？」

叶珂理智的让我气得发抖。

婉儿，爸爸没用，不但没能帮你讨回公道，还连你最喜欢的城堡梦，也没法帮你实现。

2

我带着婉儿去了南城去看海，那是她最后一次的生日愿望。

安放好婉儿之后，我回去后看到满地狼藉的家，警惕地以为家里遭了贼。

身后突感一阵凉意，转身看到一个男孩正手里拿着的水枪正瞄准着我，恶作剧得逞地笑着。

我看着那张脸，拳头不由得攥紧，男孩脸上的笑意没了。

「你回来了」

叶珂迎面走过来。

许是我满脸的怒意太过明显，还没等我开口，叶珂指着男孩说：「泽泽，不许这么顽皮。」

只是这不疼不痒地警告，对于许泽来说不起丝毫的作用。

许泽冲着叶珂做了一个不屑的鬼脸便跑到别处去玩了。

这满地的狼藉想必也是许泽的杰作，许夏弯着腰，耐心地收拾着，一边朝着我宠溺地埋怨着。

「到底是男孩子，太淘了些。」

我眼前变得恍惚，想起之前，婉儿吃饭时不小心将饭粒掉到了地上，许夏厉声让婉儿停下碗筷，把地上收拾干净，才让继续吃饭。

叶珂如此反差的态度，难道只因为他是许辰的孩子吗？

我脱下衬衫才发现，被水枪滋到的地方，形成一滩极难清洗的污渍。

「我不想看到他，你给他弄走。」

「不行，许辰去国外出差，我答应了帮他带几天。」

这么多年都是这样，对于叶珂的决定，妥协是我唯一的选择。

我将身上那件衬衫丢进垃圾桶的时候，看到了婉儿的布娃娃，布娃娃身上被涂鸦的不成样子，身上还被戳了很多的洞。

那是婉儿最喜欢的布娃娃，每天都要抱着它睡觉，冬天怕它冷，还会给它做衣服。

「叶珂」

我几乎是吼叫。

叶珂闻声赶来，「怎么了？」

我指着垃圾桶里惨不忍睹的布娃娃问：「谁干的？」

叶珂不以为然地说：「我还当出什么事了，一个破布娃娃，你至于这么大呼小叫的吗？」

「破娃娃，那可是婉儿最喜欢的娃娃，你告诉我是不是那个小混蛋干的？」

「我没太注意，可能是吧。」

许夏答的很敷衍。

「我去问他。」

这是我家，我女儿的东西不准外人乱碰。

叶珂一把拉住我，「不就是一个娃娃吗，破了就破了，丢了就丢了，你至于跟一个孩子较真吗？」

「我和你说过，那是婉儿最喜欢的娃娃。」

我再次朝着叶珂强调。

「婉儿已经不在了，她再喜欢也玩不到了，你至于为了死的人跟泽泽置气吗？」

那一瞬，我感觉从头顶凉至脚底。

叶珂，你怎么可以对婉儿这么冷漠？

「你不是说婉儿喜欢吗，你把那个破娃娃拿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烧给她，一地的东西等我着收拾，你不帮忙就算了，还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跟我纠缠，你是闲的吧。」

看着许夏转身而去的身影，我有一种拳头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3

我正想眼不见心不烦地躲到书房，推开门后却看到许泽正坐在我的书桌前，用我的电脑打着游戏。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许泽玩得正起劲，对我的话充耳不闻。

「你干嘛啊？」

我拔掉电源的那一刻，许泽吼叫着朝着我发泄他的不满。

我瞪着许泽，厉声命令，「出去」

「我就不」

许泽一脸被惯坏了的熊孩子样，让我本就不多的耐心消耗殆尽。

我抓着许泽的衣领往外拽，他开始哇哇地假哭。

「林瑞，你干什么，快松手。」

听到许泽的哭声赶来的叶珂，打开我的抓着许泽衣领的手。

「泽泽，没事吧，弄疼了没有？」

叶珂关心完许泽后白了我一眼。

「他打我。」

仗着有叶珂撑腰，许泽恶人先告状地反咬一口。

「你怎么能和孩子动手？」

我简直要气笑了，在一起什么这么多年，我什么样的人，叶珂不清楚吗？

「你觉得我会对小孩子对手？」

我不甘心地问。

「以前不会，现在可说不准。」

好，那就如你的意，叶珂。

「打他也是活该」

我看着原本干净整洁的书桌上到处是吃得掉落的零食，喝得只剩瓶底的饮料瓶在桌子上横七竖八的倒着。

「去把我桌子收拾干净。」

得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规矩。

「他一个孩子会收拾什么，你自己收拾收拾不就行了。」

我冷笑，对于孩子叶珂也有纵容的一面，只是婉儿从为得到过。

婉儿玩闹时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的牛奶，叶珂监督着婉儿把洒在桌子上的牛奶擦干净，还罚站她一个小时。

叶珂毫无原则的偏袒让许泽更加的肆无忌惮。

女人都有一个共性，对于化妆品和包都有着天然的偏爱，叶珂也不例外。

婉儿没和叶珂打招呼，背着叶珂的包去逛街，回来后，被叶珂迎面扇了一耳光。

而此刻，许泽将叶珂一款最喜欢的限量款包包涂鸦的不成样子。

涂鸦用的工具同样是叶珂排了好几个月才等到货的口红。

心想，许泽这下算是碰到叶珂的逆鳞了，就算能忍住不动手，一顿臭骂肯定是免不了。

我想象着叶珂看到后一把从许泽手里夺过包包和口红，怒目斥责着他的样子。

胸口顿时畅快不少。

让我大跌眼镜的是，折断的口红，涂鸦的不成样子的限量款包包，出现在叶珂面前时，她就像没看见一样。

「你不生气吗？」

我不解地问。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泽泽玩得开心就好。」

确实，叶珂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生气的样子。

4

我拿着浴巾朝浴室走的时候，迎面撞上许泽从里面走了出来，只穿了个底裤，应该是刚洗完澡。

让我错愕的是，叶珂也跟着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他洗澡，你怎么也在里面？」

「我帮泽泽洗澡呀，你别说，小孩的皮肤就是好，又嫩又滑的。」

叶珂不以为然的态度让我觉得不可理喻。

「女大避父，男大避母，你不知道吗？更何况他还不是我们的孩子。」

叶珂一脸鄙夷地看着我，「泽泽不过还是个孩子，我怕他自己洗澡洗不干净，就帮他洗个澡，怎么了，你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孩子，一个马上都要12岁的孩子了，你一个女人帮他洗澡合适吗？」

叶珂显然听懂了我的意思，非但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问题，还出言斥责我：「你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什么，真脏。」

我用力甩上了卫生间的门，打开了淋浴，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叶珂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5

我洗完澡会习惯性地去婉儿房间看一眼，看她有没有踢被子，发现她没睡的话，会哄她睡觉。

刚走到门前，我停了下来，心头一紧。

婉儿不会在里面了。

我还是开了门，透过客厅里的光，隐隐地看到被子被顶起。

我的心一下了悬到嗓子眼！

是婉儿？

我迫不及待的走到床前，想要看个究竟。

想要证明这段时间不过是个噩梦！

对，一定是场梦！

婉儿正好好的躺在床上。

我抑制不住激动地掀开了被子，迎接我是心碎。

这一场永远醒不来的噩梦。

我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谁让你在这睡的？」

透过许泽被吓的惊慌失措的神情，我能想像到自己的样子有多么狰狞。

我和许泽对视片刻后，他又耍起了老把戏。

假哭。

但很奏效。

叶珂裹着浴巾戴着浴帽，头发都没来得及吹，便冲到了婉儿的卧室。

她坐到婉儿的床上，把许泽护在怀里。

「林瑞，你回来半天就把泽泽弄哭两次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替婉儿感到不公。

「叶珂，我倒想问问你到底想干什么，家里是没房间了吗，为什么要他睡在婉儿的房间？」

「哪个房间不是睡，再说泽泽说他喜欢这个房间，这房间又没人睡，就让他睡一下怎么了？」

叶珂的话像一把钝了的刀，在我血淋淋的心上残酷地戳着。

「他喜欢就他让睡，是不是他喜欢你给她当妈，你也要嫁给许辰？」

「这是婉儿的房间，谁都不许占，尤其是他」

这一次，叶珂服了软，另外去收拾客卧给许泽。

我从婉儿房间出来后没回卧室，而是去了书房。

书房里的电脑里保存着婉儿从出生到不幸离世所有的成长痕迹。

我想她的时候，总会翻出来看看。

怎么回事？

电脑开不了机了，我反复试了几次还是开不了机。

可下午那会儿，许泽还是用它打游戏来着？

看着电脑键盘上的油污，键盘缝隙里的零食残渣，凑近了闻了闻，还有一股可乐味。

关于电脑开不了机的事，心里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电脑不值钱，可里面婉儿的照片和视频都在里面，弄丢了可就麻烦了。

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只能等明天再拿去休了。

我悬着一颗心回了卧室，叶珂笑脸迎了上来。

「林瑞，给你商量个事？」

我没搭腔，满心忧虑的都是电脑里照片会不会丢的事。

「我想了一下，要不让泽泽给我们当干儿子吧。」

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感觉是不是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

「你说什么？」

我问。

「让泽泽给我们当干儿子啊」

「你现在每天沉浸在失去婉儿的痛苦里走不出来，我们认了泽泽当干儿子，就相当于我们又一次拥有了自己的孩子，这样你看到泽泽也不会总想到婉儿的事。」

叶珂还要接着说下去的时候，我忍不住打断了她，「让我认一个杀人犯当干儿子，你做梦」

这就是我给叶珂的回答。

「婉儿的事是个意外，泽泽本质不坏的，经过这几天相处，我越发感觉喜欢这个孩子，所以有了认他当干儿子的想法。」

叶珂不死心地想要说服我。

可就是她说服我的理由却在第二天狠狠地打了她的脸。

许泽被要求当着全班的面脱掉裤子道歉，否则就报警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