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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你听说过“以酒解酲”这个成语吗?它的来历,竟是个流传千年的“笑话”——
主角就是魏晋第一酒鬼,竹林七贤之一的刘伶。
这位视礼法于无物的“行为艺术大师”,喝个酒都能喝出好几个成语典故。
因嗜酒如命被妻子踹进酒缸后,还贡献了一句让现代人至今仍在使用的流行语。

刘伶在官场任职建威参军期间,曾因嗜酒,闹出过一桩轰动洛阳的轶事。
某个酷暑难耐的午后,这位以嗜酒闻名的参军竟在官邸庭院里脱得赤条条,自顾自地躺在凉席上饮酒纳凉。
酒坛歪倒在他身侧,酒顺着竹席纹路流淌,他也浑然不觉,只顾仰头畅饮。
忽闻院外传来人声,几位前来拜访的客人绕过影壁,正撞见这惊世骇俗的一幕。
众人顿时进退两难,有人讥笑他不雅,也有人斥责:“成何体统!”

刘伶眯着醉眼打量来人,原本没想搭理他们。
可一听这话,突然伸手扯过褪下的外袍往空中一抛,一本正经地反驳道:
“我把这天地当房子,屋室当衣裤。诸君怎的偏要进我的房子,往我裤裆里钻?”
这番惊人之语噎得几位客人面红耳赤,又不知如何反驳,最终只能甩袖而去。
这场闹剧在茶楼酒肆里被添油加醋,很快就传遍了洛阳城。
坊间百姓都说这位参军大人怕是酒虫成了精,却不知此刻刘宅的后院正上演着更荒诞的戏码。

刘伶的嗜酒如命,最头疼的当属他的妻子。
眼见丈夫每日烂醉如泥、不省人事,刘夫人既心疼,又担忧。
她屡次好言相劝,可刘伶根本不放在心里。
就算是收了他存在家中的酒,他也总有办法搞来新的酒。

一日,忍无可忍的刘夫人终于狠下心来。
她当着刘伶的面,将他家中的所有存酒尽数倒了,还把他的酒具统统砸碎。
她指着满地狼藉,含泪劝道:
“你成天说要顺应自然之道、养生之法,可你这样毫无节制地饮酒,糟蹋身子,岂非背道而驰?”
刘伶自知理亏,一时无言以对。
但很快,他眼珠一转又想出了缓兵之计,挤出笑容对妻子道:
“夫人说得在理。其实我也知道这样酗酒对身体不好,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啊!能让我停止喝酒的,可能只有天上的神仙了。要不,夫人帮我准备一些祭品把,我明日便祈求神明,立誓戒酒。”

刘夫人一听说他有戒酒的打算,以为刘伶这是要浪子回头了,顿时喜出望外。
次日,庭院设起了香案,三牲六畜与美酒佳酿一应俱全。
刘伶也真的煞有介事地跪在那里焚香祝祷,谁料,他却突然提高嗓门说道:
“老天啊,我刘伶生来嗜酒,就该痛饮美酒。一喝就是一斛,喝五斗才能醒酒。您可千万别听信这妇人之言啊!”
话音未落,便抱起贡桌上的酒坛痛饮起来,不一会儿就又醉得不省人事了。
刘夫人被他气得哭笑不得,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就是“以酒解酲”的典故,比喻用有害的方法来救急。
到今天,不少酒蒙子还和刘伶一样坚信酒能解酒,喝多了就再多喝点“透一透”。

刘伶天天喝酒,没少因酒惹出麻烦祸事。
有一天,他又醉了,在酒肆与人论道,起了争执。
这酒蒙子虽然醉了,但依然是能言善辩,言辞犀利。
对方辩不过,恼羞成怒,揪住他的衣领就要动粗。
刘伶本就身材矮小,再加上整日酗酒,因此身材瘦弱,完全不是人家的对手。
围观的人都吓得不行了,刘伶倒是一点不慌,不紧不慢地说道:
“老兄且慢,你看我这瘦骨嶙峋的身板,只剩下一片鸡肋了,怎么经得起您这一拳呢?"
挑衅者闻言愣住,在众人哄笑中讪讪收手。
一场风波,就被他这么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化解了。

刘伶酗酒,屡教不改,刘夫人也懒得再管他,索性学着酿酒,在自家开起了酒坊。
大概是有刘伶这个酒鬼的“活招牌”吧,酒坊生意竟日渐红火。
而自从家中酿酒开始,就总能看见刘伶在酒缸间来回打转,馋得不得了。
每当新酒将成,他时不时就要跑过来问妻子:“可以喝酒了吗?”
某日酒香初透,刘夫人揭开盖子,顿时香气四溢。
她正转身取勺子的功夫,刘伶就来了,连勺子都没拿到呢就大口喝了起来。

回过头来看到此情此景,刘夫人登时被他气得七窍生烟。
她一把就将刘伶踹进了酒缸里,然后盖上缸盖,转身离家,不再管他了。
可谁成想,刘伶还就真的待在酒缸里不出来了。
他在酒缸里泡了三天,喝光了一大缸酒。
等到刘夫人回来,急急忙忙打开缸盖的时候,只见刘伶猛地从缸里跳了出来,大叫道:
“还有谁?!”
此话流传至今,是不少现代人的口头禅。

有人喝酒是逃避,可刘伶醉酒却是“战术”。
这位魏晋第一酒鬼,在洛阳城外的竹林里开创了另类的生存攻略,独树一帜的人生通关秘籍:
把酒坛当盾牌,用醉态作盔甲。
酒葫芦里装的不是琼浆玉液,而是刘伶的防身武器。
朝廷使者带着官印找上门时,刘伶正躺在酒坛边打盹。
听说使者快到了,他像被雷劈中似的跳起来,甩开衣袍赤条条冲向了村道。
使者就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名士,光着身子在田埂上撒欢儿。
这场行为艺术,彻底坐实了刘伶“疯癫酒蒙子”的人设。
因此刘伶直到去世,也没再踏入官场一步。
毕竟,如此癫狂无礼的酒蒙子,谁敢用呢?

刘伶的醉态之下,亦藏着他的清醒。
他醉眼朦胧地打量世界,看清了功名利禄背后的血腥倾轧。
当同辈名士接二连三沦为政治绞肉机的牺牲品,他却在酒香里悟出了生存法则。
举杯痛饮,醉生梦死,是他对世俗的愤恨,亦是他活在理想世界的唯一办法。
魏晋官场是他行为艺术的大舞台,他故意用荒诞对抗礼教,用癫狂消解权威。
嵇康血溅刑场,阮籍被迫写劝进表,刘伶却能抱着酒坛在草堆里打鼾。
或许,最极致的清醒,总是披着最混沌的外衣。

[1]大卫,刘佩.刘伶:酒杯上跳舞的神[J].走向世界,2007,(02):93.
[2]雷子豪.自笑狂夫老更狂——竹林七贤的狂傲人格鉴定论[J].今古文创,2024,(31):53-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