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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春节,我终于提干回家了。5年未见的家乡在火车窗外一点点放大,我激动万分。
火车还未完全停稳,我就匆匆拎起行李跳下车厢,四处张望着寻找妈妈的身影。
“儿子!”一声呼喊划破人群,我看见妈妈头发花白,垂泪看着我。
“妈!”我丢下袋子,扑进妈妈怀里,泣不成声。妈妈摸着我的头发,心疼地说:“儿子,你瘦了好多,辛苦你了!”
我抹干眼泪,看着妈妈粗糙的双手,心里五味杂陈:“妈,我一路上都在想,家乡会不会变了很多啊?”
妈妈牵着我往外走,温柔地说:“儿子啊,村子里确实变了不少,不过咱们的老宅子还在,一直等着你回来呢!”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扭头看着老宅子的方向,忽然有些激动:“妈,我跟你说,这些年我最挂念的人除了你,就是我的初恋情人小芳了。我走的那时候还跟她约定等我回来,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啊?”
我一头雾水,不明白妈妈的意思。到了家,妈妈开始忙前忙后准备丰盛的晚餐。我四处参观老宅,发现妈妈把我的房间好好地保留着,桌上还放着我和小芳的合影。
回忆起往事,我不禁红了眼圈。妈妈把饭菜端上桌,关切地说:“儿子,想小芳是不是?吃完饭我跟你说说她的事。”
我狼吞虎咽地吃完饭,立刻过去拉着妈妈的手说:“妈,快告诉我,小芳她还好吗?”
妈妈神秘一笑说:“小芳那丫头,你走后倒是没嫁人,在村里小学教书。听说你要回来了,昨天还跑来问我你回不回来。我看她这些年心里一直惦记着你呢!”
我惊讶万分,双手不禁有些发颤:“真的吗?天呐,我也一直都非常想念小芳!妈,我明天一早就去学校找她,您说她会不会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我着急地追问:"妈,她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妈妈赶紧解释:"没有没有,她很好。就是她过得不容易,还一直等着你回来呢!"
妈妈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也好,你去见见她,把话说明白。只是儿子,你要有心理准备,人嘛,感情这东西很复杂的。"
我坚定地说:"妈,我很清楚自己的心,这些年来,它一直属于小芳。见到她,我会把所有的真心都倾注出来,请您放心!"
来到学校,我站在教室门外,从窗口远远地望着讲台上那个熟悉的身影。她还是老样子,笑着和孩子们说话。我看到她灿烂的笑脸,五年的等待化作一声呼唤:"小芳!"
她闻声回头,看到我的一刻,泪水夺眶而出:"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我三步并作两步跨上讲台,拉过她的手:"对,是我,我回来了!"
小芳泣不成声扑进我怀里,孩子们一片哄笑声。我们轻轻分开,腼腆地笑了。我急切地问:"放学后有时间吗?我们去湖边散步,我有很多话想问你。"
小芳红着脸点点头,眼底闪着泪花。我激动得手心直出汗,终于又和初恋情人重逢了!
放学后,我和小芳来到我们儿时常去的那个湖边树林,有些羞涩但更多的是激动。我看着她明媚的笑脸,鼓起勇气问道:"小芳,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有没有想起我们的约定?"
小芳轻轻点头,脸色有些红:"有啊,当然有。我一直等着你回来呢!"
我激动地握住她的手:"我也一直在梦里见到你!太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在一起了。我已经跟我妈说了,请她同意咱们结婚的事。"
说到这里,小芳脸色忽然就变了,神情有些慌张。我不解地问:"小芳,你怎么了?是不是不愿意嫁给我?"
就在此时,"小芳老师!"后面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我们惊讶地扭头一看,一个农家妇女抱着个小婴儿站在不远处。
小芳的脸色变得煞白,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小芳看上去很慌张,站起身走过去抱过婴儿,轻声安抚着。我茫然地站在一旁,满脑子问号。
我看着她泪流满面,心乱如麻。我沉默了半天,终于问:“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是不是根本就没打算跟我在一起?”
我心疼极了,轻轻抱住她:“别哭了,我理解你,我们慢慢说。”
小芳擦干眼泪,带我去她家里详谈。原来,这些年她的父母去世,家里穷困,村里人都劝她找个人嫁了,她就临时嫁给了一个老家在煤矿工作的人,过得很苦。我心软了,决定宽容她的隐瞒。
我慢慢开导她,和她重新建立感情的基础。我们决定一周后去民政局离婚,然后我会娶她回家,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我坚定地说:“妈,我没问题的,我已经原谅小芳了,决定跟她开始新生活!”
妈妈还想劝阻,这时门外突然跑来一个孩子,大喊“有情况,快来人啊!”
我愣住了:这不是小芳家的孩子吗?他怎么跑到我家来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小芳出事了! 我冲进屋里,只见满地狼藉,小芳和孩子都不见了。我疯狂地在屋里屋外搜寻,喊着小芳的名字,却毫无音信。
邻居阿姨走过来,惋惜地说:“小芳这个倒霉孩子,昨晚丈夫喝醉回来,两口子大吵一场。然后小芳就抱着孩子不见了,找了一宿都没着落!”
我的天塌下来了。小芳出走了?她带着孩子去哪了?会不会出事?万一她想不开做傻事怎么办?
我立刻报了警,四处张贴寻人启事,睡不着觉地日夜搜寻。终于,在一周后,我在火车站找到了她的线索。据说看到她买了去邻省的车票离开了。
我火车追去,终于在一个小县城里找到了她。她抱着孩子住在一个破旧的出租屋里,已经哭得两眼呆滞,脸色苍白。
“小芳!”我冲过去抱住她瘦弱的身体,两人痛哭失声。经过慰问,小芳终于愿意跟我回家,开始新的生活。
回到家里,我重新跟妈妈坦白,表达了自己对小芳真挚的爱意。经过艰难抉择,妈妈终于点头同意我和小芳在一起。
婚礼当天,小芳穿上红色新娘服,羞涩地笑着。我亲手为她戴上结婚戒指,我们情深意笃地拥吻在一起。从此开始幸福美满的新生活。
三年过去了,我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宝贝女儿。每天我和小芳你侬我侬地过着甜蜜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然而,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这安稳生活。一天,小芳的前夫找上门来,痛哭着请求小芳回到他身边,保证以后会对她更好。
小芳擦干前夫的眼泪,温柔地说:“对不起,我现在已经有自己的小家了。感谢你来找我,但我不会离开我的丈夫孩子。祝你新生活愉快。”
目送前夫离开,小芳转向我,眼中满是坚定:“亲爱的,无论如何,我会永远陪着你。我们会白头偕老,直到生命最后一天!”
我抱住心爱的妻子,感动得说不出话来。经历了这些起伏,我们的爱意更加深沉,家庭更加牢固。从今往后,我们会携手并进,共同见证生命的点点滴滴! 转眼间,我们的大女儿都上学了,小女儿也长得跟小花猫一样可爱聪明。日子平淡但温馨,我们一家四口生活得很知足。
但是好景不长,我突然得了一场怪病,身体每况愈下。小芳天天守在我床前,眼框都哭红了,还要照顾两个小女儿,我看着她精神和身体都快垮下来,心里难受极了。
“不要说这种话!”小芳哭着打断我,“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还有那么多美好的未来要一起经历啊!”
我虚弱地摇摇头,已经感到力竭。我最后望了一眼小芳和女儿们,就永远阖上了眼睛。
我目送小芳带着女儿们转战他乡,开始艰难的生存工作。起初,她们倍感孤单和绝望。我无时无刻守在她们左右,虽然她们感觉不到我,但我始终致力于化解她们的困境。
“老公,是你吗?”小芳惊喜交加。
我点点头,对她露出会心的微笑。
从那以后,小芳总能在生活中感受到我的存在。我并未离她们而去,我仍守护着这个家,守望着他们母女的一生。 小芳看到我的灵魂,欣喜不已。她时常与我说话,跟我诉说女儿们的成长和她新的生活。我也会以各种方式回应她,让她感受到我就在她身边。
见我没离开,小芳重新燃起希望,奋发向上改善生活。我也因能守护自己最爱的人而感到欣慰。
时光荏苒,转眼女儿们都长大成人,儿孙满堂。而我的灵魂早已融入这家的点点滴滴,成为这个“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我在一旁听着,泪水默默流下。人生自有定数,我们都无法阻止光阴的流逝。我守望了她这一生,现在,该跟她道别了。
就这样,在一个寒冷的夜晚,小芳忽然在睡梦中离世了。她的灵魂在离体而出的一刹那,看到我向她伸出手。
“老公,你来接我了!”小芳开心地说。
我点点头,拉过她纤细的手:"走吧,我们回家!"
穿过长长的隧道,我们来到一个明亮温暖的地方,那就是我们来世的家。
小芳笑着看着围着我们转的两个女儿:"她们还小呢,还没过来!"
我揽着小芳满足地笑了:"没关系,以后她们会一个个过来与我们团聚。我们还有无数光阴可以一起生活!"
小芳开心地看着我,我也温柔地望着她。经历了生死离别,我们终于真正意义地在永生里面再次相遇相守,永不分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