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孙桂芬，今年62岁，出生在北方一个小山村。
我的父母早年务农，供着我们兄妹三个长大。
初中没毕业，我就辍学回家帮忙种地，后来进了村里的食品厂做工人。
现在，我住在省城，靠着每月5000元左右的退休金过日子。
儿子结婚后，我看在眼里，心里高兴，想着他们年轻人压力大，我就尽力帮衬着。
可万万没想到，到了这个年纪，春节想去儿子家住，却被儿媳一句“住不下”堵得哑口无言。
回想起来，我这一辈子没什么大成就，但也算熬过来了。
丈夫去世得早，儿子孙浩是我唯一的亲人。
为了让他过上好日子，我拼了命地供他读书，后来他争气考上了大学，在城里安了家。
眼看着他成家立业，我以为终于可以享福了。
可现实却一次次让我心寒。
孙浩结婚时，我拿出了所有积蓄，又借了亲戚几万块，给他置办了婚房。
虽然房子不大，只有两室一厅，但这是我们农村人一辈子的心血。
我想着，儿媳苏梅是城里人，嫁给我们农村家庭，怕她心里不舒坦，所以事事都让着她。
房子装修时，我把自己的意见全都咽了下去，凡事听她的，哪怕她坚持要装那些我觉得花里胡哨的东西。
我心里想，只要小两口日子过得好，我再委屈也值得。
可是婚后，我渐渐发现，苏梅的脾气不大好，对我总是爱搭不理。
每次我去他们家，哪怕只是帮忙带孩子，她也总是冷着脸，好像我欠她什么似的。
最让我难过的是，她连口热饭都没给我做过。
我不挑剔，哪怕吃碗面条也行，可她总是借口没空，把外卖点回来。
我心里不是不难受，但为了儿子的家庭和谐，我从来没和儿媳争执过。
我退休后，想着孙浩刚买房，贷款压力大，就主动提出每个月给他们4000块钱补贴家用。
我留着1000块，日子过得紧巴巴，但我自己一个人，吃点简单的饭，穿点旧衣服，也就这么凑合了。
儿媳倒是没拒绝，每个月都心安理得地收下我的钱。
可是，她对我的态度却没有丝毫改善。
前几年，我因为生病住了几次院，花了不少钱。
儿子倒是来看过我，但儿媳从来没露过面。
一次，我忍不住问孙浩：“苏梅为啥不来看看我？”孙浩支支吾吾地说：“她忙，你别往心里去。”我听完一阵心酸，忙什么忙？
我住院时，她正好休假在家，难道连一趟医院都不愿意跑？
我知道，儿媳对我有意见。她嫌我是农村出来的，说话做事不讲究，甚至觉得我不该这么频繁去他们家。可我一没打扰他们的生活，二没强迫他们伺候我，反而时时想着为他们减轻负担。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去年春节，我本来想去儿子家过年，毕竟儿子儿媳工作忙，平时也见不上几次面。可还没等我开口，苏梅就打电话过来说：“妈，今年过年我们想清净点，您就别过来了。”一句话堵得我哑口无言。我能怎么说？只能答应。
今年春节眼看着又要到了，我心里还是想着儿子，不想一个人在家冷冷清清地过。
于是，我试探着问孙浩：“浩子，今年妈去你们家过年行吗？
妈就住几天，带点咱老家的腊肉过去，也给你们添点年味。”电话那头，孙浩沉默了一阵，说：“妈，我得和苏梅商量一下。”
过了两天，孙浩回电话了。他声音低低的，像是怕我生气：“妈，苏梅说咱家房子小，住不下，你看，要不等过了年，我们再去看您。”
我当时就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什么叫“住不下”。
他们家两室一厅，儿子和儿媳住一间，另一间是客房。
我问孙浩：“客房不是空着吗？
妈就住几天，怎么会住不下？”结果孙浩支吾着说：“苏梅的爸妈今年也过来，客房让给他们住了。”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我忍不住问：“那你们还能挤出地方给她爸妈住，怎么就挤不出地方给我住？”孙浩赶紧解释：“妈，您别多想，主要是苏梅觉得，春节让两边老人一起住不方便。”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发了好久的呆。眼前的电视还开着，主持人笑意盈盈地讲着话，可我的眼里满是泪。我不明白，同样是父母，为什么苏梅的爸妈可以一人一间房，而我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很久，脑子里反反复复想着这些年自己的付出。为了孙浩，我倾尽所有，可到头来，却换不来一点点尊重。我知道，儿媳不待见我，可我没想到，她连过年的时候都不肯让我去儿子家住几天。
第二天，我去找了小区里的老姐妹唠嗑。
她们听了我的事，一个个替我打抱不平。
有人劝我：“你啊，别总惯着他们，省得他们觉得你是理所当然。”也有人说：“孙浩还是你儿子，他心里肯定是疼你的，只是被苏梅压住了。”听着她们的话，我心里一阵阵发酸。
回到家后，我静静地坐了很久。
我想了很久，决定今年春节不去儿子家了。
与其厚着脸皮去讨没趣，不如自己过个清清静静的年。
我去市场买了几副春联，又买了些瓜子、糖果，想着自己装扮一下家里，哪怕一个人，也要过得像模像样。
除夕那天，我正在贴春联，门铃突然响了。我打开门，看到孙浩站在门口，手里提着几大袋年货。他身后，苏梅低着头，脸上有些不自然。我愣了愣：“你们怎么来了？”
孙浩笑着说：“妈，苏梅说，我们还是一家人，过年就该在一起。所以我们来了，陪您一起过年。”
我看着他们，眼里一下子就湿了。
今年春节，虽然来得有点波折，但一家人总算团聚了。我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苏梅的态度会不会真的改变，但至少这一年，我心里比往常多了一点暖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