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丨卢璐
轰轰烈烈的女神节,昨天终于过去了。想着大家一定在忙着放假,吃吃喝喝,我辛辛苦苦写的这篇8832个字,独立女性的旗帜:弗里达的人物传记,就特意留着今天才发。
因为真的很喜欢她,她的人生很精彩,而我写得也很过瘾,真心希望更多人可以看到,并且从中获取力量,让自己更加稳固且强大。
在看文之前,先给大家看看我最新发的视频,是我上周跑去布列塔尼的海边躲花粉过敏时,无意撞到并拍下来的,大教堂里,比誉为“天堂之路”的彩虹,欧洲教堂去过很多了,能看得如此清晰的,还是第一次哦!
今年我准备好好地拍视频,欢迎关注我的视频号,多多点赞,爱你们啦。
对了,文末,别忘记有个彩蛋哦!
看这位五彩斑斓,头戴鲜花,一字眉的女艺术家,你也许不一定知道她的名字,但你一定曾在某个地方看到过她。
因为很多一线大牌都以她为灵感,设计了作品,很多明星巨腕儿都追捧她,很多报纸杂志网络上都有她,甚至在墨西哥500元的纸币上,也是她。
她被誉为“女版梵高”,出生于墨西哥,她的故居是一座蓝色的房子,现在成了墨西哥最热门的景点。
她擅长画自画像,她的自画像被拍卖出3490万美金,大约2.2亿的人民币,打破了所有拉美画家的记录。
从墨西哥走向世界,她到底拥有一个怎样的人生呢?她究竟画了什么作品,居然能拥有如此高的世界赞誉呢?
这名女画家叫弗里达·卡罗,在1907年出生于墨西哥的首都,墨西哥城南部的科瑶坎街区。
但她一直对自己的出生年份很不满意,因为她希望自己的人生,可以和墨西哥革命一起开始,所以对外一直宣称自己是在1910年出生的。(有没有想把自己说得小一点的成分,我们也就不知道啦,这女人的心)
弗里达的母亲是西班牙人,父亲是德裔犹太画家和摄影师,弗里达在家里四个女儿中排行老三,弗里达的父亲很偏爱她,因为父亲觉得她是最聪明最像自己的。
在很小的时候,弗里达的父亲就教她摄影,还请求了身边的一位好友,教弗里达画画,所以弗里达从小开始画画。
但弗里达的童年并不算幸福,因为爸爸的摄影事业受到墨西哥革命的冲击,经营惨淡,家里有点拮据,再加上弗里达父亲曾经出轨,所以家庭氛围很紧张。
弗里达给父亲画的画像
但无论如何,在当时的墨西哥,弗里达的家庭算是中产精英,小时候因为体质弱,被父母鼓励着,参加了很多体育活动,包括踢足球、拳击、摔跤等等,要知道在那个时候的墨西哥,是很少能看到女孩子练体育,所以,她的家庭不算特别差。
在六岁那年,弗里达得了小儿麻痹症,右腿的萎缩让弗里达变成了瘸子,但在开明家庭里成长的弗里达,并没有因此消沉,依然对生活开心乐观。
在1922年,父亲将弗里达送进了当时墨西哥最好的预科学校就读,那个时候的弗里达,梦想是成为一名医生。
这里要说的是,弗里达进学校那会儿,那所学校才刚刚开始招收女生,整个年级加上弗里达只招收了35个女生,这和弗里达的努力,家庭的经济条件与文化程度,非常相关。
就在这所学校里,弗里达遇到了她的第一任丈夫,迭戈·里维拉Diego Rivera,被墨西哥看成国宝级的艺术家,还记得开头说弗里达被印在墨西哥500元的纸币上嘛,纸币的另一面就是里维拉。
里维拉在1886年出生于墨西哥瓜纳华托,他有犹太血统,他的父母都是老师,也有人说他出生于贵族,总之,在当时文盲占多数的墨西哥来说,他的原生家庭,毫无疑问是富裕的。
里维拉在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画画了,而且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当里维拉父母看到自己儿子喜欢在墙上画画后,为了鼓励他,立马在里维拉房间的墙壁上安装黑板和画布。
虽然里维拉的父亲希望自己的儿子从事军事,但抵不住里维拉对画画的热爱,在里维拉十岁的时候,父母将他送到了墨西哥的圣卡洛斯学院学习艺术,也是在那时候,里维拉开始正式学习画画。
在1907年,21岁的里维拉得到了墨西哥政府的资助,前往欧洲继续学习画画。
出国深造三年后,政府对里维拉的资助结束了,而里维拉回到墨西哥后,在圣卡洛斯学院举办了他的第一场展览,用来展示他的留学成果。
里维拉回墨西哥举办展览时,正是墨西哥革命爆发的时候,可即便在这种情况下,里维拉的展览还是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赚了不少钱,说明里维拉在绘画上,真的很有天赋。
展览结束后,里维拉卖掉了他的作品,拿着赚到的钱,转头跑回了欧洲,去了人人向往的艺术之都巴黎。在巴黎,他混得如鱼得水,后来还得到了一笔去往意大利学习古典艺术的资助,这也奠定了他在西班牙兴起的“文艺复兴”的基础。
里维拉的画像
到巴黎后,里维拉与一名来自俄罗斯的艺术家,安吉丽娜·贝洛夫,在1911年结婚了,并且育有一子,但艺术家多浪子,里维拉并不是什么好丈夫。
在结婚期间,里维拉就出轨了身边的一名画家朋友,还和情人生下了一个女儿,对于里维拉来说,他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写上“忠诚” 两个字,他每段婚姻都在出轨。
1921年,当时墨西哥教育部部长邀请里维拉回墨西哥,并给了里维拉教育部艺术项目的赞助,邀请他参观和研究许多哥伦布期间的考古遗址。
于是,立刻,里维拉抛弃了在巴黎的妻子和儿子,回到了墨西哥。
回国后,里维拉加入了技术工人革命联盟和墨西哥共产党,踏进了政治的圈子,成为激进的共产党员。并且参与了当时墨西哥教育部和国内的农业学校展开的一个艺术项目。
在这个艺术项目中,里维拉开始为学校画壁画,也因此,里维拉和弗里达才有了第一次见面。
里维拉壁画的第一站就是弗里达所在的学校,毕竟是当时墨西哥城内,最有名的预科。
这一年,当弗里达看到里维拉在墙上绘画时,尽管里维拉比她大了21岁,但弗里达还是深深地被他吸引了。
其实,随着时间和人生划过去之后,转头再看,也许弗里达也说不清楚,当年的自己,到底爱上的是里维拉的画,还是里维拉本人,很多时候,尤其是对于少女来说,崇拜和爱,很难分得清楚。
年少的弗里达,面对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明显很慌张,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她本能的反应就是通过不断戏弄里维拉,和他开玩笑,来获得里维拉的注意力,譬如偷他的午餐、用肥皂擦他的桌子等等...
但对当时的里维拉来说,对于弗里达的行为,他认为只是一个顽皮的小女孩在胡闹,再加上里维拉回到墨西哥不久,他已经再次结婚了。
好吧,对于男人,尤其是有钱,有名望,还有艺术范儿的男人来说,他的身边从来都不会缺少女人的。
所以,里维拉并没有把弗里达放在心上,完成画壁画的任务后,里维拉就离开了弗里达的学校。
里维拉和弗里达
心爱且崇拜的男人消失了,也许曾经让弗里达困扰,不过更大的悲剧在等待着她。
1925年9月17号,18岁的弗里达乘坐的公共汽车撞上了一辆有轨电车,在强大的冲击下,弗里达的脊椎被折成三段,颈椎破裂,右腿严重骨折,另一条腿也被严重压伤。
更严重的是,有一根金属扶手穿进了她的腹部和子宫,导致弗里达失去了生育能力,据弗里达当时的男朋友回忆:
“剧烈的冲撞撕开了她的衣服,车上有人带了一包金粉,那包金粉也被撞开,洒满了弗里达血淋淋的身体上。”
在我敲下这些字的时候,完全不敢想象当时的弗里达有多痛苦,弗里达当年的男朋友,回忆起在事故中的弗里达时,也仍感到不寒而栗。
电影《弗里达》的截图
接下来整整一个月,弗里达全身打满了石膏,躺在一个棺材一样的盒子里,当时没有任何人相信弗里达能醒过来。
只能说是不幸中的万幸,弗里达没有丧命,但这个事故的后遗症十分之大,弗里达的脊椎断成了三段,这一生经历了32次手术,而且更重要的是,她从此终身不育,这让她终身痛苦,为此弗里达在后来的人生中,曾经不止一次地用“我被一个金属扶手失去了童真”这种黑色幽默,来慰藉自己。
等待痊愈的过程是漫长且痛苦的,在弗里达醒来后,她的父亲常常在床边鼓励她活下去,为了排遣无聊的时间,弗里达在病房里开始了她的绘画之路。
弗里达的母亲给她买了一个画架,并安装了一面镜子,没错,弗里达画画的第一个模特就是她自己,在1926年,弗里达画下了第一张自画像。
弗里达从小就学习绘画,所以她有很多绘画技巧,躺在病床上,最能排遣时间的就是画画。
画画也在治愈着她,让沉浸在绘画中的弗里达重新找到了活下去的动力,经过漫长的康复过程,弗里达不仅可以重新站立,还恢复了行动能力。
经历了如此大的事故,弗里达是这么形容自己的:“生活已经向我揭示了它的秘密,我的朋友和同伴在慢慢变成了女人,而我瞬间就老了。”
弗里达在出院后,开始尝试投入政治,因身边一个叫蒂娜·莫多蒂的摄影师朋友,弗里达加入了共产党。
很巧的是,蒂娜·莫多蒂也是里维拉的朋友,于是在一次蒂娜·莫多蒂组织的晚会上,弗里达和里维拉再次相遇了。
在人生中,有些命中注定的事,错过一次,不会再错过第二次。
当时的里维拉在不久前已经和第二任妻子离婚了,见到再次离异的里维拉后,弗里达鼓起勇气,拿着自己的画作去请教里维拉,也借此契机,两人开始联系。
当时身边的朋友家人们,都觉得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两人相差21岁也就算了,里维拉超过180cm的身高,近136公斤的体重,和只有150cm的弗里达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不搭。
但两人越接触越发现双方有很多共同话题,弗里达欣赏里维拉的才华,里维拉欣赏弗里达的天赋,两人不顾家人的反对,在一起了。
1929年8月,两人举办了结婚仪式,对于自己女儿的这段婚姻,弗里达父亲将其描述为“一头大象和一只鸽子的婚姻”。
弗里达知道是父亲不认可自己的这段婚姻,才起的绰号,但当弗里达看到自己和里维拉的婚纱照后,也认可了父亲的这个比喻。
两人结婚后,在墨西哥库埃纳瓦卡生活了一年,里维拉受美国驻墨西哥大使,德怀特莫罗的邀请,在墨西哥创作壁画。
在家庭中,弗里达尽到了一个妻子的责任,她每天给里维拉送午餐,为他做饭,甚至在里维拉洗澡前,帮他准备好洗浴用品。
结婚后的弗里达并没有放弃画画,只是当她站在当时大名鼎鼎的艺术家里维拉身边时,所有人都只会把她当成是“里维拉太太”看待。
弗里达经常穿着非常华丽的墨西哥本土服装。那是因为她6岁的小儿麻痹,和车祸后安装的假肢,需要用宽大的衣服遮盖住,为了转移人们的视线。而且,她也会戴上大朵的鲜花和首饰,也是为了转移人们的视线。
这一切,都让弗里达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个色彩艳丽的娃娃,和里维拉一起出去时,经常会被别人感叹是“里维拉身边的一个小娃娃”,谁能想到这个“小娃娃”后面会成为大画家。
里维拉虽然欣赏她的画画天赋,但始终觉得,小姑娘画着玩,没有人认为她会成为职业画家。
后来里维拉在一名来自美国的艺术收藏家,阿尔伯特·本德的帮助下,获得了美国签证,于是他们一起去了旧金山。
里维拉为旧金山证券交易所和加州美术学院创作壁画,弗里达则在家里,偶尔帮别人画画肖像,赚点小钱。
这个时代的弗里达,没有接受过正式的美术教育,所以经常临摹自己丈夫的画作。
是里维拉鼓励弗里达不要再临摹自己的画作,要有自己的个人风格,并且根据弗里达的画,提了不少建议。
虽然里维拉没有专门教过弗里达画画,但艺术大师的审美和眼见,都是常人无法比较的。
不再临摹后,弗里达早期的画风,以描绘墨西哥的社会和日常生活,和身边人物为主,慢慢地,在墨西哥民间艺术的基础上,发展出和里维拉完全不同的画画风格。
弗里达前期的画作,上面是弗里达姐姐
弗里达以前的自画像,只是看着镜子把自己画了下来,而她在美国,画出了《处于墨西哥与美国边界的自画像》。
这幅画有非常强的可读性,能看到对于弗里达来说,墨西哥是她的来源,而美国是她的人生。
美国对于弗里达来说,一切都是全新的,不仅有很多博物馆,画展,可以看到很多大师的绘画作品。
因为是里维拉的太太,跟随着里维拉,弗里达还出席了不少开幕式和晚宴,见到了很多名门贵族和绘画大师,这都是她在墨西哥看不到的世界。
但相比起这些快乐,弗里达的人生更多的是痛苦。
在来到美国前,弗里达其实怀孕了,但因为子宫受过伤,所以这个孩子并没能活下来,流产了。
没了孩子,弗里达陷入了深深的失望和痛苦中,再加上车祸无法治愈的后遗症,弗里达经常被身体的痛苦弄到崩溃。
于是弗里达通过不断地画画、做家务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弗里达为生不出小里维拉而伤心
更痛苦的是,弗里达发现了里维拉出轨,模特、演员、工作人员……里维拉的出轨次数越来越多。
当弗里达找他对峙时,里维拉却说:“医生已经断定了,我就是天生的沾花惹草,改不了的。”
再到后面,里维拉明目张胆地把网球冠军海伦·威尔斯的裸体,画在了旧金山太阳证券交易所午餐俱乐部的天花板上,并称她是“加州最有代表性的女人”。
有人来问弗里达关于网球冠军的裸体壁画的感受,她回答:“做里维拉的妻子是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我允许他和其他女人结合,但他不是任何人的丈夫,他只是一个伟大的同志”。
很明显,弗里达想通过这段话来告诉人们,没有人可以在法律上取代自己的地位,以此来安慰自己,但其实,每次里维拉有了新的出轨对象,她都会寝食难安,害怕里维拉抛弃自己。
就是因为婚姻和生活里都极度没有安全感,弗里达越发希望有个孩子。
三年后,两人前往底特律,在底特律期间,弗里达再次怀孕了。
但受过伤的弗里达,根本无法孕育,于是,怀孕的第三个半月,弗里达因为大出血被送往医院,当弗里达醒来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再一次流产了。
当时在医院里,弗里达就给好友写了一封信:“一眨眼我又流产了,我多么希望能有一个大声哭泣的小迭戈,但现在我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弗里达《底特律的流产》
里维拉对弗里达无法生育感到不满,弗里达对里维拉出轨感到伤心,两个人的关系就像一个一触即发的火药桶。
所以,弗里达其实并不喜欢美国的生活,美国虽然给她带来了眼界和冲击,但也给她带来了很多痛苦的回忆,弗里达觉得“美国人缺乏感性和品味”,她更怀念在墨西哥的生活。
1933年底,里维拉在工作上遇到了困难,再加上弗里达太想念墨西哥,于是在弗里达的劝说下,两人回到了墨西哥生活。
回到了墨西哥后,里维拉很快又有了新的出轨对象,这一次弗里达选择“以牙还牙”,没错,弗里达也出轨了。
弗里达的第一个出轨对象是俄国的一位共产主义理论家,叫列昂·托洛茨基,当时托洛茨基和斯大林争夺新苏维埃政府的领导人失败后,被赶出了俄国。
几经波折后,在1936年来到墨西哥,无处安身,经过熟人介绍,暂时住在了里维拉和弗里达的家里,在发现里维拉出轨后,弗里达送了一幅自画像给托洛茨基。
这个世界上,男追女都是隔座山,而女追男只不过隔层纸。当弗里达下定决心之后,只需释放出一些信号,马上就被接受了,于是她和托洛茨基开启了一段恋情。
弗里达和托洛茨基
纸包不住火,很快里维拉就在家里发现了两个人的恋情,生气的里维拉把托洛茨基赶出了家,让他再次居无定所,然后弗里达也和他分手了,她对他没有过爱情,只不过是利用。
面对感情,女人和男人有一个天壤之别,那就是男人可以出轨一万次之后,还真心地爱着初恋的情人,而女人一旦决定出轨,即使心里再爱这个男人,也是无法回头了。
于是,弗里达很快又出轨了别人。在后面一次次出轨后,弗里达发现自己还是一名双性恋,她不仅出轨男人,也出轨女人。
弗里达传闻中的第一名女朋友,是一名著名的墨西哥歌手查维拉·巴尔加斯,两人一直对外称是密友。
但弗里达曾给她写过一封信,信中写道:“她很特别,我对她产生了冲动,我觉得她是个自由的人,如果问我,我会在她面前毫不犹豫地脱衣服。”
查维拉·巴尔加斯
里维拉和弗里达,作为上世纪世界级别的两位艺术家,他们面对婚姻时,也与常人无异。
作为女性,弗里达虽然已经开始觉醒,但她还是小心翼翼,所以弗里达绝大多数的外遇,都会死死瞒着里维拉,她还警告自己的出轨对象们说:“里维拉知道后,有能力来杀了你。”
而作为男人的里维拉表现很矛盾,他能够接受弗里达的女情人,但十分嫉妒弗里达的男情人,他并不能接受“双方的开放式婚姻”。
有一次发现弗里达和一名叫野口勇的雕刻家在床上时,直接拿起了枪把野口勇轰了出去。
两人就这样以微妙的关系继续维持着婚姻,直到弗里达撞见了自己的妹妹和里维拉混在一起,一个是自己最爱的男人,一个是自己最爱的亲人,弗里达对里维拉的失望到了极点。
她写信给自己的友人,说道:“这几个月来,我已经受够里维拉了,我的心情已经很难恢复正常,但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一切。”
这次事情后,两人的状态,越发是水火不相容,互相泼脏水,吵起架来完全不给双方留情面。
在1935年初,里维拉终于忍不住,和弗里达提出了离婚,但弗里达却不同意,为了挽救这段婚姻,在7月份,弗里达去往纽约,想向自己的朋友寻求帮助。
弗里达其实心中一直有爱情,即使提出离婚,即使远走纽约,但她心中一直无法舍弃这份爱情,在纽约时,弗里达写信给里维拉:
“虽然我们互相辱骂、诅咒、砸门,但我们还是爱着对方的,你有时也在爱着我不是吗?我希望我们的婚姻可以继续下去,有了它我就满足了。”
有谁还记得,这是“鸽子和大象的婚姻”,结婚时,弗里达还非常年轻,无论是她的画,她的人生经验,她的一切都是里维拉帮她建筑的,所以,她对他,不仅有爱情,还有很多依赖和盲从。
不知道是不敢还是不舍,几个月后,弗里达和里维拉和好了,并且原谅了自己的妹妹,但内心的伤害不会骗人,和自己亲妹妹出轨,这一次,里维拉给弗里达留下了阴影。
对于弗里达来说,她的人生和里维拉已经纠缠在一起,无法分开。她人生的每一步,都和里维拉有关。
1938年的夏天,一位叫爱德华·G·罗宾逊的演员兼艺术收藏家,通过朋友的介绍,认识了里维拉,也就顺便认识了弗里达,罗宾逊很欣赏弗里达的画作,并以每张200美元的价格买下了她四幅画作。
罗宾逊的这一行为,完全把弗里达吓到了,也是因为罗宾逊,弗里达突然意识到,“我是可以靠画画赚钱的!我自由了!我可以去旅行,做我想做的事情,我不用再向里维拉拿钱!”
在一场艺术家聚会上,弗里达认识了一位超现实主义者布雷东,布雷东十分喜爱墨西哥这个城市,把墨西哥称为“自然的超现实主义国家”。
在认识弗里达后,一面惊讶于弗里达的画技,一面惊讶于她的美貌和乐观的性格,两个很快就发展成了情人关系,出于对弗里达画画的欣赏下,布雷东建议弗里达在纽约举办画展,并亲自给画展写前言。
1938年末,弗里达在纽约的画展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成功卖出了展览上一半的作品,这也算是弗里达的第一笔资金了。
纽约画展成功后,布雷东又建议弗里达在巴黎再举办一次展会,1939年,弗里达又在巴黎举办了一次展览。
巴黎的展览在商业上不算成功,但评论十分之好,不仅得到了康定斯基和毕加索的赞扬,弗里达的作品还进入了罗浮宫,这也是罗浮宫内第一幅拉丁美洲画家的作品。
在国外待了六个月后,思念故乡的弗里达又回到了墨西哥,回家不久的弗里达就发现自己的老公又出轨了。
这一次弗里达没有过多的纠缠,她直接搬出了家里,并且同意了里维拉的离婚申请。
我不知道,里维拉是否能够明白和理解,为什么能够原谅自己和亲妹妹胡搞的弗里达,这一次却不能容忍小小的出轨呢?
而我,作为一个外人,却看得非常清楚,此时的弗里达和彼时,改变的并不是爱他的心,而是她的荷包啊!
有名有钱可以自己独立,哪个女人愿意受气啊?
离婚后,为了实现经济独立,弗里达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努力地画画,也是在那段时间,弗里达创作出了不少经久不衰又具有特色的知名作品。
1939年创作的《剪碎的头发》,是弗里达在和里维拉离婚后画下的自画像,她特意身穿男装,把里维拉喜欢的长发变成短发,表达自己已经放下了里维拉。
《剪碎的头发》
这幅画在1970年代备受女权运动的推崇,它被看作是女人自立的象征,女人的价值不是为了取悦男人。
没有孩子一直都是弗里达的一个心结,于是动物成了她的精神慰籍,所以弗里达的画中常常会出现动物,比如这幅创作于1943年的《与猴子一起的自画像》。
不过在现实生活中,弗里达也的确被动物包围着,她的家庭动物园中,有金刚鹦鹉、墨西哥无毛犬、猴子甚至鹰。
《与猴子一起的自画像》
弗里达的事业是步步高升,她在法国时,毕加索会请她吃饭;在美国时,大家不仅喜欢她的作品,还爱她的美貌,更别说在家乡墨西哥,许多艺术家大咖都喜欢她。
与事业相反的是,弗里达的身体每况愈下,车祸留下的后遗症一直在折磨着弗里达,在弗里达的一生中,前前后后做了三十二次手术,甚至后来因为病情危机,住了一年的医院。
就像是任何一个爱情故事,当弗里达和里维拉离婚后,他们的关系反而神奇地变好了。
两个人一直藕断丝连,当看到弗里达被病痛折磨时,里维拉还积极地帮她找医生,向Leo Eloesser寻求建议。
医生告诉里维拉,弗里达是遭遇到了神经危机,认为弗里达是因为太爱里维拉,而里维拉又抛弃了她,才导致弗里达生病。
这大概就是,心病还需心药医的意思了。
两人离婚一年后,又复婚了。
这一次的复婚,虽然里维拉风流依旧,两个人的婚姻生活,依旧以吵架为主,但更重要的是,两个人在婚姻中的地位完全改变了。弗里达已经不是站在里维拉旁边的洋娃娃了。
而在1949年,复婚之后,她画出了,这个拍卖了3490万美金的作品。
弗里达和里维拉真的是很有名的相爱相杀,为此,弗里达曾说:我生命中的两个事故,一个是车祸,另一个是认识了你。
在四十年代,弗里达作为艺术家的声望持续升高,她被列入现代艺术博物馆中最有威望的艺术家之一,还在墨西哥年度国家展上获得了奖项,她的自画像还登上过《Vogue》的封面。
她的名声已经超过她曾经崇拜过的丈夫了。
《Vogue》封面
当一个女性有了自己世界之后,虽然弗里达还深爱着里维拉,但没那么关注里维拉的风流事迹,开始对她自己的生活充满热情。
弗里达每天吃饭前,都会布置漂亮的餐桌,并且亲自烹饪精致的饭菜,因为每天研究好吃的,弗里达自己做菜的食谱,填满了一个本子。
她在家里开辟了一个自己的花园,无聊时还会插花,并且弗里达经常举办派对,让家里充满笑声,据弗里达的朋友说:“派对中弗里达的笑声,足以盖过喧闹的叫声和革命歌曲。”
从车祸之后,到数次流产,再到一次次的出轨和被出轨,她一直极度痛苦的人生开始有了靓丽的欢乐,而这一切只持续到她的病情再一次加重,开始接受一次又一次的脊骨和脚部手术。
身体的疼痛太过于强烈,让弗里达迷恋上了麻药和酒精,这样的后果是她拿画笔的手越来越抖,画出来的画变得笨拙又粗糙。
1953年,弗里达的朋友们意识到了,她的身体状况无法持续了,于是自发组织起来,帮弗里达举办一场画展,而这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自己的家乡办展。
当时弗里达已经十分糟糕,主治医师多次告诫她不要去现场,但显然,弗里达不甘心错过自己的展览,于是还是决定了开幕之夜要去现场,给大家一个惊喜。
里维拉和弗里达在病床前亲吻
而当时来宾们已经接受弗里达不能来到现场的事实,但在他们进场后,外面响起了救护车的警报声,弗里达是躺在担架上,被人抬着进场的,她的床被放在展厅的中央,人们上去祝贺她,并一起在她身边开玩笑、唱歌、喝酒,所有人都很开心,弗里达的展会也取得了成功。
就在举办完展会后,弗里达的软组织开始坏死,到了要截肢的地步,但弗里达不愿接受事实,她坚持为自己安上了假肢,她依旧期待有一天能再站起来,和朋友一起跳舞。
然而,她的身体真的无法再支撑她的意志,巨大的痛苦让她活得生不如死,她开始尝试自杀,让自己解脱,直到1954年7月,弗里达在蓝色的房子里,再也没有醒来。
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是自杀而亡还是因病去世,因为她的身体实在太薄弱了,但弗里达死前最后一篇日记上,写着的是:“我希望离世是快乐,我不愿意再来。”
弗里达的生活太痛了,残缺的身体、不幸福的婚姻,但在她眼里,生活又太美了,她对美丽事物的喜爱、俏皮又刻薄的幽默感,成就了她艺术家的创造力。
弗里达的最后一幅画,上面写的“Viva La Vida(万岁)”,能这么乐观面对死亡,那是因为在她短短47年的人生中,她每一天都面对生的痛苦,所以她更能够理解死的快乐。
人们对她的喜爱从生前延续到了现在,麦当娜曾花了300万美金拍下弗里达的画作《我的诞生》,并且在专辑封面上致敬了弗里达。
政界时尚女魔头,前英国首相特蕾莎·梅还曾戴过印有“弗里达”的手链,她的自画像《迭戈和我》以约2.2亿人民币的价格,打破拉丁美洲艺术家中最昂贵艺术作品的记录。
“自己赋予自己生命的人,写就了她人生最辉煌的诗篇”这是她在日记上写给自己的话,弗里达最让人钦佩的,就是爱自己,自己成为了自己的救赎者。
弗里达的人生,从最初的单薄软弱,到最后的独立自信,她最大的力量在于,始终都是乐观的,从来没有屈服。
在后来的这些年中,女权主义者们把她当成精神领袖和信仰,事实上,当我们看过她的一生之后,非常明显,她也有过很多迷失和疑惑。
但让她能够走出来的,走到今天最关键的是,无论如何她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她始终坚持着自己的坚持,所以才走出了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也让她在生命的尾端得以唱着赞歌谢幕。
对于每个女人来说,我们都已经知道的是,女人啊,拯救自己的从来不是爱情,而是自己。
卢璐:有两个女儿的留法服装硕士、作家,行走在东西方文化差异裂痕中间的,优雅女性自媒体。新书《三十几 来得及》,《有实力才有底气》正在热卖。
羡慕一切有艺术天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