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接上回。
在此情况下,专案组在讨论绑架者为何非要得到丁康达手抄的“少林秘籍”,而且愿望相当迫切。专案组组长李成道觉得,案犯赎票信中并未说明具体的交接方式以及时间地点,估计以后还会联系丁康达,所以现在警方可以暂且不作反应,看案犯下一步怎么行动再说,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这天下午,腾四海来到“六顺公寓”这边,想看看案件有没有什么进展,可这次刚到公寓大门口,就看见门口的电线杆上拴着一块红布,感到十分疑惑,之前没有见过,这是啥意思? 来到表弟家,看见丁胜利的父母丁雪杉、皮艳娴都在回家,一家两代四口正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腾四海进门就问那块红布是咋回事,丁康达就说,往门前电线杆上拴红布发信号,那是他的主意,丁康达还说:“表弟你看这件事应该怎么了结,你之前对黑白两道的规矩了如指掌,是不是我们得罪什么人了”。

民警小罗最初还嘱咐过丁康达,遇事不要轻举妄动,等候公安局的消息,但事关亲孙子的性命,所以丁康达对于警方的警告置若罔闻,他在当铺当了多年账房,这个行业必然要和黑道打交道。常有遭到绑票、抢劫、诈骗的苦主心急火燎地来典当行抵押值钱东西应急,也常有江湖人物拿着赃物前来典当。按照店规,这种情况都由老板、账房或者比较老成的朝奉出面接待,老板不在时,拍板权就在账房先生手里,因此,丁康达经常亲手处理这样的业务。有不少次,被绑票者的家属事后哭哭啼啼前来赎当,原因就是赎票时间拖得太长,或者凑不齐绑匪要求的数额,因而遭到撕票。
因此丁康达凭经验判断,赎票应该越快越好,便自作主张按绑匪的要求发出信号。红布拴上电线杆没几分钟,丁雪杉和皮艳娴夫妇对二老的决定持反对态度,他们的观点是应该相信政府,让公安局处理此事。腾四海也是力主应该由公安局处置该案。丁康达一听想把红布取下来,腾四海此时却说,信号既已发出就等于告之劫匪,而此时收回信号那就是反悔,绑匪遇到反悔的苦主,只有撕票,而现在能干的就是等。

就在这个时候,派出所物色的传话人,干裁缝老梅来了,老梅开着一家裁缝铺子,时常应约登门为客户量尺寸、他来“六顺公寓”,应该不会惹人注意。老梅把专案组的意思一转达,丁康达就让老梅向专案组说明情况,专案组那边得到消息,意识到这事已经没有反悔的可能了,只有顺势而行,绑匪应该会跟丁家取得联系,届时再伺机下手抓获案犯,于是专案组七名警察开始布置缉拿方案。
根据计划,先由小罗委托居委会主任姚嫂,让她物色多名可靠居民,以关心丁家的不幸遭遇为名,分时段以慰问的形式前往丁家与警方传递信息,每人只能传递一次,以防被案犯的眼线察觉。然后是专案组长跟腾四海见面,让他通过私人渠道问问,到底是哪条道上兄弟干,一切都好说,先把孩子要回来为上。

当然,现在解放了,不能按江湖规矩私自处置,李成道这个时候就跟腾四海商量,如果案犯送来赎票信息,丁家最好让小孩的父亲出面最好,这个时候专案组获得消息,丁胜利的母亲皮艳娴所供职的医院派人送到“六顺公寓”一封信,绑匪在信中要求丁家把那部《少林拳术要义》抄本装箱后,于当晚十点送往观音庵后门,放在临河石阶自下而上的第三级上,只要把货送到,他们保证就把释放孩子,而且毫发不损。
皮艳娴原本正在上班,获知儿子被绑的消息后立刻请假回家,此事在医院顿时传得沸沸扬扬。药房几个女药剂师聚在一起议论。快到下班的时候,正准备关窗,发现窗口上贴着一张纸,一看,竟是让转交丁家的赎票信!信被交到院办,院长就说不必交公安局,直接给苦主家送去就是了,否则这边一送公安局就是报案了,那反倒害了人家孩子。丁家那边则按照专案组的交代,腾四海让丁雪杉把东西打点一下去一趟观音庵,把赎票信带着,核对好绑匪指定的位置再放东西。

腾四海知道专案组刑警必定要对现场设伏等事宜作一番布置,这需要时间,因此他让表侄不必匆忙,不过对于丁家一干人来说却无法理解。在丁康达心里自然想是赎票越快越好,以防夜长梦多。丁老爷子把那部《少林拳术要义》抄本取出放在一个纸板箱里,这时外面正下雨,丁雪杉担心把抄本淋湿了不好交代,就让媳妇拿来一块油布,把纸箱严严实实包裹起来,再用绳子捆扎好,因为有些分量,又拴上一段绳子缠了碎布作为拎襻。最后丁雪杉把东西装上自行车书包架,穿上雨衣推车出门。
腾四海这个时候告诉侄子,此去不管雨下得多大,都不可把雨帽戴上,以便让绑匪看清来者是谁,否则他们会怀疑是不是公安局的便衣,那就大大不妥了。

专案组在得到赎票信已送到丁家的消息,众刑警立刻行动。观音庵位于本区,距分局大约一公里,这个庵堂的主持据说是一位富商遗孀,全庵大约有二十来名尼姑。观音庵的地理位置选得不错,前有广场,后面临河。为了给那些坐船前来烧香拜佛的善男信女提供方便,该庵特地设了后门,临河建了一个可以停靠船只的小码头。 李成道让熟悉观音庵及附近地形的刑警龙思跃画了一纸草图,大伙儿轮流传阅商讨设伏方案。
观音庵两侧各有一条三四十米长的石板路巷子,靠东一侧是一所小学的围墙,庵院后门外筑有长约五米的六级青石台阶,这就是所谓的码头了。小河宽约十米,对岸是一片很大的空地,可容纳数千人,交通十分便利,在警察看来,这是绑匪对于赎票地点的选择显然是经过一番考虑的,一则水陆均可取货,二则警方不易设伏,不论是在两侧的巷子里,还是对岸的空地上,都很容易识别。唯一的障碍是观音庵内部,如果警方埋伏其内,在绑匪取货时突然打开后门采取行动,那确实不易应付。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专案组该怎样抓捕绑匪呢,警方经过仔细协决定分头设伏:第一路两人进入观音庵,在后门守候,第二路三人分别埋伏于庵前空场,如绑匪进入庵两侧的巷子,则分别从两个巷口突入庵后,第三路两人在观音庵对岸的大会场附近隐蔽,如绑匪从大会场这边渡河过去取货,则突至河边截断其后路。估计绑匪出于防范的考虑,有可能会用绳索之类从外面拴住观音庵后门,以防刑警埋伏在门内,所以庵内两人须准备好攀登院墙的工具。事不宜迟,专案组七名刑警随即进入预定位置。组长李成道与刑警宋显逊在观音庵后院门内蹲守。
当晚九时半许雨停了,如果贴着门缝往外张望,借助月光可以分辨出河边物体的大致轮廓。接近十点,丁雪杉来送货了。李成道、宋显逊两个一站一蹲,贴着门缝往外张望,只见丁雪杉抵达后,四下看了看,就把拎着的箱子放在自下而上第三级台阶上,然后离开。整个儿过程,丁雪杉均遵照专案组的交代,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往下,就等着绑匪取货了,七名刑警都紧张起来。可是,一直过了午夜,依旧什么也没发生,绑匪根本就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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