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沙历史上的今天。

作者：萨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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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100万块银元可以养多少军队？1930年1月5日：毛泽东写成《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文，提出“农村包围城市”。

对于民国普通老百姓来说，100万块银元是天文数字。

当时上海产业工人，是打工者中收入很高的，月薪不过8到10块大洋。

北京的人力车夫是体力工作中的打工皇帝，骆驼祥子每月也不过6到8块大洋。

毛泽东在北大做图书管理员，货真价实的小知识分子，月薪是8块大洋。

然而自古养兵就是烧钱的，军队从来都是吞金兽，区区100万块银元用来养兵就算不了什么。

我们以八路军为例。

西安事变后，蒋介石同意中共红军改编三个师的番号。

8月25日，中共中央军委在洛川会议后发出命令，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共辖3个师，每个师4个团，共12个团。

有人不理解，为什么八路军这么执着得到国军的番号。

这是因为，有了番号就有国民政府的军费拨款，说通俗点就是有钱了。

在改编的同时，八路军就收到国民政府发给的第一批军饷，共30万银元。

国防政府对八路军发饷数目，是按照三个师4.5万人规模计算。

根据双方协议，国民政府每月发给军饷法币63万元，其中生活费30万元，战务费20万元，补助5万元，医疗补助费1万元，米津贴补助及兵站补助费7万元。

这个数字可不小！

直至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国民政府法币发行量也没有超过14亿元。国民政府严格执行法币与银元一比一的发行规模，此时法币的信用度很高。

虽然多年后法币成为废纸，抗战初期还是非常值钱的。

1937年，100元法币可以买两头牛，大体相当于100块银元。

也就是说，3个师每月要发63万银元，平均每个师是21万银元。

也就是说，100万银元只能养4个师大约6万人，区区1个月而已。

要知道，这还只是养兵的费用，可不是全部军费。

军队到前线打仗，还会有很多额外的开销，比如弹药的费用、武器补充费用、伤亡抚恤金、安家费等等，金额很惊人。

国军常用的博福斯75毫米山炮，单价就有8万银元，一发炮弹要4块银元。

1门迫击炮要3000银元，1挺重机枪2500银元，1挺轻机枪1200银元。

大家可以算算，如果在一次战役中伤亡近半，1个满员师补充一下武器要多少钱！

你这100万银元，怕是还不够一个师补充武器的费用。

说来说去，战争就是打钱。

那么问题来了，红军时代军费靠什么维持？

主要是三个部分：

第一， 根据地的纳税。

为什么红军要不惜代价的建立苏区，其中一个重要目的就是筹措军费。

建立苏区以后，就可以合法的征收各种税收。

除了向平民老百姓征税以外，还可以向各种商业机构征税。

和我们想的不同，苏区并没有消灭资本主义的商业，反而进行各种保护，目的就是征税。

以中央苏区为例，1931年11月《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暂行税则》对营业税政策及征收办法作了明确规定，营业税按资本从200元到13万元分13个等级累计征收，税率从2%到18.5%逐级累进。

除了对商店直接征税以外，还有重要的贸易关税。

即便蒋介石再三要求封锁苏区，私下的商业贸易甚至走私也是很猖獗的。

苏区趁机征收关税：苏区运往白区货物的出口税；白区运往苏区货物的进口税。

有趣的是，一些必须经过苏区运输的商品，苏区允许船只和车辆通过，但要收取过境税。

第二， 打土豪。

征税是建立根据地一段时间后的事情，最初不可能办到。

即便是中央苏区，人口不过300万，人民都比较贫穷，到今天也不富裕。

红军筹措军费的重要手段，始终是打土豪，也就是：没收土豪劣绅财产、罚款、征收、摊派等。

早在井冈山时代，打土豪就是红军主要经费来源：1928年1月，红军攻占遂川县，进而占领草林镇，打了两个大土豪，没收全部财产，获两万多块银洋、七百多担布匹。5月，攻下永新县城，没收土豪劣绅财产，挑回井冈山三百多担布、两百多担盐和西药等物资。9月，再占遂川城，获一万银洋与大量金银首饰、棉花，“井冈山“全军五千人的冬衣，有了棉花，缺少布。

到了中央苏区时代，打土豪也是重要的军费来源。

据中央苏区财政人民委员林组涵提供的数据，中央苏区每月开支近百分之五十来自土豪地主没收。

1936年，陕甘宁根据地的没收（土豪）钱款为65.3万元，占了年度收入的55％。

第三， 商业经营和借款。

借款比较容易理解，就是向老百姓借钱：中央苏区发行过两期“革命战争公债”和一期“经济建设公债”，发行金额分别是60万元、120万元和300万元，共计480万元。由于国民党多次“围剿”，苏区经济出现很大困难，苏区财政采取了一些非常措施，向群众借物就是一种方式。其中，最有名的是大规模的“借谷运动”，1933到1934年中央政府分三次向人民群众借谷100万担。

借款是借，最终是要归还的，不能解决财政问题，只能暂时向后拖延时间。

在很长一段时间，借款竟然占苏区财政收入的百分之二十，可见中央苏区经济的困难程度。

对于苏区来说，要想方设法赚钱。

中央苏区的方法，主要是出口钨矿砂。

1932年第一个由苏维埃政府直接管理的国有企业，中华钨矿公司，宣布成立。

当时中央苏区境内有大量钨矿，钨是军事工业的骨骼，是世界热门的资源商品。

广东军阀陈济棠虽同红军作战，却大量收购苏区的钨矿砂，转手卖到国外赚差价。

红军则可以获取急需的物品以及现大洋，甚至连武器弹药也可以得到。

公司成立初期，钨矿出口不过每年280吨，后期增长到了3925吨，三年内共生产了7830吨钨砂，总计获得了620万元的巨额收入。

到了抗战时期，陕北苏区的经济就更困难。

一来驻扎的军队多，二来陕北太穷，人口太少，从老百姓头上收不到什么税，三来陕北也没什么出产，无法通过出口商品赚钱。陕北苏区最赚钱的常规商品，就是食盐了。然而从一九三七年十月至一九三八年十二月，苏区控制的定边县、宁夏省的盐池县食盐出口量仅有七八万驮（每驮有200多斤），共收盐税区区22万元。

陕北苏区就出现了经济非常困难的局面，时任军委供给部副部长的邱会作这么回忆：当时，留守延安的有中央军委直属队（包括抗大）约3000人，留守兵团约1万5000人，这些人的开销都由军委供给部直接供应。当时要钱要粮的特别多，部队相当苦，每人每天只有一斤小米和杂粮，要采野菜充饥，一年当中顶多能吃一两次肉。邱会作手上却没钱，当时驻定边县的第30军突然死了一个连长，要几块钱买副棺材，供给部一时都拿不出来。

有一天，陈奇涵、陈先瑞、武亭三个人同时找邱会作要钱。

陈奇涵是绥德五县警备司令，那里是统战区，有一定的对外宣传任务，不能表现得太寒酸。他要去上任，邱发了100元钱。陈奇涵啼笑皆非，领吧，实在太少，不要吧，一文没有，还是打了领条收下了。

陈奇涵曾经是黄埔军校教官，大革命时期的党员，又与邱是兴国同乡，邱一直视他为兄长。但亲是亲，公事公办只能给他100元钱。

陈先瑞是74师师长（后改为警备四团），部队驻洛川，也在统战区。他来领饷，邱发了200元。

陈先瑞嫌少，怒气冲冲的骂：“部队几个月没发菜金了（菜金是除了口粮以外买副食的费用。如果部队没有菜金，官兵只能吃口粮和野菜，连青菜萝卜都吃不到），200元够个屁用！没钱就不要养兵吗！”不想打领条。

朝鲜人武亭是炮兵团团长，也驻在洛川，但无统战任务，邱会作一文没给。

武亭的性子烈：“他们还领了钱，我一个子儿也没有，这怎么行？”当场吵了起来。

陈奇涵硬拉着劝走了他们，中共中央军委参谋长滕代远知道了这件事，找陈先瑞狠狠地批评了一顿，说军委供给部确实没钱。

邱会作为了避免大家争吵，张榜《安民告示》，说明账上没有钱，这是敌人对我们封锁造成的。

当时卫立煌等国民党高级将领来延安，毛主席亲自接待。出于统战考虑，接待不能太差，前后一共花了50多元。

没想到，毛泽东很快收到一封告邱会作状的匿名信，说“供给部有钱请国民党军官吃饭，但几个月不发伙食费，供给部可能变为国民党了……。”

对于这种明着指责邱会作，实则控告毛的行为，他也没有生气，而是在一次会上解释说：“前几天我接待了一批国民党高级人员，引起了一些人不满。客人是我毛泽东请的，骂供给部不无道理。有人问了为什么过去战场上的敌人现在成了客人，证明革命的形势发展了，一起打日本。大家对不发伙食费有意见，供给部是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

所以，战争是非常能够摧毁一个国家经济的。

有人很不理解，为什么萨达姆好不容易求得伊朗停战，却在两伊战争刚刚结束就入侵科威特。

很简单，萨达姆很大程度就是为了钱。

在萨达姆上台之前，伊拉克和平发展了十多年，又有大量石油资源，经济还是比较富裕的，人均GDP达到了8800美元。当时很多伊拉克高层雄心壮志，希望将伊拉克建立为中东的瑞士。

没想到，萨达姆刚上台1年就发动两伊战争，结果屁都没捞到，还造成高达3500亿美元的直接损失，间接损失高达万亿美元。两伊战争爆发之前，伊拉克有35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战后变为欠了1500亿美元的外债（其中欠科威特外债为140亿），人均GDP下降到2000美元。

当时西方估计，伊拉克要将经济恢复到战前水平，需要15年左右时间。

萨达姆当然不可能等待这么久，决定捞快钱。科威特的石油储备同伊拉克相差不大，只要吞了这个小国岂不是可以一夜暴富。所以，萨达姆使用百万大军，轻松占领科威特。萨达姆仅仅在科威特国库抢到的外汇、黄金、珠宝等贵重财产，就价值120亿美元。

不过，庞大的军费对于任何国家来说，都不轻松。

海湾战争只有短短42天，地面战更是只有100个小时，而美军就花费了高达700多亿美元的军费。整个多国部队的总军费，超过1100亿美元。1991年，中国外汇储备只有217亿美元。

到了今天，军费更是非常离谱。

如果没钱能不能打现代战争？当然不能。乌克兰2024年的军事行动预算为460亿美元，而俄罗斯高达1150亿美元。

大家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2023年上半年，俄罗斯石油和天然气收入总计为3.38万亿卢布（约合374亿美元），同比下降47%。

目前俄罗斯经济被战争搞得很惨！

2023年第三季度，俄罗斯自己统计的数据：俄国家庭的人均现金收入为每月49467卢布，折合3848元；俄罗斯老年人的平均养老金为每月19539卢布，折合1520元。

实际上，这又是吹嘘的数字，俄罗斯有工作的男人，月薪一般也就是三四千。

这个国家只有一半女人会上班，月薪还会再低一些，孩子自然没有收入。

即便是双职工，家里还有一二个孩子，面对俄罗斯比较高的物价，这种收入只能勉强维持生计。

这么穷，还学别人打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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