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书上的咖啡渍，是那天早上我不小心碰倒的，还是她故意留下的，已经不重要了。”我盯着那份泛黄的文件，心里想着。2010年的老房子，墙皮开始脱落，像极了我们千疮百孔的婚姻。

那天是周二，不对，应该是周三。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周三是超市会员日，她总是会去抢购打折的鸡蛋。我刚加完班回到家，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老式挂钟“滴答滴答”地响着，一下一下，像催命符。我走到卧室门口，隐约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很轻，像蚊子哼哼。

我推开门，看到她背对着我坐在梳妆台前，手机放在桌上，正播放着什么。我本想问她晚饭吃什么，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姐，你真的想好了吗？离开他，你以后怎么办？”

那个声音，是小舅子的。

我愣住了，血液瞬间凝固。她猛地回头，脸色苍白，像一张被揉皱的白纸。她慌忙拿起手机，想要关掉，却不小心按成了外放。

“小军，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可是姐，他…他对你那么好，你真的舍得吗？”小舅子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

我站在门口，像一尊石像，动弹不得。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嗡嗡作响，仿佛回到了2008年，高考放榜那天，我收到录取通知书的短信提示音，激动得手都在发抖。

她挂断了电话，转过身，看着我，眼神复杂，带着一丝愧疚，一丝决绝，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迷茫。

“你…你都听到了？”她问，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轻轻地落在我的心上，却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到她面前，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书，看到了那片刺眼的咖啡渍。那片咖啡渍，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痛了我的心。

我们结婚八年了。八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让一对恋人变成亲人，也足够让一段感情变得平淡如水。

我一直以为，我们的婚姻很幸福。我努力工作，给她最好的生活。她照顾家庭，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我们很少吵架，即使有矛盾，也会很快解决。

可是，我错了。我太自信了，我以为我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以为我们的感情，坚不可摧，可以抵挡岁月的侵蚀。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为什么？”我问她，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

她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不停地绞着。

“是因为他吗？”我指着手机，声音带着一丝愤怒。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闪躲，不敢与我对视。

“不是的，你别乱想。”她否认，声音很小，听起来毫无底气。

“不是他？那是谁？还是说，你早就想离开我了？”我质问，声音越来越大，带着一丝绝望。

她沉默了，很久很久，才缓缓地开口：“我们…我们不合适。”

“不合适？八年了，你说不合适？当初是谁哭着喊着要嫁给我的？”我怒吼，声音几乎撕裂。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她的眼泪，像一把把利剑，刺痛着我的心。

我看着她，看着这个我曾经深爱的女人，心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我转身离开卧室，走到客厅，拿起手机，拨通了银行的电话，把银行卡的密码改了。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抽了一整夜的烟。烟雾缭绕，模糊了我的视线，也模糊了我的记忆。

我想起了我们相识的那一年，2006年，世界杯德国队夺冠，我们一起在酒吧里庆祝，她喝醉了，抱着我哭，说她喜欢我。

我想起了我们结婚的那一天，2012年，伦敦奥运会，我们穿着婚纱，在亲朋好友的祝福下，许下了相守一生的誓言。

我想起了我们一起经历的那些快乐的时光，那些甜蜜的回忆，那些曾经让我们感动得热泪盈眶的瞬间。

可是，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她要离开我了，她要和别人一起生活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们的感情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只知道，我失去了她，我失去了我的爱人，我失去了我的家。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离开了。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对不起，我走了。祝你幸福。”

我拿起纸条，看着上面的字迹，心里充满了悲凉。

离婚后，我搬出了那套老房子，租了一间小公寓。公寓很小，只有一间卧室，一间客厅，和一个小小的厨房。

我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我每天上班，下班，吃饭，睡觉，看电视，玩游戏，和朋友聊天，努力让自己忙碌起来，不去想她，不去想我们的过去。

可是，我做不到。

我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想起她。

我会想起她做的饭菜的味道，想起她给我洗衣服的样子，想起她在我生病的时候照顾我的样子，想起她在我难过的时候安慰我的样子。

我会想起我们一起看过的电影，一起听过的歌，一起去过的地方，一起经历过的那些快乐的时光。

我会想起她的一切，想起我们的过去，想起我们的未来。

我知道，我还是爱着她，我还是放不下她。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有一天，我整理阳台的时候，发现阳台上有一盆枯萎的茉莉花。那是她最喜欢的花，她总是会细心地照顾它，给它浇水，施肥，修剪枝叶。

可是，现在，它已经枯萎了，像我们的爱情一样，枯萎了。

我看着那盆枯萎的茉莉花，心里充满了悲伤。

一年后，我在街上偶然遇到了小舅子。他看起来比以前成熟了，也更加稳重了。

我们找了一家咖啡馆，坐下来聊了聊。

“姐夫，你…你最近怎么样？”他问，声音带着一丝愧疚。

“我很好，谢谢你关心。”我说，语气平静，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

“姐夫，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他说，低着头，不敢看我。

“这不怪你，这是我和她之间的问题。”我说，叹了口气。

“姐夫，其实…其实我姐她…她也很痛苦。”他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痛苦？她痛苦什么？她离开了我，和别人在一起，她有什么痛苦的？”我问，声音带着一丝愤怒。

“姐夫，你不知道，她…她一直都爱着你。”他说，看着我，眼神认真。

“爱着我？如果她爱着我，她为什么要离开我？”我问，声音带着一丝质疑。

“姐夫，你听我说，她…她是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她觉得自己没有给你带来幸福，她觉得自己拖累了你，所以她才选择离开你。”他说，语气急切，想要解释清楚。

我愣住了，我没有想到，她离开我的原因，竟然是这样。

“她…她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问，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

“她…她怕你不同意，她怕你为了她而放弃自己的幸福。”他说，叹了口气。

我沉默了，很久很久，才缓缓地开口：“她…她现在怎么样？”

“她…她很好，她和那个人在一起，过得很幸福。”他说，看着我，眼神复杂。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喝着咖啡。咖啡很苦，像我的心情一样，苦涩难耐。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爱情不是占有，而是成全。

也许，她的离开，是为了让我更好地生活，是为了让我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也许，我应该祝福她，祝福她和那个人幸福快乐。

也许，我应该放下过去，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走出咖啡馆，我抬头看着天空，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空气清新，心情舒畅。

未来，我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会经历什么样的感情。但我知道，我会珍惜每一份感情，我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我会让自己幸福。

也许，有一天，我会再次遇到她，我会笑着对她说：“祝你幸福。”

故事的主旨是，爱情不是占有，而是成全。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爱。

这个问题，也许永远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