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凉薄的夫君害我流放边塞后,我手握最强的战马杀回去了

星至阅读 2024-05-29 11:54:34

自成婚后,商时序便待我如心间雪,掌上宝。

京中更是人人都称赞商大人对其夫人情笃意深。

正当我以为会和商时序恩爱白头时,一位女子当街拦下了我们的马车。

她说,她才是我夫君命定的心上人。

1

我刚把鸡汤煨上陶炉,远处一道惊雷就落了下来。

倾盆大雨瞬间砸到地上,我转身问阿云,“夫君出门时可有带雨具?”

和商时序成亲后,他并不让我像其他夫人般服侍自己的夫君晨起上朝,每天都是自己悄悄地出去。

“好像不曾,大人出门时只带了您前日给他绣的帕子。”

“绾绾绣的水上鸳鸯活灵活现,眉目含情,为夫日日揣在袖中免不了要想到你夜间的活色生香。”

想起商时序昨晚含笑说的浑话,我不由得面上一羞。

我探头看看窗外的雨势,转而雀跃地拎起廊下油伞。

“备车,我们去接夫君回家。”

手指彻底被冻僵时宫门才被缓缓打开,一群朝官们相继从其中走出。

商时序是第十八个出来的,他穿着绯色官衣,身量高大,体态如松,放在这群人里很好辨认。

他远远地看见我,马上快步走来。

一接近我,商时序就探上我的手,“这么冰?”

他马上皱眉,“你的风寒将好,做什么又来接我?”

我笑着擦他额上的雨水,“没事的,我又没被淋到,反而是你,要是你得了风寒家里不免又要花钱请郎中。”

商时序皱着的眉头被我逗得舒展开,他伸手戳戳我的额头,“守财奴。”

“裴郎!”一道尖利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所有人都被惊得转头去看。

我刚转过身,就看到一个女人提起裙摆扑向我们扑了过来。

她紧紧抱住商时序,声音颤抖,“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这才看清她的脸,是丞相家的二小姐,柳念月。

被她这么一抱,商时序的脸色顿时冷如寒冰。

他将柳念月强硬地推了出去,“你认错人了,天子脚下,姑娘自重。”

“怎么会?这张脸明明就是裴旭的,你说过,只要再见你一定能认得我。”

柳念月颤抖地伸手去拉他的袖摆,泪珠如雨幕般顷刻砸下。

“你看看我,你能想起来对不对?”

看她神色难过不像是演的,我的心如绑了铅块般骤然沉了下去。

我只知商时序无父无母,苦学折桂,却不知他前尘如何有无旧缘。

但商时序迷茫又不耐的神色倒也不像是假的,难不成真是这姑娘认错了人?

柳念月将视线转移到我身上,眼神添上几分狠毒。

“这又是谁?你是不是将她当做了我?”

“够了,在下还要与夫人回家,我劝姑娘也趁早离开,不要见到个男人就疯疯癫癫地上去攀扯。”商时序耐心不多,他牵上我的手,将我扶上马车。

丞相从后头出来,看到自家女儿这样,连忙招呼随从将她带回去。

我们两辆马车渐渐驶离,车后一声声“裴郎”传过来,字字凄厉哀伤,听得我心里也压抑难受。

“你认识她?”

“怎么会,今日是第一次见,吓到你了?”商时序依旧捂着我的手,看起来他并没有受到那人影响,“一个疯子罢了,绾绾别怕。”

“她好像是将你错认成心上人了。”

商时序冷嗤一声,“这也能认错?”

他抬头温柔地看着我,“你放心,不管前世今生,我都不会错认了你。”

我和商时序是偶遇,那日他状元打马,我彩楼招亲,他的马行经楼下时被鞭炮声惊到,瞬间引吭长啸,作势要将背上的人摔下来,拿惯了笔杆子的状元郎哪驯服得了惊马。

千钧一发之际我从楼上飞身而下,跨坐在马上,双腿夹紧马背,手上狠狠地勒紧缰绳,三两下后,马儿站稳在地。

身绑红绸的商时序惊愕地转脸看我,我得意地挑挑眉,快速下马站定。

叫好声突然炸开,人声鼎沸中,我听到商时序问我,“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第二天他叩响了我家大门。

我去前厅时,看到他正襟危坐。

他看到我马上笑着站起来,指指桌上的东西,“小姐的彩球,落我这了。”

脸被身侧的人掐痛,我回过神来对上商时序言笑晏晏的神色。

“想什么呢?”

“只是想到你我初见时的情景了,那时你曾问,我是不是在哪见过我,你当真不会认错我吗?”

商时序正色道,“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不会错认了绾绾。”

2

柳念月在宫门外围堵商时序的事,还是被一些好事的大人传了出去。

京中疯传丞相家二小姐得了癔症,落水醒来后便对商时序情根深种。

有不少人同情她,更有不少人笑她是嫁不出去故意寻了借口上赶着去给商大人做妾。

我与她再遇是在太后寿宴上。

我与商时序刚刚坐定,就看见柳念月独自踏进了宴厅。

她已不似前日的失魂落魄,行为举止端庄高贵,倒不像是普通的官宦小姐。

议论声瞬间炸开。

“她还有脸来!大庭广众下攀扯有妇之夫,闹得那么凶,今天又巴巴追过来,真是一点脸面和名声都不要了。”

“可不是,谁不知道商大人夫妻情笃,这样被痴缠,真是倒了血霉。”

讽刺的声音不绝于耳,可柳念月并不生气。

她只是定定地盯着商时序,眼中沁满深情与哀伤。

商时序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睛,被刺得眉头一皱,当即不耐地将视线从她身上挪开。

我看到柳念月瞬时咬紧了下唇,垂在身侧的双手也开始颤抖。

但她还是向我们走了过来,“裴郎。”

商时序并不理她,而是将一块点心放入我的碟中,“夫人尝尝,这是你喜欢的。”

我咬了一口,慢慢嚼着。

一旁的商时序很有耐心,眉眼低柔地盯着我。

直到我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他才拿着帕子擦去了我嘴角的残渣。

柳念月眼里又蓄上了泪水。

她哀求着开口,“裴郎,我不求你能记起我,但是在那之前你能不能不要爱上别人。”

一个笑在商时序嘴角处铺开,他讽刺地扫向柳念月,“真是笑话,我不爱自己的夫人转而青睐于你?柳小姐,招人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到底什么时候你才能明白自己真的很讨厌?”

“算了。”我扯了扯商时序的袖摆,示意他不要再说。

虽然我对柳念月的行为也很反感,但看她这样确实是得了癔症才一再认错人,何苦与生病之人计较?

柳念月走了出去,直至宴席开始都没有回来。

当今太后年事已高,抱着太孙坐在殿上玩些益智机巧,并不留心观看殿下的歌舞曲目。

直到悠扬的笛声传来,柳念月身着青衫从门外踏歌而入。

太后突然慌了神,放下了怀中的娃娃,闪着泪花看向柳念月。

她颤抖着站起来,抖着手示意柳念月过来。

“这是我哼给歌儿的踏青曲,你怎么会这个?”

“母后!我就是歌儿啊!”柳念月哭着扑过去,跪倒在太后脚下。

此话一出,满室哗然。

朔朝歌长公主已经去世三十年了。

那夜寿宴草草结束,柳念月被太后带回自己宫中彻夜长谈。

第二天,随即有懿旨搬下。

如今的柳念月,确实是朔朝歌,那个早逝在和亲路上的长公主。

太后与皇帝失而复得亲人,高兴地大赦天下。

柳念月也从得了癔症的疯女人变成了有天命眷顾的真龙凤女。

裴旭的名字也在京中被津津乐道。

据说当年,就是裴旭送朔朝歌去塞外和亲,路上偶遇沙尘暴,公主与裴旭走失在沙漠里,整整三天,都是裴旭守着公主,他割开手臂放血给公主喝,宁可身死也要护她无虞。

获救后,公主还是嫁给了可汗,而裴旭甘愿留在草原做个牧羊翁也想远远陪着她。

公主过得不幸福,被可汗打骂侮辱,两国再次开战之际,裴旭带着公主跑了。

他们没来得及跑出最后一片戈壁,两人双双跳崖殉情。

他们都说,柳念月是朔朝歌。

商时序就是裴旭。

而我,则是阻止这桩天定良缘的挡路石。

所有人都在等他们修成正果,哪怕商时序如今的夫人是我。

3

商时序下朝回来时眉眼深沉,盛满不悦之色,身后还跟着一队宫中侍卫。

带队的公公斜着眼瞪了一眼我,马上尖着嗓子催促,“写吧,商大人,奴才拿到了休书便立即回宫复命。”

“她朔朝歌嫁人关我商时序何事?为了她一人的花好月圆便就要我负心休妻?”商时序拧着眉毛,紧绷着嗓子回答那位公公。

“我说驸马爷,你怎么还是想不明白,公主得了天命庇佑才得来了与您再续前缘的机会,此情感动天地,您又为何非要执拗至此呀!”

“我不是驸马!你给我滚出去!”商时序搬过院中兰花,狠狠地砸向那队人。

他牵过我的手,“你们看好了,这才是我的妻!”

那群人退至门外,那位公公隔着院墙喊话,“商大人,上面说了,您什么时候休了妻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在此之前,您就好好在里面饿着吧。”

这样折腾下来,我也明白了天家之意。

明明我对他们的过往概不知情,现在却实打实变成了横插在其中的第三人。

鸡鸣寺的师父常说前世情缘前世过,眼下,怕是那公主不肯放下。

那商时序呢?

一个是今生发妻,一个是前世挚爱,他又会怎么选?

我盯着商时序好看的侧脸,再开口时已满是苦涩。

“夫君,若你真是那裴旭,也许也会放不下公主。”

“你怎么也跟着他们胡说。”商时序静静地收拾着地上的兰花残肢,“我不信前世今生之说,我商时序只活眼下这一世,也只娶你这一位妻。”

“可是皇……”

“哪怕皇权之下粉身碎骨,我心依旧不变!”

连日来的担心与哀愁被一扫而尽,在此之前我也曾担心商时序也会变成裴旭,也曾难过自己在裴旭与朔朝歌的宿命里是那么渺小。

但是此刻看着商时序的坚定,我突然安下心来。

是呀,哪怕皇权浩荡,也拆不散我与商时序的真心。

夜幕悄然而至,我与商时序携手站在房顶,小心翼翼地踩着屋檐跳向邻居家院墙。

我们商量好了,跑,跑出这皇城,藏于山林间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从家里逃出来,我们草草在城外农舍买下两匹马。

行至郊区山路上,我们才算是彻底松下一口气。

商时序紧紧牵着我的手,十分内疚,“原本该让你过养尊处优的日子,今天起却要跟着我风餐露宿了。”

我摇摇头笑着回他,“这样挺好的,比在宅子里当状元夫人有意思多了。”

我晃晃商时序的胳膊,“到时候咱们就盖两间茅屋,你再给我扎个秋千,养上一窝兔子,等它们长大了我们就一天烤一只怎么样?”

商时序被我逗笑,弯着眼睛答应了我。

我策马向前奔去,商时序马上跟了上来。

见四下无人,我大着胆子向远处喊,“商时序,你爱江绾一还是朔朝歌?”

“江绾一!”商时序也喊,“江绾一!商时序只心许江绾一一人。”

后来我想起这幕时依旧感叹,真会骗人啊,商时序。

那毕竟是皇家,我们怎么可能轻易逃脱。

一路过来都没有见过的官兵如今都站在山顶,大片的火光将黑暗逼得无处遁形。

白日见过的公公笑着从人群中走出来。

“商大人,你果然逃了。你这样做让长公主很是伤心啊,听闻她今夜眼睛都要哭肿了。”

“干我何事。”商时序依旧不屑。

“好!既然大人还是不肯改变心意,公主说了,她宁可让你死,也不愿看你对着他人情根深种。”

商时序将头转过来看着我,他红着眼眶,“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别掉眼泪,哪怕粉身碎骨,我心依旧不变。”我用他说过的话安慰他,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信没有转机。

我踩上马背向商时序身后跃去,坐稳的瞬间我的那匹马冲向前方,打乱了一些官兵部署。

我转而拉过缰绳,驭马向侧边悬崖奔去。

那底下是条大河,我们还有生机。

破空的箭矢声袭来,我抱着商时序的腰,故作开心地说,“商时序,哪怕我死了也不许你殉情,不然今天白救你了。”

下一秒,我们双双失重向下崖下坠去,马儿的嘶鸣声冲破耳膜。

商时序正面向我,坠的比我更快。

掉入河中的瞬间,我看到他瞳孔突然放大,“朝歌!”

我听到,我的夫君凄厉地喊出了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一个,他说永远不会喜欢的女人。

直到这一刻我才感知到身上的剧痛,密密麻麻,蚀骨夺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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