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中国的青年向往延安一样,贺子珍十分向往莫斯科。只是,当时的她还不知道,此番前往苏联治病学习的代价,是如此巨大!
贺子珍
在东方大学学习的时期,每天都有半个小时的读报时间。每到这个时间,学员们都静静地坐在一起,像开会一样听人读报。这对于来自国内的学员因外语水平参差不齐导致自己不能读报,不失为一种好的办法。
这天,读报时间又到了,贺子珍照常坐到自己的座位上。读报的是一位口齿伶俐的黄发女郎,她选择了两则新闻:一则是苏德战争的新闻,德国军队已经大批集结,向莫斯科进攻,希特勒已发出一号动员令,引起了全世界反法西斯联盟的密切关注;二则新闻是塔斯社记者采访毛泽东,毛泽东月下送客人。他们相见如故,谈得很晚很晚。结束采访时,毛泽东与他的夫人江青踏着月色,把记者送出窑洞、送到院落外的那棵高高的白杨树下。
贺子珍听到这则消息,表面上很平静,实际上心中却掀起了狂澜。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宿舍的。当她迈进房门,紧紧反锁上大门时,躺在床上,咬着被角,任凭泪水哗哗地流淌下来。
毛泽东、贺子珍合影
那件突如其来的事挥之不去,她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还是有人误传,总之一句话,她觉得这不应该是真的。
一周后,这个消息再次得到证实。
1939年9月,周恩来和邓颖超一块来莫斯科治病时,顺便带来毛泽东写给贺子珍的一封信和捎来的一个包裹。
毛泽东的信很短,只有几句问好的话。在信的开头,写的称呼是“子珍同志”,而不是以往的“子珍”,落款为“你的战友毛泽东”。这与过去的“子珍”、“润之”已拉开了距离。显然,他们的夫妻关系从此结束了。
贺子珍
直到这时,贺子珍才从朦胧中醒来,她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肥皂泡般地破灭了。先是失子的打击,接着又是失夫。丈夫已另有所爱……天下的打击莫过如此。命运之神如何这般不公?命运之神不该这样折磨自己!于是贺子珍哭了,贺子珍痛心疾首地哭了。她哭了三天三夜,茶水不进,当岸英、岸青来看她时,他们发现他们心中的贺妈妈已完全变了样,脸色发白,眼窝深陷,人消瘦了一圈。
失去当家人如同房子倒了顶梁柱。
从此,贺子珍的人生陷入一片茫然。她将在烦恼和反思中度过。先前已有的失眠症,更加严重起来。时间一长,精神也出现了恍惚。慢慢地连上课和作业也难以坚持了……
李敏与贺子珍合影
这时的贺子珍在烦恼中反思最多的是,她不该与毛泽东怄气,一意孤行,自己酿出的苦酒,当然要由她自己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