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网上一直有一种调侃的声音,说清北这两所国内顶尖高校是人才流失最严重的地方。虽然话很难听,但好像也有几分道理。清华北大作为国内最好的两所大学,招录的学生也都是全国各地的状元级人物。多年来,他们为社会输送了很多优秀人才,但在此过程中也有人不愿意在国内发展,选择了去国外淘金,毕业于北京大学的许晨阳就是其中之一。不过他的故事有所不同,许晨阳曾在美国工作过一段时间,后来放弃了高薪,毅然回国教书。但6年之后,他再次回到了美国,走的时候还留下了三句话,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许晨阳,何许人也?他出生1981年,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一般人看到数学题或者看到数字就头疼,但是他从小就对数学特别感兴趣。当同龄人在外边追逐打闹的时候,他一个人在房间里研究一些逻辑类的知识,比起那些游戏,数字更能带给他快乐。读中学的时候,同班的同学常常看着数学题抓耳挠腮,半天都没有思路,但是他每次都能很快写出答案,就连老师都夸他有数学天赋。
1993年,许晨阳顺利考入了当地的重点中学,这个数学小天才在进入学校之前,很多老师、领导就已经关注到了他,一入学就开始对他进行重点培养,并且还给他提供了很多参加竞赛的机会。许晨阳不负众望,每次竞赛成绩都很出色,最后直接进了四川省的数学代表队。
17岁那年,他参加了全国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并且顺利拿到了金牌,紧接着他就从省队进入到了国家队,而且还毫无悬念的被保送到了北京大学数学科学学院。作为中国最好的大学之一,北京大学聚集了各地的学霸,校园的学习氛围非常浓厚,这样的环境简直就是为许晨阳量身打造的。入学之后,他几乎每天都在钻研各种数学知识,有时候还会跟身边的学霸同学激烈讨论。环境的熏陶外再加上自身的兴趣,大大提升了他的学习效率,四年的课程他只用了三年就学完了,本科提前一年毕业之后,他又继续在北大数学系攻读硕士学位。
虽然许晨阳这五年都是在中国最好的大学读的,但俗话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国外一些顶尖高校教育资源更加丰富,而且随着时代的发展,留学已经成了很多人的选择。所以在硕士毕业之后,许晨阳就选择了出国深造。他先是在美国的普林斯顿大学获得了数学博士的学位,而后又去了麻省理工继续深造。在美国的这段时间,许晨阳依旧在不停地散发着他的天才光芒,因为表现过于出色,美国的高校就开始想各种办法留住他,不仅为他开出了极高的薪资条件,还给他提供了最好的待遇。犹豫再三,许晨阳还是留了下来。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很多人怒了,国家一手培养出来的人才,说留到美国就留到美国了,难道他不知道祖国也很需要他吗?
虽然许晨阳当时选择了留下,但是并没有待很久,差不多一年之后,他就回国了。因为当时他的硕士导师田刚院士给他发了消息,希望他能回国为祖国的数学添一份力。接到这个消息之后,许晨阳丝毫没有犹豫,立马辞去了在美国的工作,然后踏上了回国之路。
当时他要走的时候,身边的老师同学,还有团队里的人都劝他再认真思考一下,毕竟美国的工作待遇好,研究氛围也好,最关键的是他们的学术造诣高。但是回国的话,不仅意味着要放弃一份好的工作,还意味着要面对各种各样的研究阻碍。不过这一次他最终还是执意要离开。
回国之后,他开始在北京大学任教,在此期间他不仅对北京大学的教育工作起到了很大的促进作用,同时还推动了我国在数学领域的发展。回国的这六年时间,许晨阳先后斩获了青年科技奖、国际数学联盟拉马努金奖、青年科学家奖等等。
他的回归,让大家看到了国内数学界的希望,还有人称他为“国内数学界的新星”。因为他在北大的这几年,整个北大数学系的代数几何水平都提高了一个档次,也让全世界对中国的数学水平有了全新的认识。当时他说了这样一句“人类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数学天赋的,但是当这个天赋降临到你身上的时候,你就必须得对得起它”。很显然,许晨阳做到了。
除了斩获无数奖项之外,他还在回国的这段时间发表了30篇论文。其中有24篇在国际著名数学杂志上发表,其余6篇发表在了四大国际顶尖数学期刊上。
然而,就在大家对他取得的成果感慨万千之时,他却再一次踏上了赴美之路,准备到麻省理工数学系任教。消息传出之后,立马引来了一片哗然。外界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一,有人认为他此次离开是为了金钱和名利,还直接把他跟那些出国淘金的人画上了等号。毕竟这些年,有太多高知识分子都选择了去国外工作。特别是从清华北大这两所学校毕业的学生,几乎有百分之二十左右都会选择出国。有数据显示从1978年到2015年,清华大学就有将近2万学子留在了美国硅谷。对此,不少人认为这些人才是把国内名校当做跳板,学成之后不报效祖国,反倒是为了名利留在了国外。
在这种因素的影响之下,难免会让人对许晨阳再次赴美的动机产生怀疑。有人猜测,他是因为嫌国内的薪资待遇不够好才走的,很显然这一点是解释不通的。首先,国家为了留住人才或者吸引国外的人才回来,已经出台了不少政策,尽可能给他们最好的待遇。另外,许晨阳在国内的这段时间,国家也给了他各种基金奖项,对于他的项目更是毫不吝啬得投资。对于他这个级别的学者,国家为他提供的待遇不可能不好。不过,除了质疑和批判,也有人觉得天才就应该发挥更大的价值,他有权利选择更好的舞台,毕竟知识是无国界的,他在哪里搞研究,都是在为人类的科学发展做贡献。
那么,许晨阳离开的真正原因,又是什么呢?从他留下的这三句话当中,我们或许能够找到答案。
第一句:国内学术造假的现象太严重,而且造假的成本太低,惩罚过轻,这对于那些认认真真做学术的人来说太不公平了。
第二:学风越来越浮躁,很多人做学问根本不是为了学问本身,而是别有所图,那就是搏名利。在这样的氛围当中,他觉得自己不能安安心心的研究数学,而且也很难找到真正志同道合的人一起交流学习。
第三:过于看重资历,甚至把年龄作为了考量的标准之一,很多时候只看年龄和所谓的资历,不注重年轻人的发展,导致很多青年人才很难申请到科研经费,这已经抑制了国内的学术发展。
看完许晨阳的这三句话之后,应该会有不少人陷入沉思,因为他的话不无道理,甚至可以说是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中国学术的问题。即便是不涉足科学研究领域的人,也能在网络上看到很多关于科研造假的新闻。有的人根本就不是为了搞学术甚至根本没有搞过学术研究,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拿到最终的利益。最有名的就是三年前的翟天临事件,一个介绍上写着自己是博士的人,却不知知网为何物,这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而我们所看到的只是一小部分而已,严重的造假现象已经寒了很多人的心。
“学风浮躁”倒也不假,现在有很多自称学者的人,已经不专心搞科研了,其中有一部分还成了所谓的“网红专家”,在媒体面前、互联网上,开口闭口都称自己是某某领域的专家,每次一有什么大事就开始发表言论博眼球,但却拿不出什么有用的研究成果。我们不得不接受的现实是,无论是在社会上还是在学术界,处处都充斥着金钱至上的味道,那些真正想搞学术的人也没了搞科研的氛围。
北大教授饶毅曾经在某杂志上发表过这样一段话“现在的学术界有一个很奇怪的规则,做好研究还不如搞好关系。甚至还出现过几个老院士围着一个处长赔笑的事情,真是无奈又讽刺”。他的这番话也再次印证了许晨阳所说的“学风浮躁”,如果做学问是为了升官发财或者出名,那怎么可能研究出真正有用的东西?
在某社交平台上,很多网友针对许晨阳的这三句话进行了评论,其中一位网友写到“说得有些委婉了,现实的问题更严重”。再看其他的评论,最多的并不是对许晨阳的指责,而是对国内学术界的不满,这不也从侧面说明了问题的严重性吗?
至于资历的问题,不管是在国内学术界还是其他领域,大家应该都是有感触的,很多人总是以年龄来判断一个人的能力。但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现在很多年轻人并不比那些年长者差。数学领域本就是一个没有等级的世界,更不应该以年龄排辈份、划分机会。另外,对于科研工作者来说,他们不仅需要一个良好的研究氛围,还需要有一个好的交流环境。然而,现实却不尽如人意。许晨阳曾经表示,数学研究不仅需要一个好的氛围和好的环境,还需要有足够的交流。很多研究成果不是靠一个人就能够完成的,但在国内他很难获得这样的条件。
许晨阳曾经讲述过这样一段经历,他在国内任职期间,想要出国开会必须提前四个月申请,但是各种审批手续不仅繁琐,而且很严格。他申请了三次,其中有两次都失败了,暂且不说浪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最关键的是,因为复杂的程序让他错失了一次宝贵的国际交流机会。国内无人交流,却又错失国际交流的机会,这让许晨阳非常苦恼。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与不满之后,他还是选择了离开。
对于未来是否会再次回国的问题,许晨阳表示,如果自己能够取得更大的成就,那一定会带着这些知识报效祖国的。但同时他也提到,在世界全球化的今天,各个领域也都在走向全球化,数学的发展更是如此。所以科学家的流动未必是坏事,他们可以在不同的地方吸收不同的精华,为人类的科学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但是他更希望看到的是国内学术研究氛围和环境的改变。
从许晨阳的角度而言,他的选择就是为了让自己有一个更好的氛围搞学术。在麻省理工任教的这些年,他成绩斐然。就在去年,许晨阳凭借着带领科研小组对代数几何做出的卓越贡献,斩获了科尔代数奖,这是美国代数领域的最高奖项,三年才颁发一次,而许晨阳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拿到这个奖的华人。
比起一味的批判,或许我们更应该思考这背后的问题,离开的不止是许晨阳一个人,在数学界,张伟、朱欣文、恽之玮这三位天才也去了美国。为什么我们会有那么多人才流失海外?为什么有的人回来了之后又选择了离开?如果国内学术研究的根本问题得不到解决,那日后恐怕还会有更多的“许晨阳”。
当然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现在国家也一直在致力于挽留人才,国内的学术环境和人员待遇已经在一步步改善当中。我们尊重人才、尊重学者,但也希望每一位被寄予重望的人,都能够认认真真地搞研究,拿出真正的成果,而不是打着学术的幌子搏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