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郑敢言
随着解放军反舰能力的不断增强，航空母舰在中国军迷的眼中逐渐“掉价”。从东风-21D到东风-26，似乎解放军只需随便发射几枚导弹，就能将美军航母送入海底。然而，反舰弹道导弹真的是航空母舰的终结者吗？中国的东风-21D与东风-26，就能为中国的海洋防线提供无懈可击的保护吗？
自从航空母舰诞生以来，如何击沉航母就成了各国军事研究的重要课题。导弹发明之前，击沉航母的主要手段依赖于鱼雷和炸弹。美日两国的航母舰载机通常携带鱼雷和炸弹，鱼雷是摧毁大型水面舰艇的主要武器，而俯冲轰炸机则负责削弱航母的防空能力和甲板作业能力。然而，仅凭俯冲轰炸机是很难独立摧毁航母的，除非引爆其弹药库或燃料。中途岛战役期间，南云忠一决策让一航战的鱼雷机换上鱼雷，而不让俯冲轰炸机先行，正是因为他意识到只有鱼雷才能有效摧毁航母。遗憾的是，情报泄露和轻敌使得日本失去了这一关键的机会。
随着二战后导弹技术的飞速发展，巡航导弹逐渐成为各国海军的主力反舰武器。巡航导弹具备了强大的攻击力，但随着防空系统的普及，特别是舰艇上高效的防空武器，传统巡航导弹的攻击效率急剧下降。为了应对这一问题，尤其是在冷战期间，美军航母舰队便开始建立了以舰载机、巡洋舰和驱逐舰为核心的层层防空体系。最外围500公里的拦截由舰载机负责，接下来是“标准”-2防空导弹，然后是海麻雀导弹和密集阵近防炮，最后是电子干扰和诱饵。美国航母战斗群的防空能力，可以说几乎无懈可击。装备宙斯盾作战系统的伯克级驱逐舰，能够在同一时间内，拦截多个空中目标。而一支航母战斗群的舰载机与防空系统，再加上电子干扰，甚至能够对抗高达50枚巡航导弹的饱和攻击。
即便是曾经拥有大量超音速导弹的苏联，也未能有效突破这一防御体系。由于饱和式攻击需要大量的舰船与飞机主动进入美军的打击范围，这种攻击方式很容易成为“杀敌800自损1000”的局面。而如今，除了少数强国具备类似的超音速导弹，美国的防空体系已经足够强大，常规的巡航导弹对其构不成实质性威胁。
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反舰弹道导弹成为了攻击航母的新兴利器。与传统的巡航导弹不同，反舰弹道导弹能够以极高的速度穿越大气层，这使得它的突防能力远超常规导弹。东风-21D和东风-26，作为中国自主研发的反舰弹道导弹，具有超过5马赫的速度，这让它们有能力突破美国舰载防空网，攻击远离中国海岸线的美军航母。特别是东风-21D，射程可达到1500公里，而东风-26更是超过3000公里，完全可以覆盖第二岛链，形成对美国航母的战略威慑。
然而，反舰弹道导弹的优势并非没有代价。它们在飞行过程中会与大气层发生剧烈摩擦，产生高温，进而形成电离气体，形成“黑障”。这使得反舰弹道导弹在高速飞行时，无法接收外部电磁波信号，影响了导弹的精确制导。过去，这意味着反舰弹道导弹无法像巡航导弹那样攻击机动性较强的航母。但随着技术的进步，东风-21D和东风-26成功突破了这一技术瓶颈，成为能够有效攻击大型水面舰艇的弹道导弹。即使如此，依旧没有解决弹道导弹制导的机密问题，这让外界对于中国反舰弹道导弹的具体制导技术依然充满猜测。
尽管反舰弹道导弹具备强大的突防能力，但美国在反导技术上的提升也不容小觑。冷战时期，美国就已开始研发反导系统，以应对苏联的弹道导弹威胁。如今，美国的标准-3防空导弹系统，已经具备了对弹道导弹的有效拦截能力。在测试中，标准-3对中程弹道导弹的拦截成功率高达66%。更重要的是，美国航母战斗群不仅可以利用舰载防空导弹对来袭导弹进行拦截，还能够借助空间跟踪系统获取反舰弹道导弹的位置，从而提前锁定目标进行打击。这使得美军航母战斗群能够在无需开启雷达的情况下，及时发现来袭的反舰弹道导弹。
即便如此，解放军的反舰弹道导弹仍然具备重大的战略意义。美国航母战斗群的防空系统虽然强大，但一旦面对反舰弹道导弹的多波次攻击，美军的防空能力必然面临考验。例如，美国的伯克级驱逐舰虽然可以拦截部分反舰弹道导弹，但其导弹库有限，一旦反舰弹道导弹的数量达到一定程度，拦截成功率就会大幅下降。因此，解放军不仅要依赖反舰弹道导弹，还需要结合鹰击-12、鹰击-18等巡航导弹，展开立体式的攻击，增加美国防空系统的负担。
反舰弹道导弹的另一个重要意义，是让美军航母失去了以往的“打击距离优势”。过去，美军航母依靠舰载机的长航程来击退远离其射程的敌人，然而如今，射程超过2000公里的反舰弹道导弹使得中国可以从远离美军航母战斗群的地方进行攻击，极大地削弱了美军的威慑能力。未来，美军航母在面对中国的反舰弹道导弹时，可能不得不在中国沿海2000公里以内的海域外徘徊，彻底改变其对中国的威胁模式。
然而，正如任何技术都有其生命周期，反舰弹道导弹也面临着被新一代反导技术制约的风险。随着美国不断提升反导武器的能力，反舰弹道导弹的突防能力和攻击效率将可能受到影响。然而，等到那个时候，解放军必然已经掌握了更为先进的反航母技术，继续在战略制高点占据优势。
世界上没有绝对无敌的武器，反舰弹道导弹的出现只是中国应对美国航母威胁的一个重要步骤。随着国际军事竞争的不断加剧，未来的海上对抗将会更加复杂。面对越来越先进的反导技术，中国的海军必须始终保持技术上的创新与突破，不断推进多维度反航母武器体系的建设，确保在未来的海战中占据主动地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