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门诊遇到一个男性患者,心情抑郁,脾气急躁,饮食不香,由于没有时间煮药,于是给他开逍遥散。他拿完药以后,便转回真实询问,“医生,你怎么给我开了这个药,上面写的是治疗妇科病的,是不是开错了!?”

逍遥散被誉为妇科起手第一方,可以用于多种妇科问题。但是这些问题的背后有一个共同的机理,那就是肝气不舒,抑制了消化吸收,并且影响了气血的生成与运输,用专业的话说就是“肝郁脾虚血弱”。这里我们对肝气郁结引起的病症不做过多论述,这是想说女性更容易肝气郁结,同时因为月经的关系,出现气血不足。
尽管如此,逍遥散却并不是妇科的专方。只要是符合逍遥散的病机,男性可用、小儿可用、老人亦可用。学习中医的人都知道,药物是不分男女的,没有说这一个方子只能给女性服用,这一个方子只能给男性服用。柴胡可以疏肝理气,男人有肝气郁结,女人也有肝气郁结,男人肝郁可以用柴胡,女人肝郁也可以用柴胡。一味药不会区分男女,一组药也不会区分男女,一组药就是一个方,一个方自然也不会分男女。

以前看很喜欢一部关于中医的电视剧——《神医喜来乐》。在剧中有这样一节,慈禧太后满头白发,觉得影响自己的容貌,于是想要变回缕缕青丝。慈禧太后想起了喜来乐,这下可难倒了这位神医。因为他必须要给慈禧太后用男人的药,这个给男人用的方是什么呢?我看了一下他写的方,就是六味地黄丸。——这就是电视剧留下的一个大BUG。
六味地黄丸是补益肾精的方剂,其中用到熟地黄、山药、山萸肉,补肝、脾、肾三脏,其中补肾的力量最强。配合上泽泻、茯苓去除水湿,使三味补益药补而不滞。似乎没有一个中医说过熟地黄只能补男人的肾,却不能补女人的肾;泽泻只能利男人的水,不能利女人的水。

这不仅让我想到另一个患者。这是一个女性患者,时常腰酸腰痛,手脚怕冷,舌质淡,两尺脉弱。患者问:“医生,我这是什么问题?”
“你这是肾虚的表现。”
“什么?我肾虚?!我也会肾虚,不是男人才会肾虚的吗?”
“麻雀虽小,还五脏俱全呢。作为一个人,都有五脏六腑。男人有肾,难道女人就没有肾了吗?!更何况中医说的肾虚,只是一种功能的代称,并不是说你的肾脏检查就有什么异常。”
“原来是这样。”
看着患者吃惊的表情,我收起了笑容。不知从何时起,肾虚变成了男性的专利。其实中医有很多词汇都被大众误解。有时候让人们认识真正的中医,也许比多治几个病人更重要。因此就诊之余,我也会写一写关于中医的事,让大家了解中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