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
我因一双金色眼瞳,被当成不详之人赶出京城。
二十年后。
我得到玄门真传,为宫里斩妖除魔,却被当成骗子神棍。
直到真正的妖邪害得皇子惨死,国运衰败。
众人才恍然大悟——这皇城没有我,得破。
后来,我问嫌恶过我的冷面王爷:“你知我命局孤煞还来纠缠,就不怕我克你?”
王爷却一脸倒贴:“本王正好紫薇星命,邪煞不侵,跟你天生一对。”
1、
回到京城第二天,我那贵为太子妃的庶妹,就为我设了一场“鸿门宴”。
她串通术士将我押至钦天监。
污蔑我金瞳祸世,二十年前就不该留在世间。
但在我的视野里,那群所谓的术士,其实都是人身兽面的妖邪。
更讽刺的是,他们居然把我这个道门正统按在地上,准备杀了祭天。
“苏婉蓉,你凭一句预言就私下处决我。”
“是怕我活着,你就永远是个不上台面庶女吗?”
我知道苏婉蓉急着除掉我的原因和目的,却没有拆穿她与妖邪勾结
因为午时临近,破解我命局的贵人即将出现,这个节骨眼不能节外生枝。
没错,这场鸿门宴,也是我将计就计进入皇宫的一环。
被戳到痛点,苏婉容近乎尖叫着拿出她早就编排好的罪名。
“你这祸害一出现,六皇子就薨逝,厄运连连,即刻就将你焚身祭天,以平天怒!”
可没等他们将我点燃,殿外就响起一声通传——娴妃娘娘驾到。
我心中一喜,时机刚好,贵人来了!
宫女太监簇拥着表情痛苦的娴妃,一进门就急切求救。
“娴妃娘娘头疾又犯啦!求各位仙家再帮娘娘驱驱邪煞!”
我用这双分阴阳、辨鬼神的天眼,打量面色苍白的娴妃,视线落到她隆起的小腹上。
腹中的胎儿竟然...生息脉流都很微弱,俨然已到滑胎的边缘!
在她身侧,还有几道黑气萦绕….我不由呼吸一滞,这是怨气!
再观这些“仙家”,扣押我那人竟长着一张蛇脸!
而其余四人分别是鼠脸,狐脸,刺猬脸和黄鼠狼脸!
娴妃邪煞缠身,定与他们有关。
蛇脸术士放开我,正要搀扶虚弱的娴妃,我却大声制止:
“有三个婴灵跟着娘娘,在蚕食胎儿魂魄!”
此话一出,众人都愣怔了一瞬。
苏婉蓉却恶人先告状:
“此人天命孤煞,身带不详,靠近她的人都没好下场,快快将她拿下!”
我反应极快,祭起剑诀,打在那蛇妖的手腕上,阻止他靠近娴妃。
没了接应,娴妃站立不稳,我却趁机将她扶住。
见众人怕伤到娴妃,不敢上前,我咬破中指,书了一道护身符在她的小腹之处。
瞬间,娴妃身侧的黑气都躁动着散开了,仿佛我搅乱了它们的好事。
见娴妃症状有所减缓,我诚恳询问:“娘娘膝下是不是曾今夭折过皇子…”
娴妃听完,吃力地应我一句:“你如何得知。”
苏婉蓉却急着打断:“贱人,嫔妃之事,岂容你置喙?”
我无视众人:“实不相瞒,有人在借机帮您养小鬼。”
说完之后,我感觉娴妃浑身都颤抖起来。
“妖言惑众,夭折的皇子,有长生牌供奉,怎会变成小鬼?你在质疑钦天监?”
那蛇妖也开始奋起狡辩。
我目光一沉,看向众妖,他们被天眼所慑,皆有一丝心虚。
“钦天监没有国师,早就被你等妖物侵驻。”
“夭折婴灵,本就怨念极深,你们还用邪术将它们留在娘娘身边?”
苏婉蓉嘴硬:“娘娘慈母之心天地可昭,供奉幼子积攒功德,助其往生,有何怨念!”
我反驳:“那为何娘娘会气血亏损,头疾肆掠?如此下去,不仅胎儿不保,还会失魂中邪!”
苏婉蓉怒不可遏:“你这祸害,还敢诅咒皇妃龙种!还不快将她就地处决!”
“慢着。”蛇妖正要上前拿我,娴妃却一手挡在了我面前。
因为护身符的关系,邪煞退避,娴妃难得没有了头疾症状。
她质问苏婉蓉:“你不是说,以骨封灵,便能让皇儿留在我身边,受香火,登极乐吗?”
苏婉蓉一时语塞,还未想好说辞,便被我揭穿:
“娘娘,因果有数,逝者就应轮回,若强行将魂魄留下,只会让他们以为您不仅保不住他们,还不让他们投胎......目前他们积怨成煞,已经不是您的皇子了。”
娴妃似乎恍然大悟,就连呼吸也开始急促。
她瞪视苏婉蓉,眼眶泛红:“你骗我?”
苏婉蓉还在现编说辞,娴妃却突然捂住头,瞠目欲裂,似是头疾复返。
原是婴灵尖啸,冲破护身符,重新来到娴妃身边,想要继续吸食精魄。
情况紧急,我大喊:“娘娘,超度婴灵,方可保住胎儿!”
娴妃却不顾头疼,泪流满面:“超度后,他们是不是就不在了。”
我沉默片刻,坚定道:“但他们会重新轮回,重获新生,这不也是娘娘希望所见吗。”
娴妃揪心至极,却别过头默认应允。
到了此时,苏婉蓉还在想着诬陷我:“娘娘不要中计,她这是想让皇子们魂飞魄散!”
娴妃悲痛虚弱,却不容忤逆:
“太子妃勾结妖邪,蒙骗残害本宫,罪不容诛,将她打入天牢,砍去手脚,再交六扇门查办!”
2、
太监扣住苏婉蓉,而她却一脸怨毒望向我:“除掉这个祸害!”
众妖听令,妖气鼎盛,加上躁动的婴灵...大殿气温骤降,令人毛骨悚然。
我师承前国师,是他当年请辞为我的命局做担保,才将我保全。
既得他的道法真传,自然要替天行道,斩妖除魔。
我双手结印,掐除魔剑诀,咒语念完,金色剑气便瞬间贯穿妖邪。
五妖显形,众人哗然。
娴妃终于信任了我,但已然支持不住婴灵的侵蚀。
她脚下一软,昏迷之前,意识模糊的对我说:“快...救我腹中的孩子......”
我取下神龛上三个封符的瓷罐,分别掏出一片婴孩头骨。
此邪术需敲碎头颅,令逝者死无全尸...
娴妃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让这些妖邪取骨封灵的......
我的贵人如此深爱自己的孩子,却落得被至亲伤害...我不禁有些怆然。
我将头骨点上朱砂放入火盆,开始念经超度。
包裹怨气的婴灵在空中痛苦嘶鸣。
直到怨气消散,娴妃悠悠转醒。
此时超度接近尾声,婴灵怨念平熄,只剩三只纯净的精魄。
人眼看不见鬼神,而娴妃睁开眼,却望着婴灵徘徊的方向,失声痛哭。
“皇儿...我可怜的皇儿!”
三只精魄似乎听见了生母的召唤,好奇飞向娴妃。
娴妃伸出手,与之轻触,随即它们也轻轻吻了吻母亲的额头。
经文念完,精魄依依不舍飞向远方。
四下温度回复如常,娴妃的面色也红润了不少、
一声痛哭传来,苏婉蓉装得肝肠寸断:
“娘娘明鉴!臣妾也是受了妖邪蒙骗,才会信他们是为皇子积德为娘娘分忧啊!”
娴妃狠狠甩了苏婉蓉一巴掌:
“将你砍去手脚,是因你竟敢在钦天监动用私刑,还蒙骗我差点害死我和腹中皇儿。”
“要是六扇门查出,先前皇子夭折也与你有关,那便将你凌迟处死!”
苏婉蓉一听,是真的惧怕了,求饶之声撕心裂肺。
虽为姐妹,我却只当她罪有应得。
毕竟二十年素未谋面,她也能因我镇北侯府嫡女的身份,妄图除掉我。
这时,殿外响起通传——瑞王驾到。
午时阳光正烈,瑞王一身武袍,却冷峻森然。
我皱眉,此人有种说不上来的异样感,但又不知是哪里不对。
而且,他看似康健,但印堂处却有层阴骘之气,这是将死之人的征兆!
半年之内,他必死于急症或意外!
瑞王向娴妃行礼:“娘娘传儿臣前来,所谓何事?”
娴妃态度决然:“太子妃串通妖邪谋害本宫,先交由你来审问。”
苏婉蓉抽抽搭搭:“臣妾没有!没有啊!!”
娴妃直指摊在地上的动物原型:“这便是证明!而且,苏家大小姐可以作证!”
我刚要顺势解释,却听瑞王道:“若真有其事,儿臣只会从严调查,但娘娘还是少与神棍接近为好。”
我讶然,瑞王一脸正气,全然不信鬼神之说,摆在眼前都能嗤之以鼻,实在难以说服。
只能找机会让他眼见为实了。
娴妃却不容疑问:“来人,将太子妃带到六扇门,本宫亲自监审用刑!”
说完又看向我:“我会奏明圣上,以后这钦天监的监正,就由你来当。”
苏婉蓉听后,倒吸一口凉气,瞳孔紧缩,仿佛见到了令她惊惧异常的画面:
“娘娘....不要....她是不祥的祸害啊...她不能待在钦天监!”
太监当她失心疯,强行将她拖走,然而前脚刚出,后脚便被突然出现的太子拦下了。
3、
“娘娘,父皇病重,钦天监之事属儿臣管辖,不必禀告他”
“三弟,钦天监属于礼部,你刑部六扇门也不必越俎代庖。”
太子脸上笑得温和,眼神却寒冷如冰。
这寒意不是因为气场,而是因为...
在我的视野下,他分明就是个死人!
但不知为何,体内不见生息,灵魂却未离体!
这皇城好生奇怪,几名小皇子夭折,六皇子莫名薨逝,瑞王短命,太子根本不是活人...